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思远闻言，唇角扯了扯，面上闪过嘲讽。楼下的议论声更加激烈，无一不是在骂苏家。白千宁脸色变了变。“妹妹，你再好好想想虎符在哪儿，照现在的情形，要是再不查出真相。就算有太子殿下护着，可能也护不住苏家。”

白思远顺势劝说道。“我真的不知道虎符在哪儿。”

白千宁忧愁的蹙眉，言语中尽是自责，“要是我当初多问外祖父两句就好了，现在连虎符都不知道在哪儿，一点忙也帮不上，我真没用。”

说着，她想到了什么，蓦地抬眸眼泪汪汪的看着白思远。“兄长，你能不能带我去见外祖父？”

“不能。”

白思远直截了当的摇头，“苏家人都在九千岁手里，太子殿下都见不到人，更别说我了。”

白千宁叹了口气，轻微声音中带着茫然与无措，“这该如何是好？”

她微微咬唇，好看的眼中盈满了泪珠。见她这副模样，白思远心里有些动摇了，思虑着今日带她出来的决定是否正确。倏地，外面传来一声巨响。许是瓷盏破碎的声音。随之传来百姓们的怒骂声。“苏老将军真不是个人，一国将领竟敢通敌。要我说，圣上就该杀了他。”

“苏家人该五马分尸，死无葬身之地。”

“我们去向太子殿下请愿，请求赐死苏家人。”

“……”白千宁攥紧了拳头，竭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尽量保持平静。原来这就是白思远的目的，让她亲眼看着苏家被人辱骂。为了逼她拿出虎符，他真是不择手段。突然房门被推开，小二端着茶水来换茶。白千宁余光打量着他，没发现任何异常。目光又移向了四周，端详着包间的布局。“千宁，你也别太担心了，苏家人会没事的。”

白思远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白千宁还没来得及说话，忽而眼前一道寒光闪过，传来恶狠狠的话，“白千宁，我杀了你。”

“小心。”

白思远惊呼。小二不知从何处拿出了匕首，直直的刺向她，面目狰狞。白千宁紧忙向周围躲闪，匕首生生从她肩膀划过。衣衫被划破，鲜血瞬间渗了出来，痛意逐渐从胳膊处开始蔓延。白千宁却顾不得那么多，小二没得手，又向她扑来。白思远一把将白千宁扯到身后，一脚将小二踹出几丈远。守在外面的寄云与遥望听到声音，迅速推门进来。瞧见白千宁受了伤，两人纷纷上前，从白思远手中接过。“小姐，您受伤了。”

寄云小心翼翼的将白千宁扶到座椅上，从腰间拿出药瓶，轻轻为白千宁包扎。遥望直接一脚将小二踩到地上，声音冰冷，“谁派你来的？”

“只不过杀个通敌的叛徒罢了，值得别人指派吗？”

小二仰头大笑，话语里带着讽刺，“白千宁，你该死！苏家已经入狱了，你怎么不去陪着他们？”

“我这次没能杀了你，是我没用。以后定会有别人替我杀了你。”

他恶狠狠的道，“呸”的吐出了带着血丝的唾沫。白千宁欲起身，寄云着急拦住了她，“小姐，您受了伤，不能乱动。”

“无妨。”

白千宁摇头，将手递给寄云，让她扶起来。缓步来到小二身前，她垂眸打量着他，“苏家与你有什么仇怨，竟让你这般痛恨。”

白思远眼神微动，上前一步隔开了白千宁与小二。“妹妹，你先回府吧，这里的事交给兄长。”

他温和道，脸上尽是关心，“今日之事，兄长定会为你讨回公道。”

“既然他痛恨我，我理应问清楚缘由，否则白白被刺了一下，平白受苦。”

白千宁声音微凉，危险的眯了眯眸子。“妹妹……”白思远还想再说些什么，白千宁直接越过他，走向了小二。“苏家早就与敌国勾结，这么多年苏老将军战功累累，你以为是他打下的？还不是边疆百姓的命堆出来的！他抓良民杀害冒充敌军，我兄长曾经是苏家军一员，死在了苏家人手里。你是苏老将军的孙女，同样该死！”

他怒骂道，挣扎着向白千宁扑去。遥望脚下用力，狠狠将他摁在地上，“你少胡说八道，苏老将军一生为国，再敢胡说，我一刀砍了你。”

小二吐出一口鲜血，笑的癫狂，“你就算杀了我，也不能掩饰事实。”

看着眼前疯狂的小二，白千宁愣住了。墨云别明明已经拦下了密折，怎么还会有人知道？难道太子做了两手准备？还是他已经知晓了墨云别拦着密折的事。白千宁心头微凛，胸口恨意浓浓。但面色始终保持平静，不让人看出有丝毫异样。“你兄长是谁？何时编入苏家军？”

她审问道。“通敌的奸细，我凭什么要告诉你。”

小二嗤笑。“你不说，是因为说不出来，还是担心说出来露馅？”

白千宁声音微沉，“苏家军从来不会滥杀无辜，我外祖父爱兵如命，更不会拿将士的性命开玩笑。”

“我呸！苏家就是一群狗东西，吃里扒外。我兄长死在了边疆，一城的百姓都被苏家人给杀了。为了什么狗屁的军功，你们心里不愧疚吗？”

小二嘶吼着。“白千宁，你就是……”他还想继续骂，被遥望一拳打偏了头，又吐出一滩鲜血。白千宁缓缓蹲下身子，目光平静的看着他，“你兄长是谁？何时入了苏家军？”

小二咬牙不说话。“遥望，继续打。他若是不说，先卸胳膊，再卸腿。”

白千宁唇角勾起浅淡的笑容，说出的话却让人心头发寒。“你……你不能私自用刑……”小二脸色一白。“刺杀丞相府嫡女，我没杀了你，已经算仁慈了。”

白千宁冷笑，“打。”

遥望应了声，握起拳头向小二身上挥去。没多久，小二便受不住了。他白着脸，无力摊在地上，“我说，我们是闽南的良民，十年前闽南大灾，正巧碰上苏家军征兵，我兄长为了家里能够吃上饭，便自告奋勇入了苏家军。”

“原来是闽南。”

白千宁唇角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