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莫比乌斯星球上,儒家学者主张实行人治。他们相信,只要统治者以身作则,言传身教,为人民垂范道德人格,就可以实现天下大治。但是,总统握有生杀予夺绝对权力,而且再没有可以对其约束的机制,那么,“总统英明”靠什么来保证呢?儒家学者教授们无法解决这个矛盾,只能奢谈“正君心是大根本”,把政治问题变成一个总统的道德修养问题。卡斯帕鲁夫努力实现儒家的“王道政治”的理想,以期改造一个国家、社会,扭转一个时期的社会风气,卡斯帕罗夫太过于天真了!在亲戚、儒官、身边人三种势力中,总统始终依赖身边人,因为他认为身边人形不成盘根错节的庞大集团。虽然,总统“柔仁好儒”,终因用人不当,威权旁落,最终使得强大的巡司国开始走下坡路。两年后,清津酒色过度,精气尽泄而亡。又三年后,“第一夫人”拉蒂尼娜病逝。翌年,端午节刚过,巡司国的各州纷纷宣布独立,巡司国分裂为十国,巡司国从莫比乌斯星球上消失。宅也空,田也空,换了多少主人翁?至此,当年“一合相”山上聚首的“十二生肖”人物已殁11位,卡斯帕罗夫神秘失踪……莫比乌斯时间纪元2122年5月27日,山形作为特邀嘉宾参加完复旦大学118周年校庆后,和两个朋友在“一合相”山下、定水河边喝坝坝茶,老板上前吆喝:“来点什么茶?”
“来一杯筠连红茶。”
“我要一杯筠连苦丁茶。”
两位朋友说,“我要一杯黄金白露。”
山形回答。茶泡两道后,一个满头白发、戴着口罩的人从河对岸走过,山形瞅着这个身影,这人低着头,觉得眼熟,好像是自己认识的人。几分钟后,这人的身影仍驻留在山形脑海中,“卡斯帕罗夫!难道他是卡斯帕罗夫……”山形心里“咯噔”一下、“倏”地站起来,极目搜索刚才那个身影,那个人影早已无踪......崦嵫山在“一合相”山西南,是定水河发源地。已乔装的卡斯帕罗夫感叹命运的困顿,叹息故乡的遥远。往东一直走是莫比乌斯大洋,他决定一直朝西走,远离伤心地。崦嵫山有许多古迹,也有险峻的山峰、深谷,高岭横越天空,刀削山峦,云霞蔼蔼,泉石清流。真个是方外才有的神奇,这里酷似人间的丹丘。傍晚时,卡斯帕罗夫走到一处险峻。向上有青山万仞,下面有碧绿的潭水千寻。他顺着葛藤爬上高山,淌水过河。身体跋涉,心灵似梦。须臾,他来到忏悔岩、桃花涧。只见光彩遍天,见一女子在水边浣衣。他便问:“姑娘,您好!山川阻隔,异常的疲乏劳累,我想投宿您家求得片刻的休息。好吗?”
女子回答:“我家堂舍简单粗陋,供给单调稀少。恐怕你不堪,还真不是吝啬。”
他赶忙说:“只要能稍事休息,我就非常幸运了。”
于是,她让卡斯帕罗夫在门外的辛夷亭中等候。良久才出来,他问:“这是谁家的宅院?”
女子回答:“这是星女郎的宅院。”
“星女郎是什么人?”
女子回答:“团林国总统阿尔伯特的后人,容貌倾国,风度华丽,姿容婀娜,体态优美,莫比乌斯很少有与之匹敌的。她润泽的面容,柔弱得害怕弹破,细细的腰肢,几乎怀疑会被勒断。男人见了她都会怜容生起,星女郎千娇百媚,轻盈柔弱的身体……”这时,忽闻屋里传来弹筝的声音。卡斯帕罗夫吟咏道:“自隐多姿色,欺他独自眠。故故将纤手,时时弄小弦。耳闻犹气绝,眼见若为怜。从渠痛不肯,人更别求天。”
片刻,星女郎派刚才的那个女仆亦菲传话,回报他的诗,闻是:“面非他舍面,心是自家心。何处关天事,辛苦漫追寻。”
他读完诗,举头望门里,忽然看见她的半个脸。他立即吟咏道:“敛笑偷残靥,含羞露半唇。一眉犹叵耐,双眼定伤人。”
星女郎又派亦菲回报诗:“好是他家好,人非着意人。何需漫相弄,几许费精神。”
当时夜已深了,卡斯帕罗夫深思吟味不睡,他心神不定地徘徊于客房内,不便表白。他心想:“星女郎真诚地表达情意,我为何不回答?”
于是,他就写信陈述心意,信是这样写的:“我年轻时喜欢歌舞和女色,向往男女约会。曾经我锦帆到天涯,遍访风流,乐游天下。弹鹤琴、吹凤管,巫山弄玉。拥佳人一起睡,经常嫌夜短。今宵独卧,确实怨恨夜长。在远处闻着你的香气,独伤我心,近听琴声,像是面对知音。之前听亦菲说起你------世上无双,人间独一。你束起的腰肢像弱柳一样柔弱,随风摇摆,明亮的眼神流动,如水横流,眼梢上挑弯月。两颊舒展,乍出双眉,渐觉天边失日月。你能让佳丽掩面,梳妆百遍不解气。我来到胜境邂逅你,不胜迷乱。我没吃火炭,却肠热如燃烧,不曾吞过屠龙刀,但腹腔似被刀割。无情的明月,照亮我的窗户,多事的山风,时时撩动我的帐子。愁闷的人面对此景,怎能忍受?空悬欲断之肠,请救临终之命。恨早不初见,今无故相逢,却带来烦恼。我恭敬地陈述心曲,愿你明白。假如得以见尊颜,怎敢再评论你的一点一滴。”
翌早,信送到后,星女郎又回赠给他一首诗,诗云:“今朝忽见渠姿首,不觉殷勤着心口。令人频作许叮咛。渠家太剧难求守。端坐剩心惊,愁来益不平。看时未必相看死,难时那许太难心。沉吟坐幽室,相思转成疾。自恨往还疏,谁肯交游密。夜夜空知心失眼,朝朝无便投胶漆。园里花开不避人,闺中面子翻羞出,如今寸步阻天津,伊处留心更觅新。莫言长有千金面,终归变作一微尘。生前有日但为乐,死后无春更着人。只可徜徉一生意,何须服侍百年身。”
不多时,卡斯帕罗夫恍惚间,坐着睡着了,梦见星女郎,他正抱着她。忽然惊醒,发现两手空空,他心中惆怅不乐,又吟咏道:“梦中疑是实,觉后忽非真。诚知肠欲断,穷鬼故调人。”
星女郎见诗却要烧了。他大声吟咏道:“未必由诗得,将诗故表怜。闻渠掷入火,定是欲相燃。”
星女郎惊慌地屏住呼吸站起来,立马拿出衣服,盛服浓妆,在台阶上整理香鞋。他又作诗啸道:“熏香四面合,光色两边披。锦障划然卷,罗帷垂半截,红颜杂绿黛,无处不相宜。艳色浮妆粉,含香乱口脂。蝉鬓非成鬓,蛾眉不是眉。见许实娉婷,何处不轻盈。可怜娇里面,可爱语中声。腰支细细许,眸子长长馨。巧儿镌未得,画匠摸不成。相看未相识,倾城复倾国。迎风蔷薇香,裙裾石榴色。口上珊瑚拾,颊里芙蓉摘。”
她闻诗心怦怦跳。卡斯帕罗夫继续写了一首词传给她:“闻名已猖狂,半面更迷惑。心肝恰欲摧,踊跃不能裁。徐行步步香风散,欲语时时媚子开。靥疑织女留星去,眉似嫦娥送月来。含娇窈窕迎前出,忍笑返却回。”
卡斯帕罗夫心想:“你既有好意,何必拒绝我?”
一会,星女郎犹豫地转过脸,娇娆多姿地走向前来。向卡斯帕罗夫拱手拜了拜,他也低头施礼说:“之前听到的称许赞扬,以为是虚假的。谁知面对的还真是神仙姐姐,这里真是‘女神仙’居住的地方。”
她说:“见闻你的诗篇,可不是凡俗之人能写出的。现在看见你的美貌,更超过文章,你真是满腹经纶。”
他问:“你是哪家的千金?”
她答道:“我是团林国总统阿尔伯特的外孙女,嫁给团林国上将的长子。婚礼过后,随夫住在盂城坳。巡司国的人狡猾,屡次侵犯边境。老公从军,和老公公战死沙场。我十八岁,死守一夫。我在此单过,已有些许年了。不知你从何而来?”
卡斯帕罗夫收敛笑容答道:“我是卡斯帕罗夫,以前的总统,国亡逃难至此。”
星女郎说:“总统不是因逃难,怎会到此和我对视?”
他答道:“以前不认识姑娘,真是我的遗憾。”
她回头吩咐亦菲:“打扫一下厅堂,让他搬去住在那里。”
他恭顺地谢道:“我是从远处逃难来的人,这间客房就非常好了。我怎可入正堂住?”
星女郎答道:“凡是客人,只要我疏于礼数招待,就深感惭愧,接待的事情我认为合适就行。这间房子太简陋,不能挡住风尘,客随主便吧。”
只见新搬的住处挡住太阳,直冲云霄,或象新建的铜雀台,猛一看又象总统府那样宽敞,金丝楠木作的大梁。他在饮水时还看到长虹,屋檐上仰起的瓦头雕镂文采的殿亭屋脊,象排在天上妩媚的凤凰。柱子上镶嵌着水晶,光亮的象镶着星星,美石装饰的窗户,明彻的映照着日光。长廊四周环绕,椽上用的玳瑁片相差无几,高大的阁楼文杏馆有三层,用的是琉璃瓦。白银砌成的墙壁,照耀着房瓦,碧玉围满台阶的边缘,排列得非常整齐。卡斯帕罗夫进入房屋,步步心里吃惊,宽敞的门庭,眼花缭乱。星女郎带着他走上台阶,星女郎与卡斯帕罗夫闲聊着,须臾之间,亦菲通报:“媚娘到了。”
只见一位女子穿着五彩丝衣,缤纷夺目,石榴裙前散发着松香味,头发在后盘成龙卧状,串珠缠绕翠绿色的衣衫,金箔装饰在红色的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