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大章来到林重生家杂货店的废篮球场,发动了车子。 吕慕斯和夏岚在杂货店门口等班车。 林重生几人见潘大章到了,也走了出来。 方程式:“还是潘大章厉害,第一次来老矿区就有妹子请去家里,真羡慕!”
熊伟义:“那当然,人家有钱有势,你一个穷光蛋怎么比?”
方程式:“你大狗熊比我更富裕?”
这时一辆公交班停在杂货店门口,司机一张胡子拉碴的脸,看见停在球场上的吉普车,也是眼前一亮。 方程式却是惊恐地把整个身子缩到后座上。 “我爸平时开货车的,今天怎么开公交车了?”
何润华故意说:“你躲什么躲,方叔已经看见你了。”
坐在副驾的林重生安慰他:“别听润华胡说,你爸的眼光只落在等车的漂亮女工身上,你就算站到他面前去,他也不会看见你。”
方程式狠声说:“两个人渣。”
潘大章噗嗤一笑:“是让公交车先走,还是我们先走。”
何润华:“我们先走,还跟在公交车屁股后面吃灰尘呀。”
潘大章也觉得他说得对。 “方哥,你把头埋到裤裆去,被你老爸看见,可别怪我哦。”
林重生:“大章你真心狠,人家妹子还邀请你回家睡,现在有车搭她们一下都不肯。”
“那你和方程式下去坐公交车,换她们上来吧。”
“其实后面座位这么宽,多两个妹子上来挤挤,也是没有问题的。”
林重生:“润华,你这种理想很危险,给别人听见,扣一顶流氓的帽子,去派出所举报你一下,你就惨了。”
潘大章开车超过班车,看见上面坐了许多坑口和选厂,以及老矿区管委会的干部。 林重生几人也看见了。 “车上坐的都是当干部的?”
“今天矿委开会,决定铁珊笼矿未来发展的大事。”
“换几个领导而已。”
“还真的有可能是来一番大清洗。”
潘大章:“没那么严重,一个矿换几个领导罢了,不是什么大事。”
他开车到姐夫租住地,替林重生几个拿了单车。 几人匆忙骑单车去坪山矿区。 姐姐关心地问他昨晚去老矿区住在谁家。 他自然不好说是睡在吕慕斯家。 “我们几个男孩子挤了一个晚上。”
他把车开回招待所去。 正巧碰见公司几个领导正准备出招待所前往矿办公大楼。 董卫东对他说:“大章,我们这几天处理事情比较多,你一个人在矿区闲逛,要特别注意安全。”
潘大章:“我没事的。”
相反他还担心老董和几个公司副总的安全。 招待所有严密的安全保卫措施。 招待所到矿办公大楼有上千米的距离,虽然黄勇路上都安排了护矿队员,防止意外的发生。 但潘大章还是不放心。 老董旁边有齐磊这个高个子保护,其他几个副总没有。 他停车在院中,也随着走出招待所。 老董跟二个副总边走边聊。 其他几个公司专业评估人员紧跟在后面。 路上还有不少闲杂人等走来走去。 黄勇也不敢怠慢,亲自在旁边戒备。 这时一辆手扶拖拉机,车斗上站了几个人,正嘟嘟嘟从粮所方向驶上来。 开拖拉机和车斗上的人都戴着安全帽,穿蓝布矿工服,还穿水靴,象是一帮去老矿区挖矿的民工。 潘大章快步走到黄勇面前对他说:“要警惕那辆拖拉机。”
黄勇脸色不悦。 若是别人这样对他说,他肯定怼回去了。 “我武警出身,还需要你来教我做事么?”
但他知道眼前这年轻人是董总的义孙,董总对他比较宠爱。 若不是他的机智,恐怕昨天在机修厂后面围墙处就出事了。 他对另外几个护矿队员说:“前去把那辆手扶拖拉机拦下,让他们停下,等领导过后再通行。”
一个身材高大的护矿员,朝驶来的手扶拖拉机挥手。 “师傅停下,停十分钟,等领导进了办公楼再过去。”
“为什么?是大干部出动,难道还封路不成?”
并没有停下,而是有意识加快了速度。 大个子大声喝道:“警告你,立即停下,不然对你不客气了。”
拖拉机司机凶狠地说:“滚开,不然撞死你。”
不由分说开着拖拉机朝护矿员撞去。 大个子跳到一边避开了,伸手就朝司机揪去,试图把他从上面拉下来。 车斗上站着的几人从脚边把铁杆捡了起来,跳下车头朝公司几个领导跑去。 黄勇这时也发现了手扶拖拉机上几个人的不轨意图。 大声呼叫其他几个护矿队员赶过来救援。 “把他们几个挡住,不让他们靠近。”
潘大章不加思索,快步来到了董卫东的身旁。 “老董,你们走快一点,进了矿委办公楼就没事了。”
齐磊也是神情专注。 “磊哥,你带老董他们进办公楼去,我来垫后。”
董卫东焦急对他说:“大章别逞雄,跟我们去办公楼。”
潘大章坚定说:“没人可以伤害我,你们先进去。”
这时黄勇带的护矿队员跟拖拉机上几个拿铁杆的民工厮打在一起。 其他护矿队员手上只有一根木棒,只有黄勇和另一个柳忠手上有一个电警棍。 黄勇见状不妙,开启了跟派出所相连络的对讲机。 “快点出警,几个歹徒持铁棍袭击我们护矿队员。”
赖远民带领几个民警迅速出警。 护矿队员属于企业内部维持秩序的人员,最尖端的防暴设备就是警棍。 但这些人手上持有一米多长的铁杆。 这些铁杆都是井下风钻工人用来钻岩的工具,许多挖民窿的矿工还特意将它截成一米多长。 这样抡起来就方便了。 虽然手持电警棍,但是对他们难以近身。 所谓穷山恶水,越偏僻的地方,越容易走出不怕死的蛮汉野人。 为了钱财,或者为了亲戚朋友的一声招唤。 还真的有许多不计后果的人,让干什么就干什么。 副队长柳忠避开一根铁杆的敲击,乘隙把电警棍电在拖拉机司机的身上。 拖拉机司机当场瘫软在地。 但是另外一个山民把铁杆敲在他后腰,额头上也挨敲了一棍,瞬时鲜血直流。 另外一个人持铁杆冲到了潘大章面前。 董卫东回头恰好看见这一幕,心急地就要前救他。 被齐磊挡住了。 “我去!”
还没挪动脚步,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冲到潘大章眼前人手中的铁杆不时何时落到了潘大章的手里。 那人扑痛倒在地上。 眼一花,潘大章又用极快的速度把另外几个手中铁杆夺了过来。 护矿员对他们没办法,是因为他们手上有铁杆。 铁杆被潘大章以不可思议速度夺走了。 几个护矿队员一拥而上,把他们扑倒在地。 这时赖远民也带人赶到了。 董卫东赞赏地对潘大章示意:真棒! 众人陆续进入办公大楼。 “把这几人抓到派出所去。”
“肯定有背后指使的人。”
黄勇嘱咐其他护矿队员守护在矿办公楼门口。 赖远民也感到头痛。 昨天刚刚抓了五六个干部,今天又出这样的事。 肯定跟昨天林老大那帮人有关,触及他们的切身利益,所以狗急跳墙了。 昨天晚上他家里还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你是谁,你有什么事?”
赖远民冷冷地望着他。 “赖所长,我叫林昌余。”
来人很高大,看上去孔武有力。 “你是林昌芸弟弟?”
他听所里小莫说过,林昌芸有一个混社会的弟弟,自少跟一个卖跌打药膏的杜姓师傅去墟市卖膏药。 最近被他哥叫回了铁珊笼矿。 准备让他去承包坪山矿区的。 由于他没有参予林昌芸有意撞董总吉普车事件,所以派出所便没有派人去缉捕他。 “赖所好眼力,我就是林昌芸。我今晚来就是想跟你谈谈我哥的事情。”
林昌余将一个厚厚的信封放到他面前。 “赖所帮个忙,这里有五百块,只要你找个理由把人放了,这五百块就是你的。”
“你开什么玩笑,人家董总,钨业公司老大,掌握了确切证据,你哥指使他人伤害他。这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俞督GAj明天就会派人来提人,我敢放人?”
他拍了拍腰上硬硬的佩件,一点都不慌张。 你敢乱来,当场逮你。 钱他当然想要,但是要在稳妥不受牵连的情况下,他才会接。 吃下去会造成消化不良,他才不会干这种傻事。 林昌余把提来的烟酒放在他家门口。 “赖所我理解你的难处,钱你不敢拿,烟酒不算是贿赂你,不麻烦你了。”
然后扭头走了。 赖远民心安理得地把烟酒拿进家。 烟酒不是最贵的,但也不便宜。 酒等朋友来了再喝,烟现场就想抽。 从里面抽岀一包烟,剥开…… 里面都是卷成烟状的十元钞票。 一包烟里面塞了二百块。 他忐忑不定半天,想把东西拿到单位去上缴。 一时又怕说不清楚。 站在外面墙角的林昌余把赖远民提东西进屋的情景,用相机拍了一个照片。 此时的赖远民从周围看热闹的人群中看见了林昌余高大的身影。 他示意把几个挖矿的山民带回所里。 经过审问,几人都是一样的口供。 “我们在公路上开车前行,那个护矿员气势汹汹威胁我们,说不停车,就要对我们不客气。”
“我当场骂了他一句,他就要把我从拖拉机上扯下来。”
“拖拉机上坐了五六个人,他想害死我们。所以就跳下来跟他干架了,想不到他们拿出电警棍,把我们的人电伤了。”
“至于你们说的别人教唆,就是屁话,大家都是成年人,心里都有一杆秤。他电警棍胡乱朝我们身上使,谁不会生气。于是当场跟他们打架了。”
“你们所里也只会欺负人么,是他们先打人的,先打人的不抓,被迫反抗的我们挨抓,还有天理么?”
“前几个月那帮村民闹事,都是被逼出来的,铁珊笼矿这些护矿队大嚣张了。”
隔开来审都是一样的说辞。 没有一个人肯承认是想闹事,特别是意图伤害公司领导。 “我们根本不知道哪一个是公司领导,我们吃饱饭没事干,去伤害公司领导。他们开他们的会,我们去老矿区挖矿。”
赖远民只好把他们全部放了。 潘大章一个小时后又看见那辆拖拉机开在矿区的水泥路上。 护矿副队长柳忠的鲜血白流了? 连医药费都不用赔? 黄勇也跑去质问。 “医药费肯定让他们赔了。”
赖远民递给他一张二十块钱的钞票。 “经过我们分来审讯,调查清楚了原因。是你们护矿队员的工作态度引起的纠斗,他们真的是几个在老矿区挖矿的矿工,对于几个公司领导,他们根本不认识,所以根本不存在蓄意伤害的问题。我们执法也要讲究确切的证据是不是?”
跟在黄勇身后的潘大章忍不住大声说:“若不是我拦着,其中一个人的铁杆差点都敲到董总身上去了,还说不是想蓄意伤害?”
“刚才他们几个都说,他们只是想给你一个教训,因为他们看见是你出的主意,让护矿员去拦阻他们的,所以心里对你有气,是针对你的。”
赖远民不屑地白了他一眼。 心里狠狠地想:不是看在你是董总干孙面子上,当场我就收拾你。 小小年纪,还这么多事。 潘大章看他神情,心内明境似的,这个人已经被别人买通了。 跟他讲道理等于对牛弹琴。 隐患还没有清除,还是不能大意。 他跟黄勇走出警所。 “黄队长,这事还没完,肯定是背人有人买通了他。”
“小潘,你有办法把背后这人揪出来么?”
“不用费心去找,他自己会跳岀来的。”
“矿里今天召集科长以上干部开会,他肯定会想办法捣乱的。”
“或者安排内部的人是干扰会议的正常举行,或者又指使人来矿办公楼闹事。”
此时会议室吵成了一锅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