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她用上氧气面罩。傅南爵有限认知里,唯一印象中见过氧气面罩是爷爷病危临终前。夏繁星不会有事,一定不会有事。傅南爵在心里不断安慰自己,双手握着夏繁星手,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温声安慰她别怕,自己身体颤抖更厉害。片刻后。救护车抵达医院。傅南爵陪同医护人员一起推着担架下车,一路小跑直奔急诊室方向。夏繁星戴着氧气面罩脸比在救护车上还要苍白。在急诊室关门以前,傅南爵嗓音颤抖抓住位护士问道:“她情况怎么样了?”
护士摇了摇头:“暂时还未查明大出血原因,情况可能很不好,请做好心理准备……”傅南爵浑身一僵,身体不受控制后退两步,如坠冰窟。急诊室情况危急,护士没空安抚傅南爵情绪,病因没查明以前,只能将最严重情况告诉患者家属,做好心理准备。护士刚进急诊室门,谢辞和苏珊匆匆跟了进来。“繁星情况怎么样了?”
苏珊问。傅南爵沉默着摇了摇头。“夏小姐摁铃求助后,赛场也有十多名设计师被陆续送来医院,傅总您别太紧张,应该是食物中毒。”
谢辞推测道。“食物中毒会流这么多血?”
傅南爵眼神一凛,目光寒凉扫过谢辞,又询问看向苏珊。苏珊不懂医疗知识,只能凭生理常识推测:“繁星看起来像是生理期血崩。”
傅南爵低头沉吟片刻,又抬头看谢辞眼,嗓音恢复往日里镇定,脸色冷肃的吓人:“你在回趟赛场,将夏繁星中午吃的食物和水全部拿去相关机构检测,以最快时间出结果。”
谢辞点头应了声,小跑着给赛场食堂打电话保留设计师们午餐食物样本。接着又看向苏珊:“赛场出了这么大事,这边我走不开,你是评委席,先回去安抚其他设计师情绪,这里有我看着。”
“这里就交给你了。”
苏珊安抚拍了拍傅南爵肩膀,踩着高跟鞋快步去接应其他被送来医院设计师。谢辞和苏珊全部走后,傅南爵肩膀立即垮下,那种强迫自己镇定冷静伪装被瞬间卸下。只一瞬,急诊室门被推开,双手沾血护士过来解释急诊室里面情况。傅南爵再次绷紧身体,护士与他擦肩而过,走向同样在急诊室外焦急等待另外一位患者家属:“产妇现在大出血,情况危急,请签下病危通知书,有什么情况我会再来通知你。”
长廊很静,只有另位患者家属浑身颤抖签下名字声音响起,傅南爵心情也随着跌入谷底。护士刚回急诊室,里面传来一声接一声撕心裂肺惨叫哭嚎,傅南爵心随着里面不断传来哭喊声揪成一团。他双腿发软颓然跌坐在地,黏腻手心全是汗水和夏繁星身体流出的血。脑海里不断回荡刚刚护士对另位患者家属说的那句“患者现在大出血病危”在医院等待过程煎熬又漫长。不知过了多久,莫寒身着手术服推开急诊室门出来。正要找寻陪夏繁星来患者家属,猛的看见总是意气风发傅南爵此刻颓然坐在冰冷地板上,双手无力抓着头发。兄弟多年,第一次见他露出如此狼狈之态。听到急诊室开门声,傅南爵猛的起身,心脏不安跳动着:“夏繁星怎样?”
“大出血止住了。”
傅南爵松了口气。莫寒严肃说道:“夏繁星身体重度贫血需要输血,血库告急,没有适配她A型血。”
傅南爵神经紧绷,又放松:“抽我的。”
“不行。”
莫寒想也没想就拒绝:“你忘了你是血友病甲患者,抽你的血,你不要命了?”
“抽我的。”
傅南爵嗓音低沉,眼底猩红一片:“救不回夏繁星,才是真的要我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