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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无规无矩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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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以诗为始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

一阵朗读声传来,一座栅栏围起得小院,院子里有很多瓜果蔬菜,一垄垄的,甚是整齐,西边的院子还有一颗桃树,一颗杏树,现在快到结果子的时候,有些已经结了小果悄悄压在了枝头,膨胀的枝桠也越过了小院栅栏伸到了路边。

越过东边菜地的一处地头,突然的一个瘦流儿的汉子像是从地下走出,手中还抱着两坛子酒缸,看汉子表情应该是里面有佳酿,抱在怀里像是千金难买的宝贝,边走边在心里寻思着什么,可能寻思的开心了,嘴里碎碎念的出声:“这个瓜娃子,三天了喽,倒是个好学生了噻”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小马易越读越有精气神,在灵魂深渊处的十二道黑白光环在渊壁的第一道已经开始在慢慢褪去,像是束缚罪犯的锁链,在逐渐解封。随着第一道光环束缚力减弱,这些黑白光环从灵魂深渊褪去后,却是冲出灵魂深渊,从灵台穴开始游走于奇经八脉,穴壁更加坚韧,部分未被吸收的能量光环也深入骨髓,做了骨质的营养。现在小马易几乎所有气孔打开,将自身邪气外泄,以养正气。这股能量悄然渗透,不到一定感知力无法感知,更不要提小马易,只是感觉越读越有精神,所以孩子心性,乐此不疲。

“信誓旦旦,不思其反。反是不思,亦已焉哉!娃儿读的不错喽”瘦流儿汉子走进屋,抢先念出了最后两句,并且打趣的说。

“幺爸儿,早上吃什么撒,我肚子好不巴适哦。这个三篇我烂熟了哦,剩下的还有嘛?”

小马易扭过头开心而答。

“要得,幺儿。。。”

瘦流儿汉子看见小马易直接坐在案几上读诗,想要将他抱下,但是却被一股绵柔带刚的力道而弹开了,所以话到嘴边都没说完,瘦流儿汉子一时怔在了那里,相对于表情,心下更是骇然,以自己贤者实力,这个大陆能打败他的有很多,但都没几人能做到这样,仅用护体炁将自己轻易弹开,虽然刚刚小马易是无意之举,瘦流儿更是无心动用炁,但是经过多年的炁的滋补,自身虽然不如纯武夫的体格霸道刚猛,但是也不至于这样。

“瓜娃子,让我给你号下脉噻。”

瘦流儿男子当下稍动炁,向小马易走去,同时伸手抓向他的脉搏。然而却未受到任何阻止,抓到脉搏时只能将自身炁归元。

“幺爸儿,你做么子,我得啥子病喽嘛?”

其实在马易停止诗时,自身无形保护罩已经消失不见,现在已与孩童无异了。

“么的事,么的事,好事,好事。”

瘦流儿汉子号脉时,发现了小马易的特点,常人可能号不出,但逃不过他柳先生,因为他功法的属性,他自身功法提高感知力,这个感知力可以感受到对手的武力值,即使隐藏再深,即使有屏蔽感知的法宝。现在感受到经脉内的磅礴精纯的炁,而且穴壁之厚,超乎常人太多,只是有些意外的是丹田却是空空如也,虽然年纪小,但是也不应该如此才是,不能引流入海,迟早这股炁会消散不见,甚至可能冲破各大经脉穴窍,自爆而亡,但是此子却能安然将这股炁留在经脉穴窍,实属惊奇。

“娃儿,来咱们出去玩个游戏可要得?”

瘦流儿男子为了解决自己的疑惑,将小马易抱在怀中,快速像屋外走去。

“幺爸儿,做啥子啊,。。”

马易稀里糊涂被抱起,也没挣扎,被动着就被抱着出去了。

“来娃儿,你用手使劲拍在这个石头上儿,要得使大劲噻”瘦流儿汉子将小马易放下,并指着一块脸盆大的石头而语。

“要不得喽,娃儿的手疼撒,用脚可要得?”

小马易看着这块石头,有些乞求的说。

“要得,要得,你要把它打烂,我送你个礼物可要得?”

瘦流儿男子蛊惑着出声。

小马易现在没心思想要礼物,只是想知道他葫芦里卖得什么药,就抬起脚使劲跺了上去,反正最多脚底板麻一下,总比手烂了强。嘭的一声,石头在小马易两脚下碎裂一地,瘦流儿汉子在看到石头碎地的时候,便爽朗笑了起来,与他相站的小马易却是一脸的不可思议,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哈哈,今日这物赠与你,你且随身携带,千万谨记。”

瘦流儿男子从脖子上取下一个吊坠,一片柳叶儿形状的璞玉,上面纹理都清晰可见,吊绳却是看着却不慎讲究,甚至都有些不搭,就像普通麻绳。

“哦”小马易看到吊坠戴在身上,才从震惊中醒了过来。

“哈哈,幺爸儿,我不用怕那个暴力的小野蛮了撒,哈哈,我也可以踩烂的撒,我不用怕那个暴力女了撒”瘦流儿汉子将与吊坠放进小马易麻布衣里,才欢呼蹦起来。

瘦流儿汉子只是看着手舞足蹈的稚童,满脸微笑,不知想起了什么,眉头深锁,似乎想起了什么伤心往事。

“幺爸儿,肚子饿了噻,早上吃点么子?”

马易终于停止了兴奋的举动,跑到瘦流儿汉子前,撒娇的问到。

“吃么子的早饭,留着肚子吃盛餐噻,今日族里祭祖啊”瘦流儿汉子抚摸着小脑袋笑语。

呜呜…的号角声响起,一座栅栏围起得寨子里,最中心的位置,聚集了有上千人,男女老少都有,这个广场十分巨大,可以容纳几乎上万人,所以上千人都是男在前,女在后,最前面的是一个老者,嘴里念叨着什么,然后高举一个仅比脸盆小一圈的大腕,并将酒洒在了脚前。广场中间只有一个大鼎,大鼎下面是一个高台,高台足有十来丈高,是用一块块巨石层层搭起,最上面都比下面的小一圈,就像一个金字塔状只是塔的四周都有台阶,台阶上是血淋漓的动物头颅。鼎里燃烧着火,鼎四周台阶上是刚宰杀的野味,羊头有三只角,并且好像还有獠牙,牛只有独角,獠牙也是外翻,同时还有很多似鸡不是鸡,似鹿不似鹿,似兔不似兔的很多野味。最前排的都是头颅后面的是三个脸盆的大腕,在就是最后一节台阶上都是支着三口巨大的锅,看不出材质,因为通体黝黑,被火考依然很光滑,不像铁制品。

“帝巴蜀川卫冕,起火卫冥幽妖魔,撑铭伯庸。。。”

老者在撒完酒后就双膝跪了下去,后面族群也是紧而相随。这时瘦流儿汉子走上老者左前方位置,开始了漫长的祭文,祭文晦涩难懂,大概意思就是祭慰先祖,感谢上苍之类的。

下面唯一没跪的是一个稚童,他起先就站在瘦流儿汉子旁边,瘦流儿汉子念祭文的时候,他已经被台阶塔四周的锅灶所吸引,闻着香味,就是奈何身高不够够不到,这边转转那边转转,都无从下手。

其实念祭文的瘦流儿汉子早就注意到了,嘴角还时不时上扬,只是念自己的祭文,却不阻止。

除了瘦流儿汉子,其实最前面的白发老者也注意到了,不过他也只是微笑埋头,也不曾出言阻止,不知是怕破坏祭祀还是别有它因。

祭词终于念完了,瘦流儿汉子仍是站在原地,只是换了方向面向跪倒的族群,这时白发老者起身,并且朗声开口道:“大家都起来了噻,今日祭祖是有大事要宣布,老汉儿的幺孙女儿,今年十二了,老汉儿准备将她许配给马先生,现在订个婚约,待到马先生成年时再做大婚儿。”

只是白发老者在说完后,没有听到族群的欢呼,反而都一脸的莫名其妙,这片大陆虽然男尊女卑,但是在他们族群却是强者为尊,不分男女,因为外界隔阂,所以怕老婆如缸子汉子,也就不奇怪了。但是让他们部落第一美女嫁给一个小屁孩,这让他们实在是无法想象。

暴力小萝莉玲儿本身就在第一排,早就注意到在祭台前晃悠的小马易,只是碍于规矩不敢出声,现在听到这个决定,实在难以接受,像是一只爆发的雄狮,就要跃起。但是一个人比他更快,就是那天兽潮时汇报兽潮来袭的青壮汉子,这个汉子几乎和玲儿一样的身材,都是粗胳膊粗腿,倒三角,只是是大一号的版本,这个汉子论身高与缸子汉子相差无几。

“族领,不可,玲儿是俺们族的第一幺妹儿,怎可便宜一个瓜娃子?我作为玲儿幺妹的表哥,我不同意的噻”这个精壮汉子一跃而起,向前一步,单膝下跪拜在老者身前,其神情像是被夺走了心爱之物一样的紧张。

“阿公,我也不同意的喽,我不会嫁给这个瓜怂子”叫玲儿的姑娘也是紧随青壮汉子后,跪在老者身前。

老者看着眼前这对青年,眉头紧皱,胡须上扬,刚要爆发,瘦流儿男子却是抢先过来附耳了几句。老者不可置信的看着瘦流儿汉子,仿佛再问:你确定?瘦流儿汉子不言语,只是坚定点头。

“莽,你不同意的噻,也行,一会儿有个擂台,你只要打败了马先生,玲儿可以考虑与你瓜娃子的事儿。”

老者对着那个莽撞汉子语出惊人,就连下面的族群都出现了骚乱。似乎族群都觉得不可思议,有的甚至认为族领疯了,有的还腹黑的认为这是故意在坑这个外来的小娃子。

“我不同意的噻,这个娃子虽是我捡的,我不能看着他不明不白的走咯,要不得他的性命,我愿意与莽代替这个娃儿比台。”

这时单臂缸子汉子却是站出来,跪在那起先站出的男女身后,跪下并急切喊叫出声。

“缸子娃儿,你胡闹个锤锤,退下去,耍得不知道规矩了噻?”

老者本来就恼火自己孙女和莽的胡闹,现在又添个缸子汉子,更加恼火,甚至都有些歇斯底里了喊出最后一个字。

其实在听见缸子上来说话时,本来高兴的莽还是有点喜不自禁的,虽然杀一个小孩不算光彩,但与自己心心念念的表妹相比,自己还是不在乎的。此时听到缸子站出来,一下跌倒了谷底,因为缸子虽然单臂,但是自己与他还是有些差距的,因此有些慌乱。可当听到族领呵斥时,又是心中一喜并同时出声说:“缸子,莫要觉得我怕你个龟孙儿,再过三年我打断你龟孙儿另一条臂膀儿。”

这个叫莽的汉子,此时连称呼都懒得加了,直呼长辈其名不说,甚至还说了脏话。看到现在的情况,瘦流儿汉子走了出来,并卸去了往日的懒散,正身单臂背后威严平淡而语:

“莽,可知族规对长辈不敬要受鞭笞之刑?”

此语一出现场的骚乱都停止了,全部都低下了头,都怕抬头被这个其貌不扬瘦了吧唧的汉子盯上,就连平时插科打诨的缸子汉子此时都把头埋的极低,再不见往日对瘦流儿汉子嘻哈样。

莽汉子一听这话,吓得大气也不敢出了,头紧紧的贴在地上,不敢离开分毫,不一会儿头下的土地就被浸湿一片,身体如筛糠,显然是吓得不轻。

就连平时大大咧咧的玲儿,想替表哥出头,却是无论如何也发不出声,一来是气恼表哥怎能如此无礼,二来还是惧怕柳先生的威严。因为柳先生在她出生前就在村子里,听爷爷说有一甲子了,从来执行族规是说一不二,平常的嬉笑打闹怎么都可以,只要不触及规矩。

“柳先生,念在莽娃儿是个娃儿,这是不是要不得鞭笞噻,能。。。”

只是老者还没说完,就看到了瘦流儿汉子的眼睛,这是一双平淡无奇的眼神,但其中的不容置疑,让老者的话未出口就咽了回去。

“来,请祖鞭。”

瘦流儿汉子说完,缸子汉子像是得到命令的士兵笔直站起,向着祭台走去,一步步迈向台阶,尽量避开牲畜头颅,虽是一步步,却是极快,虽能一跃而上,碍于族规,却是只能迈步向上。只半盏茶功夫就从祭台顶端大鼎下面取回了一个鞭子,鞭子像是柳条编成,只是通体黝黑,像是万年不腐。

瘦流儿汉子接过祖鞭,眼中没有一丝情感,只在原地不动,鞭子似在手又似虚空紧握,精准的抽在了莽汉子身上,啪啪啪三声后,也不知瘦流儿汉子用了什么手法,祖鞭精准而回,稳稳的落在了祭台上鼎的下面。

莽汉子在受了三鞭后,咬紧牙关想忍住后背皮开肉绽带来的痛苦,但是此鞭神奇处在于深入骨髓直达灵魂深处,虽是物理攻击,却是有法伤效果,仿佛在灵体上得魂魄受了三鞭。所以汉子终于是没有隐住,大喊一声后晕了过去。

围观的所有族人都将头埋的更低,都是几乎触地,此时站着的除了站着的瘦流儿汉子和族领,就剩下站在一口大锅前流口水的小马易,因为刚才的闹剧发生得太快,小马易起先都没听白发老者说话,只顾着锅里煮的肉了,以至于后来的剧情都没看到,直到瘦流儿汉子被打了三鞭,巨大的鞭笞声和大喊才让小马易看向了这边,赶紧从大锅前跑到了众人跟前,在瘦流儿汉子边上站立后,开口询问着说:“幺爸儿出啥子事了?”

这一声算是打破了众人的沉寂,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是玲儿,她马上找到了发泄口,猛的抬起头壮着胆子大喊出声:“这个瓜怂子,祭祀乱跑个锤锤,是不是要受族规的噻。”

“此子非尔族群,怎可受制尔等规矩?”

瘦流儿汉子没有回答小马易,而是对玲儿姑娘回答,语气不咸不淡,威严却不容置疑。

“萍儿姐曾交过我,叫入乡随俗,要不得他不尊圣人语的喽?”

玲儿姑娘虽然害怕,但是仗着胆子任是小声回答出声,用自己跟姐姐学的不多的读书人言语。

“入乡随俗,俗是指世俗,虽包含规矩礼数,却是指成人,所谓童言无忌,所以妹子不要再多做争辩了,先生,是学生班门弄斧了,先生的学问被学生传错了,是学生的不是,请不要怪罪于玲儿妹”玲儿刚有气无力说完,一个妩媚的女子就站了出来,浑身妩媚动人,连声音都酥脆动人心弦。

“言之有理,准”瘦流儿汉子说完后,点了下头对着出来的妩媚女子,并且看了一眼萍儿,此时的萍儿将头埋起来了,心里想着嗨我这不是自讨苦吃,脸上都有些火热而引得脸红扑扑的,甚是俏皮的摸样。

“现在莽娃儿有伤在身儿,等伤好后在决定比武的事儿。大家开始庆祝儿了喽,开整儿,每个人都可劲儿的撑肚皮儿,不许不巴适哟”随着老族长的话语声落,族人们也不管刚才的闹剧了。有人在族长示意下抬下莽汉子去疗伤,瘦流儿汉子给了抬莽汉子的人一片柳叶儿,碧绿碧绿的,像是刚摘下,耳语了一句:给娃子涂抹上,一会儿就醒咯。也许这就是瘦流儿汉子在族群人里又敬又怕的原因吧,棒枣相加,无往不利。

“幺爸儿我要吃,我要吃,肚子都瘪喽”小马易听说要开吃了,终于向瘦流儿汉子开口讨食儿了。

“嗯嗯,莫得急撒,我这就去取噻。”

瘦流儿汉子拿着一个脸盆大小的器皿,每个锅里都挑了一块肉,同时还拿了一个小点的盆盛了碗汤汁。

马易看着慢慢一盆肉,很快就大快朵颐起来,也顾不得肉烫不烫,感觉读了一上午的诗比干一天活都累。

瘦流儿汉子和白发老者都微笑而望,瘦流儿汉子突然想起两坛子酒还在家中,准备回去取。只是刚抬头就看到单臂缸子在望着他,瘦流儿汉子没有说话,只给了眼神,其中意味似乎在说:不要担心。然后张口开声:“缸子娃儿,去老子家取酒来噻,就你小子能破我横幅儿,去别装蒜儿,你个龟娃儿没少的偷老子酒喝。”

听到瘦流儿汉子这样说似乎也放下了心,他知道瘦流儿汉子是个稳妥的人。于是就一溜烟儿跑去瘦流儿汉子家拿酒了。

“你个龟孙儿别进地窖,老子。。。”

只是准备好了还没出口,独臂汉子已经没影了,独留瘦流儿汉子在那儿懊悔:完了我的百年柳叶儿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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