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痛心的一幕出现了,毒镖射中牛牵儿小腹。牵儿口吐毒血,疼的她大口喘气。乱党男子见此,慌忙放开了牛牵儿,牵儿掉落马下。男子一手持缰一手握匕,一刀捅在马屁股上,马匹吃痛受惊,立刻飞窜而出,载着乱党男子向大马镇外狂奔。“该死!给我追。”
马召暴怒叫道,在他一声喝令下,官兵跟他翻身上马,向乱党男子穷追不舍,马祖这厮居然头也不回。“马祖!你别跑,牵儿妹妹。”
牛三永飞奔而来,蹲下身子,一把抱住牛牵儿,一边呼唤小妹,一边检查她的伤情。而这时,牛善和文掌柜等人也飞奔而来。牛善焦急喊道:“快,快,阿强,去拿诊箱。”
“是,东家。”
“三永哥,我是不是要死了?我好难受。”
“不会的,牵儿妹妹,你挺住。”
“三永哥,我不想死,牵儿看不见了。”
牛牵儿眼睛泛白,又吐了一口黑血,她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牛善脸色苍白道:“不好,三永,这支飞镖有毒,快封住牵儿的心脉。”
牛三永大惊,他手指刚要点在牛牵儿心口,牵儿脖子一歪,生死不知。“不要,牵儿妹妹。”
“少爷,诊箱拿来了。”
阿福拿来一个木箱,并交到了牛三永手边。牛三永飞速揭开箱盖,从中取出数根银针,一针封心脉,一针扎人中,并飞速拔开一个药瓶,将一瓶解毒液倒进牛牵儿嘴中。可遗憾的是,一切都晚了,剧毒已经攻入心房。即使牛三永医术再高,也无力回天了。“是鹤顶红!”
牛善用药棉在飞镖上擦了一下,拿起一看,立刻惊呼道。牛三永失声痛哭:“牵儿,你不能死,你不能死啊。”
牛三永紧紧抱住牛牵儿,眼泪鼻涕流了一脸。“完了,完了,我的牵儿,我怎么向大哥交代啊。”
牛善一屁股倒在地上,捶胸顿足。“老爷。”
“牛善。”
“东家。”
......这时,牛夫人,四阿公和余大娘,还有许多乡亲和难民都围了过来,被牛善救助的老人也拖着蹒跚的步子,走出了药堂。人人一脸悲切的样子,仿佛此刻不是盛夏,而是寒冷的隆冬,要把每一个人冻僵。四阿公哀叹:“牵儿是个好姑娘,就这样没了,贼老天!”
“小姐,小姐,你不能死啊,你死了,小人怎么办啊?”
送碗的小二抓耳挠腮,和鸭子跺脚一般,被吓的惨无人色。牛夫人落泪道:“老爷,人死不能复生,咱们不能让牵儿的尸体吹风,阿强和阿福,你们速去东房拿床棉褥,替牵儿盖上。”
”文掌柜,你速去禀报大老爷。”
“是,夫人。”
不久后,接到噩耗的牛德带着一家人赶到了回春药堂。顿时间,众人哭成一片,场面一度失控。牛德正是牛善的大哥,牛牵儿的父亲。牛德是大马镇老牛酒楼的东家,他比牛善大三岁,平时与世无争,跟着牛德一起赶来的还有牵儿的母亲和她的二哥牛苁。牛德大哭道:“老三,是谁杀我家牵儿?你倒是说话啊。”
“我的女儿,我的孩子啊......”牛德夫人痛不欲生,突然晕倒在地,余大娘等人将她抱住,又是掐人中,又是替她疏背导气,这才将她呼唤过来。可没过一会,牛德夫人又晕死过去。牛善夫人不得已,只好派伙计将牛德夫人送进了药堂厢房,并让丫鬟好生照料着。牛苁抹泪道:“三永,是谁杀了俺家妹子?你说话呀。”
“苁少爷,是马祖。”
牛小二说。“牛小二,你个饭桶,是怎么保护我妹妹的?”
牛苁抓住牛小二,甩手就是两个耳巴子,抽的牛小二晕头转向。“马祖!马家,我牛苁日你家祖宗,我要杀了你全家,替小妹报仇!”
牛苁怒气冲冲的跑出,就要去马家杀人放火,却被牛德一把拉住。“站住,你给我回来,没脑子,杀人偿命,自有官府来定夺,怎可鲁莽?”
“牛小二,你速骑上一匹快马,去南山城给我二弟牛飚报信,让他状告马祖。”
“管家,你去一趟京城,将消息禀报给大公子,让他火速赶回。牛饮不回,丧事不发。”
“是,东家。”
牛德管家和牛小二应声而走,两人分别骑上家中快马,一个去了南山城,一个去了千湖国京城。“大哥,我对不起你。”
牛善爬了起来,向牛德告罪。牛三永放下牵儿,也一脸愧疚的站了起来,并向牛德说道:“大伯,都是三永的错,我没有保护好牵儿妹妹。”
牛三永说着,再次跪地长哭。“三永,你干什么?冤有头债有主,是马祖那个畜生,老子一辈子与世无争,这次他杀了我女儿,我要他家血债血偿,这事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
“四阿公,您老也在这,麻烦您召集所有牛家族人,我要将牵儿尸体摆在马家门口,马家一日不交出杀人凶手马祖,我家牵儿一日不下葬。”
“大哥,我和三永都跟你去,马祖这个孽障,必须让他受到正义的审判!”
牛三永道:“爹说的对,从今以后,马祖这个三世祖不再是我表哥,三永和他一刀两断!”
这一刻,牛三永对马祖充满了恨意。四阿公道:“牛德,老朽可以帮你召集族人,堵住马家大门,但因为马祖系误杀,你们不可冲动,私自报仇可不是明智之举,那样的话,很容易造成两族血拼,到时候会死更多的人。”
“依我看,先等南山城官府来了,再逼马家交出马祖,到时候该如何处置马祖,全由公审定夺,你看怎样?”
“是,四阿公,您老说的对,先这样办。”
两个时辰后,四阿公召集了大马镇的牛家族人,形成一支浩浩荡荡的队伍,将一副棺材堵在了马家大门前,棺材里躺着的正是牛牵儿的尸体。这支队伍中除了上百多名牛氏族人外,还有许多大马镇的乡亲和逃难的灾民。当然,这些人大多数是来凑热闹和拉偏架的。人群之前,牛三永和牛苁等人全部披麻戴孝,白衣加身。牛苁还在马家大门前架了一口大锅,一边哭骂,一边烧着冥钱。而马家则大门紧闭,无一人敢外出。马家之内也炸了锅,马六吩咐,紧闭内院,还指派了上百名打手,充当护卫,守在了大门之后,深怕牛家族人冲进来杀人放火。马家大厅内,马六急的团团转,他身边还站着十几个人,有两人是他的儿子,他们分别是老大马飘,老三马安。其它人要么是孙子,要么就是管家等重要仆从。马六发飙道:“混账!马祖这个闯祸精,杀了谁不好,杀了牛德家的三丫头,这可如何是好?马飘,你呀你,看看你教的好儿子,你们没有一个省事的。”
“父亲息怒,事已至此,为今之计,是如何想办法息事宁人。”
马飘说道。“息事宁人?不出半日,马飚就会冲进县衙,不要三天,马饮那个煞星就会赶回大马镇,到时候,不交出马祖,你怎么息事宁人?”
这时,老三马安阴恻恻说道:“父亲,听说大侄子是误杀牛牵儿,当时二哥派兵捉拿南王乱党,马祖投镖是要击杀那名贼子,但那名乱党贼子却将牛牵儿做了盾牌,才导致牛牵儿死亡的。”
“严格来说,咱家马祖没错,即使牛飚告状,又能如何?”
“再说了,咱们马家怕他牛家作甚?只需一纸信函,便可让四叔罢了牛飚的官职,牛饮那小子,也没什么可怕的,此人无法无天,圣上早就看他不顺眼了,只要四叔说上几句,便可在这小子头上按上几百个罪名,到时候宫中派出高手,定能除去这个祸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