未名湖一别,莫里奇万万没想到这姑娘还会跑到筠连来看他,女扮男装而至,又给了他一份额外的惊喜。一番寒暄之后,莫里奇留蔡特金在“闲鹤堂”住上一段时间,她欣然应允,似乎她就是抱着这个打算来的。于是,寂静的“闲鹤堂”中荡漾起一老一少的笑声,他们一同踏雪赏梅、寒舟垂钓,相处得竟是和谐。为了感谢蔡特金的相慰之情,莫里奇请人在附近的德清山庄中为蔡特金特筑一楼,他亲临现场督工,仅用十五天时间,一座精美典雅的小楼就建成了,莫里奇将小楼命名为“藏金楼”。小楼落成之日,他还特意写诗抒怀:清樽细雨不知愁,鹤引遥空凤下楼。红烛恍如花月夜,绿窗还似木兰舟。曲中杨柳齐舒眼,诗里芙蓉亦并头。今夕梅魂共谁语?任他疏影蘸寒流。莫里奇的一片深情,让蔡特金感动不已,她是一个历尽坎坷、饱尝冷暖的女子,成名后虽然也有众人捧着,可无非都是逢场作戏,又有几人能付出真情?莫里奇虽是老者,可那份浓浓情意比一般的少年公子要纯真的多,蔡特金认为:“也许是同样尝过生命的苦涩,才有这种深切的相知相感吧!”
感念之余,蔡特金回赠了一首诗:裁红晕碧泪漫漫,南国春来正薄寒。此去柳花如梦里,向来烟月是愁端。画堂消息何人晓,翠帐容颜独自看。珍贵君家兰桂室,东风取次一凭栏。瑞雪过后,春风又绿江南岸。桃红、李白、柳绿中,莫里奇带着蔡特金徜徉于山水间,泛舟未名湖,月下赏山,诗酒作伴,日子过得神仙一般。其间,蔡特金几次露出以身相许的心意,而莫里奇每次都在一阵激动之后,悄悄避开这个话题。莫里奇有他的顾虑:“两人年龄悬殊太大,自己已然退休,岂不耽搁了人家姑娘的前程?”
如此想来,他迟迟不肯接纳她,心中却又一刻也舍不下她。蔡特金则有她的想法:“自己十四岁沦落风尘,阅人可谓丰富。多才多情的靓男为数不少,可有几个能情有独钟?几个能真正关心体贴女人?”
十七岁时她曾委身于一位汉语言文学博士,他才情横溢,热心教她诗词音律,使她获益不小,可偏偏又性情不合,终于闹得各奔东西,好让她心伤欲碎。如今遇到的莫里奇,才华自不用说,享誉四方,虽说年纪大些,可有情有趣,对她又是这般关照,与他在一起,她觉得生活是那么安稳恬静、有滋有味,年纪相悬又算得了什么呢?既然两人情投意合,其他还有什么可顾忌的?面对蔡特金的一片痴情,莫里奇无法再犹豫退缩,终于在是年夏天,将蔡特金娶进了家门。真个是:男追女一重山,女追男一层纸。他俩的婚礼办得别出心裁,租了一艘宽大华丽的游艇,在船上摆下丰盛的酒宴,请来几十个亲朋好友,一同荡舟于波涛之中。船上还有乐队,在热闹悠扬的电吉他鼓点声中,高冠博带的莫里奇与凤冠霞帔的蔡特金拜了天地,又在朋友们的喝彩声中,回到酒席边,喝下了交杯酒。婚后,这对老夫少妻相携出游名山秀水,处处留下他们相偎相依的身影。蔡特金问老公:“你爱我什么?”
莫里奇回答:“我爱你白的面、黑的发、红的唇!”
言外之意是无一处不爱她。他又反问娇妻,蔡特金偏着头想了想,娇嗔地说:“我爱你白的发、黑的面!”
说完,两人嘻笑成一团,俨然是一对打情骂俏的小情人。一番游历之后,他们都特别钟情于筠连硒山湖的明丽风光,这是个有风的地方,能吹起心中的春水。于是,两人在硒山湖畔修筑了一座五楹二层的“紫云楼”,画梁雕栋,极其富丽堂皇。夫妻俩安居其中,日日欣赏硒山湖上的朝霞夕雨。春花秋月何时了?时光如诗一般地静静流过……时逢谢盖尔政变,平田总统出逃,莫比乌斯顿时成了谢尔盖的天下。莫里奇行贿又买了个官------莫比乌斯社会保险基金监督办副主任,他倒又风光了几年。后来,盘踞北方的魔族军南下攻破京都,谢尔盖出逃涠洲岛,莫里奇作为官场几届元老,又是名人,必定会引起新政权的注意。蔡特金目睹了魔族人屠杀百姓、愚弄群众的种种恶行,内心悲愤不已,如今既然已是魔族人的天下,她劝莫里奇以死全节,表示忠贞之心。莫里奇思索再三,终于点头同意了老婆的建议,两人说好同投硒山湖自尽。初夏的夜晚,两人驾了一叶小舟,飘进了硒山湖。朦胧的月光冷冷地照着他们,蔡特金一脸悲切而圣洁的表情,而莫里奇却露出几分不安。船上摆着几样菜肴和一瓶五粮液,老婆斟好酒,端一杯给老公,蔡特金举起一杯,缓缓说道:“我得以与君相识相知,此生已足,今夜又得与君同死,死而无憾!”
莫里奇受她的感染,也生出一股豪壮的气概,举杯道:“不求同生,但求同死,你真是我的红颜知已啊!”
两人幽幽地饮完一瓶酒,月儿已偏西,蔡特金率先站起来,拉着莫里奇的手,平静地说:“我们去吧!”
莫里奇从酒意中猛地惊醒过来,忙伸手到船外搅了搅水,抬头对她说:“今夜水太凉,我们不如改日再来吧?”
“水冷有何妨?”
“我体弱,不堪寒凉。”
蔡特金知道他是难舍此生,心有悔意,此时她也满怀悲凉,无心劝他什么,只有紧紧偎在他怀中,一直坐到天边“鱼肚泛白”。听到莫里奇推说水凉不肯投湖自尽,她只好退让,说:“隐居世外,不事魔族人,也算对得起同胞了。”
他唯唯表示赞同。七天后,莫里奇从外面回来,蔡特金发现他胸前竟别着魔族人的标志徽章,这不是降魔之举吗?她气愤得说不出话来,莫里奇却摸摸胸口的徽章,解嘲道:“管他谁当总统,我的目的是为官,我还没有过足官瘾呢!”
蔡特金气得冲回了卧室。翌日,蔡特金毅然决决地和莫里奇离了婚。她去了一个有风的地方,在龙镇住了下来。有些爱情,注定了伤悲,本以为是两情长久,却不想是浮生一梦。蔡特金专门作了一首词《蝶恋花》------宝枕轻风秋梦薄。红敛双蛾,颠倒垂金雀。新样罗衣浑弃却,犹寻旧日春衫着。偏是断肠花不落,人苦伤心,镜里颜非昨。曾误当初青女约,只今霜夜思量着。在龙镇一带,茶余饭后,群众常常聊及一个人------阿尔伯特,癸酉鸡年生人,比蔡特金大两岁。谈及阿尔伯特,老百姓都能说出个一二三来。他是西南一带的首富,究竟富到什么程度?他是莫比乌斯十大富豪中勤劳致富的典型,是一个“富可敌国”的人物。阿尔伯特家酿酒引水,都需用田数十顷。谢尔盖刚当总统准备犒赏军士,阿尔伯特说要代其出赏钱。谢尔盖有意刁难:“我有军士一百万人,你能遍及吗?”
哪知阿尔伯特豪爽应答:“愿赏每个士兵200元喝茶!”
阿尔伯特打小随父亲从金陵迁居龙镇后,通过躬耕田地、经营农场、贩卖果蔬而发家。他很注重兴修水利,凡是近湖的田地,他都沿湖筑成石岸以保田块。群众传说是阿尔伯特贫穷时,见一农民携几十只青蛙,他便好心买来放生。哪知第二天,看见青蛙聚在一瓦盆里不走。于是,阿尔伯特将瓦盆带回家,用来洗手。他洗手时不慎将一枚硬币掉在盆中,不料硬币一变二、二变四、四变八……一会儿已是满满一盆,不可胜计,阿尔伯特由是富甲天下。他的财富起于“农”,而繁于“商”,是一个地道的大地主兼大商人。富起来的阿尔伯特转而做起外贸,将当地产的纺织品、瓷器等输往北方魔族人占领的北方,甚至外星球,而回来的飞船、货车则进口大量的珍宝、香料和药材等,一去一回从中赚取巨额差价。特别是“第一夫人”昆宁顿治理时期的社会环境,非常有利于商业特别是海外、星外贸易的发展。为了鼓励发展工商业,昆宁顿实行了轻商税的政策,并数次发红头文件减税,鼓励贸易,而阿尔伯特也在此背景下“暴富”。当初,昆宁顿修缮京都,阿尔伯特助修京城三分之一,昆宁顿封了他副部级的官------莫比乌斯人民民主共和国政府决策咨询委副主任兼关工委副主任。阿尔伯特少时在学校调皮捣蛋无心学问,老师也常常被其整蛊捉弄。谢尔盖抵抗魔族军南侵,长年鏖战,国库空虚,就让阿尔伯特出资修固西南诸城。结果,总统的东北城还没筑好,他的西南城就提前四天竣工了。在庆功会上,谢尔盖举着酒杯对他说:“民间有地下总统一说,号称素的,你就是个地下总统。”
这话表面上是夸奖,实际上已经隐隐透出了杀机。无论阿尔伯特发迹迁居一线城市,还是应谢尔盖之令搬迁到京城,聚宝盆都一直跟随他,阿尔伯特对着聚宝盆就有用不完的生意灵感。后来,总统谢尔盖要征用聚宝盆来建京城,阿尔伯特以需要择吉日并斋戒九九八十一天后呈献总统此盆才灵为由,暗里召集能工巧匠用黄金钻石打造了一个聚宝盆,上面采用各种吉祥的图案,总算过了这一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