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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思片刻,她说:“等会儿慕慕看到,一定会心寒。”
“怎么讲?”
“你是她哥,不教她,却来教我这个外人,换作你会不会多想?”
云糯说罢示意旁边的训练员:“我们走吧。”
女孩骑着马扬长而去,留周西陵在原地一时无言。 微风和煦,沐浴着暖阳沿外围走了半圈,路经旁边一号马场时,远处越来越近的马蹄声,让身下马儿突然变得躁动不安。 云糯身体随着马匹的不安分开始摇晃,遇到这种情况,对于第一次骑马的人来讲,内心相当紧张。 训练员见状倒挺淡定,只对她解释道:“应该是周家三爷的马过来了。”
周家三爷? 她一时怔住,没反应过来。 隔壁马蹄声逼近,身下马儿的躁动情绪愈发强烈,到最后索性直接不动了,就站在围栏前原地打转。 云糯握着缰绳的手心止不住冒汗,努力周旋一阵,果断放弃。 在训练员的保护下,她从马背上安全落地,也在这时,可以明显感觉到围栏那边的马蹄声逐渐缓下了许多。 她轻轻抬头,看见不远处男人背着阳光,控着那匹红棕色马朝她慢步走来。 “三叔。”
云糯仰视着围栏对面的男人,脆生生喊人。
周崇月微微点头,落在女孩脸上的目光柔和,问她什么时候到的。 “刚骑了一会儿,我的马就被你的马吓到原地打转。”她语气里暗含控诉。
周崇月眸底染上宠溺,淡笑了一下,随之示意对面的训练员,先把那匹躁动的马牵去外围,以免误伤了女孩。 “为什么你的马这么高大?”云糯歪着头打量,想瞧瞧这匹马有什么厉害之处,怎么别的马见了都要退避三舍呢。
女孩好奇满满的眼睛里闪着微光,想伸手去摸,似又不敢,周崇月低声问:“想不想试试?”“想。”
他朝她伸手:“上来。”
望着男人宽大的掌心,云糯心跳慢了半拍。 能上去吗?这么高。 她迟疑着将手伸过去,然后不知想到什么,又中途收了回去。 “算了,我恐高,有点冷,我去那边晒晒太阳。”
说完这句,云糯移开目光不再看他,干脆利落地转身离开。 女孩远去的脚步带着点赌气成分,周崇月坐在高大的马背上,凝视前方渐行渐远的背影,眼神不解。 伫立片刻,身后有人打马过来。 “刚刚遇到熟人?”
距离太远,陆征并未看清之前的人是云糯。 “嗯。”
周崇月淡淡应了一声,收回视线,控着缰绳调转马头,时间已不早,两人骑着马并排朝外围走去。
云糯终究没能体会到策马奔驰的快感,去了趟洗手间,再回来便看到周西陵也已经下马。 后者诧异:“不骑了?”女孩没说话,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看他在休息区的椅子坐下,伸手从旁边矮桌上拿起烟和打火机,侧头拢着火‘啪’一声点燃。 “你这是什么烟?”
周西陵吸了口,笑问:“想抽?”
云糯本没这个意思,但经他一说,就确实有点心痒。 烟杆很细,带着隐约的薄荷气息,曾经在周崇月身上闻到过类似的味道,所以真的挺想试试。 女孩的表情足以说明一切,周西陵没等她回应,从烟盒里倒出一支递过去。 “第一口不要过猛,不然会被呛到。”
“会不会上瘾?”
“不会,你只会觉得难受。”
可能知道她只是想玩玩,周西陵并未认真地跟她讲究竟是怎么个难受法。 女孩顺序颠倒,像点火柴似的,直接用手捏住烟头,靠近打火机的火苗。 周西陵看她笨拙又可爱的动作,忍不住失笑。 烟丝点燃,云糯拿到鼻前闻了闻,正准备送入嘴里,此时旁边的帘子被人掀起,进来两道身影。 看见周崇月,她第一反应是将手往背后藏。 “……藏了什么?”
其实他已经知道答案,他闻到了烟味。
男人朝她走过来,云糯眼神闪躲蹬蹬后退,一个不留神踢到身后的椅子,发出哐当一声,才使得面前人的步子停下来。 见她如此,周崇月神色无奈:“糯糯,我不吃人。”避无可避,而且还有另外两人看着,云糯清楚藏不住,只能乖乖把那支燃到一半的烟交出来,自觉递给了男人。 “我没抽。”
没来得及抽,她解释。 周崇月低头注视手里的烟头时,身后响起周西陵救场的声音:“三叔。”
在周家,倘若发现小辈中有女孩子抽烟,后果会很严重。 但云糯不是周家人。 当然,这些话周西陵只敢在心里说。 一室沉默间,陆征看向傻站着的女孩,笑问:“糯糯来临江几天了?”
“昨天下的飞机,今天玩一天,明天就走。”
她边说边去注意身旁男人,看到他已经将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 他会不会讨厌抽烟的女孩,云糯内心忐忑。 不安之际,周崇月温和的嗓音传来:“以后想抽,可以买女士烟,这个烟不适合你。”
云糯诧异地睁了睁眼,未及开口,周西陵适时出声道:“她只是觉得新奇,想试一试,三叔你误会了。”
周崇月闻言没说话,适逢一通电话进来,他拿起手机看了眼,偏头示意陆征,后者点点头,他便接通电话走了出去。 陆征离开前问:“马场备有午饭,要不要跟我们一起过去吃点?”
周西陵刚想说可以,云糯率先婉拒道:“我们约了朋友,等会儿下山去吃烤羊排。”
“山下有烤羊排?”
嗯? 女孩是真的不擅长撒谎,陆征笑了笑,也不强求,指了指外面说:“那你们自便,我先走了。”
“好。”
人走后,周西陵看着云糯一脸若有所思:“你好像很怕我三叔。”
怕周崇月? 她后知后觉,猜测应该是刚才一幕让他误解了什么。 云糯没解释,而是反问:“你呢,你怕吗?”
周西陵点头。 “与其说怕,不如说是敬重。”
他收好烟盒从椅子上起身,看着云糯道:“三叔是周家唯一一个敢忤逆爷爷两次的人,他比我们任何人都强。”
就因为这个? 好纯粹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