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场了，第一场或许是饭局上谈生意，消耗了精神。姜亦微微拧眉看向他：“你很困？”

“嗯。”

姜亦有些不快：“既然很困，为什么不让你的司机或者助理送我？疲劳驾驶很危险。”

谢蕴深见她一副怕死的样子，丝毫没有关心他的意思，便说道：“你跟我说说话，我就不困了。”

这倒不是他故意的，姜亦记得傅宴礼每次开长途，都让她陪他聊天，这样可以转移注意力，而不是一心只想着困。但是姜亦一点都不想跟谢蕴深聊天。她深吸了一口气，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还是开口了。“聊什么？”

“两年了，你就没什么话跟我说？”

谢蕴深反问，口气很平静。“无话可说。”

姜亦回了四个字。车厢内再次沉默了，姜亦成功地将天聊死了。谢蕴深单手开着车，额前的碎发掉落下来，从姜亦这个角度看过去，仿佛比两年前甚至是姜亦多年前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更添了几分魅力。“夏威夷的时候，你是清醒的。”

这一句话，是肯定，不是疑问。姜亦闻言震惊了，她略微瞪大了眼睛看向驾驶座上的男人，瞳孔收缩。他早就看出来她是装的？“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甚至不知道在夏威夷见过你。只是记得在海边见到过一个跟你很像的东亚男人。”

姜亦胡扯了一通。然而迎接她的却是谢蕴深的一声嗤笑。“故意在我面前吻他？”

姜亦的心头剧烈一晃。“看上去很生疏，怎么，第一次？”

谢蕴深嘲讽她。姜亦呆住了，她咬了咬牙，用厌恶表明自己的态度：“谢蕴深，我和傅宴礼早就领证是夫妻了。睡都睡了无数次了，难道接吻会是第一次？你是在自欺欺人吗？”

谢蕴深在听到姜亦说的这些话后，神情忽然落寞了。姜亦不死心，继续说道：“人都是会变的。傅宴礼在我身边的日子，我变得更加自信，开心了。你不是也变了吗？”

抛去了以前的成熟沉稳，撕掉了斯文败类的伪装外衣，或许现在的谢蕴深才是真实的他。谢蕴深的微表情有明显的变化，他似乎难以接受姜亦说的“变”。车内再次沉默了。这次沉默了快十分钟。姜亦的情绪有些不稳定，她想从包里掏耳机出来戴上，不想再跟谢蕴深交流的时候，下一秒，谢蕴深忽然开口。“姜亦，我没变。”

姜亦拿着耳机的手顿了一下。她放下了耳机，转过头去重新看向他：“朱慧绯呢？听说你们分手了？”

姜亦直接扯开了话题，给谢蕴深扔下一颗炸弹。这三个字，是横亘在姜亦和谢蕴深面前，永远都跨不过的坎。姜亦在意，很在意。她原是不想提的，但是谢蕴深这幅自以为深情的样子让姜亦极度不爽。果然，在听到朱慧绯这三个字的时候，谢蕴深捏着方向盘的手都紧缩了几分。“我这两年自动屏蔽了关于南城所有的消息，但是还是有流言蜚语传到我耳朵里，说你和朱慧绯分手了。怎么，当初为了她连亲生儿子都不要了，怎么就分手了？当时对她深情，现在又在我这边装意难平。谢蕴深，你的白月光太多了吧？”

姜亦原本是不想再高速公路上跟谢蕴深扯这些，但是她实在是忍不了了。“我说过，我对她只有责任。她离开是她自己的选择。”

谢蕴深的回答无功无过。但是这不是姜亦要的答案。“那你去找她啊，你找我干什么？我实话告诉你，来北城实习这个机会我曾经推掉过，因为我怕在北城遇到你。是教授一而再再而三得找我，我才下定决心回来了。谢蕴深，回到北城的每一天我都做噩梦，梦见遇到你。你现在知道我有多讨厌你了吧？”

话落，一片死寂。姜亦将话直接说绝了，比两年前在LA，他去找她的时候说的更绝。姜亦希望，这是他们之间最后一次见面。就在两人情绪都不平稳的时候，姜亦的手机忽然响了。是傅宴礼。谢蕴深再一次看到了“傅老师”这个备注。他的车速不自觉地加快，油门几乎被踩到底。这个时间点，LA那边是早晨。’姜亦看了谢蕴深一眼，随即挂断了电话。她直接微信上找了傅宴礼：“我去安城了一趟，在回北城的车上。”

“安城？”

“嗯，有点事。”

或许是直觉作祟，下一秒傅宴礼那边拨来了视频通话。姜亦原本是要挂断的，但是手忙脚乱之下竟然按下了接听键。画面里立刻出现了一张英俊的脸。傅宴礼已经在办公室，身上穿着白大褂，笑容清朗：“怎么没和我说去了安城？”

姜亦有点紧张，但是这个时候如果直接挂断，会显得欲盖弥彰。于是她就将镜头对准了自己，不让镜头照到驾驶座那边。她的另一只手手忙脚乱得去拿耳机，但是好巧不巧，耳机直接掉进了车子座位的缝隙里。因此，他们视频的内容，只能够公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