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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脑里并非什么学术报告,仅是前不久刚下载的几篇医学文献。
他不知道自己用这种拙劣的方式将她暂时留下来,究竟有何意义。 但直至此时,看到女孩毫无防备地在他身后睡过去,他才明白,可能整整一个下午,满屏密密麻麻的文献,都远不如这样一个瞬间,值得他目光贪婪的定格。 外面雨声渐小,周崇月抬腕看了眼时间,起身去卧室拿一条毯子过来,动作轻柔地盖在女孩身上。 她怀里的书正翻开在第九页,上面一片白净,从春节前买回来到现在,连他都未及看过一眼的书籍,却要为难她来仔细研读。 周崇月自知,他今天的作为,是真的荒唐。 这一觉云糯睡得很踏实,她自然不会把这份踏实归功于身下的按摩椅,而是在醒来时,发现自己正包裹在带有他体味气息的毯子里。 那种感觉难以言喻,就像整个人被他拥在怀里入睡一般,既满足又安心。 书房中不见男人的影子,云糯揉着惺忪的眼睛走出房门,循着他可能在的地方找了一圈,没看到人。 这个时间点,他会去哪?就算有事临时外出,也应该会把她喊醒才对。 云糯一时怔在客厅,有些茫然。 踌躇之际,某个方向传来轻微的开门声,她转身一看,男人从卧室里出来。 “三叔?”见女孩诧异的样子,周崇月温和询问:“怎么了?”
“我以为你不在家。”
“可能是你醒来时,我刚进卧室。”
云糯点点头:“应该是的,整间屋子,只有卧室我没看。”
恰好就成了漏网之鱼。 周崇月淡笑着走进客厅,却问她:“为什么不检查一下卧室,门没有反锁,你完全可以畅行无阻。”
女孩扬眉:“不打招呼能进?万一不小心窥探到你的隐私。”
“单身男性的隐私,不足以致命。”
云糯好奇:“那对你而言,什么样的隐私才算致命?”
男人过去倒了两杯水,搁在茶几上,然后拎起垃圾桶旁的cooky,视线落向女孩。 “如果你能帮我教教它,以后不准再翻找垃圾,或许我会考虑告诉你。”
迎着男人含笑的注视,云糯默住一阵,扫了眼他手里无辜的猫咪,轻哼:“你就是太温柔了,要凶一点才行。”
话音一落,cooky委屈地‘喵’了一声。 怎么,要我救你啊。 女孩蹲下身去,拧了拧它毛茸茸的耳朵,再拍拍它的小脑袋,教训道:“不许翻垃圾桶,不然以后没有小鱼干吃,你想不想吃小鱼干了?”
听到小鱼干,猫咪眼睛放光。 下刻又听云糯道:“想得美吧,就你这德行,连只母猫都找不到,还想吃小鱼干。”
周崇月:…… cooky:…… 好好的训猫场面,变成了隐形的人身攻击。 周崇月无奈,却拿她没辙。 因果循环,可能这就是他当初所作所为的报应。 磨磨蹭蹭捱到晚饭后,云糯无法再厚着脸继续待下去了,男女共处一室,换作白天倒挺坦然,可现在外面天色已经擦黑。 她主动提出要周崇月送她回去,男人问回外婆家还是御府湾,她不免陷入了纠结。 思索片刻,她说:“去外婆家吧,过两天我要去找一下韩医生。”
周崇月默了默,问她:“上次过去,韩俊怎么说?”
“他说我心理很健康,而实际上,我是喜欢上了他的催眠术。”
“这不是一个好现象。”
男人提醒她。
“我知道,可在梦里,我能见到自己想见的人,有些情绪,也能得以宣泄。”“你可以试着跟我讲。”
“嗯?”
云糯看着他。
周崇月按下电梯按钮,目光落在面前的金属门上,嗓音温沉道:“我不是心理医生,但作为一个倾听者,绰绰有余。”云糯听完安静下来,垂眸盯着自己的鞋尖,似乎不知如何作答。 半晌,她抬起头,望着男人郑重其事地道:“你有没有想过,你再这样继续对我好下去,我会死灰复燃。”
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周崇月身形微顿,静默两秒,迈腿走出去。 女孩紧随其后,步子明显比男人慢了很多。 察觉到身后人渐行渐远,周崇月轻叹着将脚步缓下,然后停在原地,耐心地等她过来。 没曾想,他一停,女孩跟着停住。 隔着几米的距离,云糯遥遥看着他道:“那晚在老宅吃饭,我没有机会跟顾小姐搭上话,礼尚往来,我还欠她一份见面礼。”
周崇月迎上她的目光:“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我不了解顾小姐的喜好。”
云糯执拗地道:“所以想问问你,有没有什么好的建议。”
“糯糯。”
男人眼神晦暗:“你想让我说什么。”
他想,拒婚那晚,在场目睹整件事的人有很多,即便老爷子严令不能对外声张,但凡事没有绝对,连众多小辈都知道的各中细节,她完全不知情的可能性较小。 云糯心如明镜,他不会亲口告诉她解除婚约的事,因为他不愿给她一份无望的念想。 单看男人此时的神色与语气,便深知今天的试探,无疑又是一次自欺欺人的笑话。 事不过三,从今以后,云糯不会再允许这种笑话发生在自己身上。 她往前一步,笑了笑:“其实礼物我已经选好了,你们不是高中同学嘛,我问问你的意见,是不想最后白费功夫,送错了东西。”
“礼物不分对错。”
周崇月同时迈开长腿,朝她一步步走近,最终停在她面前,柔和的目光落下来,语气恢复如初:“诚如顾音楼送你的眼罩,你或许根本用不上,但你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妥。”
同样的眼罩顾音楼也送了一个给他,并且与她那副是情侣款。 这些话,以周崇月的性格不会轻易说出。 因为一旦坦露,覆水难收。 云糯自知看不懂这男人,亦可能是,横在他心里的那条原则界线,已彻彻底底将他伪装成了一台没有感情的机器。 而她现在,暂时不想跟机器说话。 接下来的路程,身旁女孩自顾玩着手机,刺耳的游戏声外放,一阵盖过一阵,让周崇月不得不怀疑,她是在故意气他。 如果真是这样,男人轻笑,能气一气他,倒也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