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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3章 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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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天,实在饿得不行了,她才游魂儿似的从床上爬起来,精神恍惚地飘进洗手间去洗漱。镜子里出现一个憔悴的女鬼。夏怜星盯着看了几秒,面无表情地抄起白瓷牙杯,把盥洗台的镜子砸了。随着清脆的碎裂声,镜子上面出现蜘蛛网状的裂痕。一个女鬼变成无数个女鬼。很好。夏怜星在浴缸里放满水,泡了个澡,然后刷牙洗脸,将身上那股子颓废消沉的气息收拾得干干净净。她向来潇洒,为个男人要死要活的,不值当,那不是她的风格。换好衣服,她对着衣帽间的镜子左右照了照。很完美,除了脸上的表情不对。该笑着。她两根食指放在嘴角,往上一戳。这就对了。就是有点儿难看,不过没关系,过几天就会很自然。夏怜星没太在意,拿上手机,准备出门吃饭。前胸贴后背的感觉实在不怎么好。消失三天,找她的人不少。大多是陈东生的信息和电话,还有他经纪人的,翻到最前头,有一条贺十方的微信——【回家了?】只有这一条,后面再没有消息。夏怜星现在看见“贺十方”这仨字就浑身的不自在,跟过敏似的,莫名又有点儿想磨牙。指头点落在对话框上,把他消息给删了,还不解气,又拉黑删除一条龙来了全套。电话也给他拖进黑名单里。然后又对陈东生按照同样的流程处理。关掉手机,神清气爽。她在玄关换上自己最近爱宠的小羊皮长筒靴,又对着玄关处的镜子,在嘴角戳出一个上翘的弧度,撩了把头发,推门往外走。刚跨出去半边身子,她蓦地止住动作,人工调适的微笑一下子掉落下来,表情瞬间僵住。她看了又看,确认自己没看错,这才轻吁口气,面无表情地对旁边的人说:“你还来这里做什么?”

陈东生靠着门边的墙坐在地上,垂头丧气,满身颓然。他听见开门的动静,猛地抬头。看到夏怜星终于从里面出来,他那双黯淡无光的眸子瞬间绽放出惊喜的光亮,呆怔地看着她。夏怜星看着他调色盘一样青青紫紫的脸,还有下巴上邋里邋遢的胡茬,顿时心里发闷。她嘴角抿了抿,想说什么又没说出来。下一秒,她转身就想走掉,身后立马响起陈东生惶急的呼喊,“星星你别走!”

陈东连忙撑着地想站起来,然而坐的太久,两条腿已经麻得完全没了知觉,动一下,就好像有千万根针扎在上头一样,试了好几次都没能成功。最后他急的不行,撑着墙壁费力站起来,然而一抬脚,便直接“噗通”一声又摔了下去。夏怜星被这“噗通”一声闷响吓了一大跳,当即停下脚步转身。一眼看到陈东生摔倒在地上的狼狈模样,她眉头一蹙,终于还是不忍心,又转身,走了回去。来到陈东生的面前,她俯身下去,扶了他一把。陈东生原本双腿就麻的不行,这一摔,也没觉得多痛。看着夏怜星伸过来的手,他欣喜若狂,赶忙一手扶着墙,另一只手顺势抓住她的胳膊站起来。等他站起来,夏怜星便又想走,只是胳膊被他抓着,她挣了一下,没挣脱。顿时,她有些不耐烦地看向陈东生,问:“你找我有什么事?”

顿了一下,她又说:“要是关于肖念的事,那就免谈了,咱们俩已经没关系了,你以后对她爱怎样就怎样,都不关我的事……”“星星!”

陈东生近乎祈求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她,手上用力,握紧她的手臂,“不要分手好不好?”

“别不要我……” 他眼圈微红,眸子湿漉漉,分不清是可怜还是祈求。夏怜星静静看着他,这一刻,她说不上自己心里是个什么滋味,总之不好受。“陈东生,我给了你选择的,是你自己选的,别不讲道理。”

她想起三天前的事,没忍住露出嘲讽的表情,“你说我无理取闹,倒打一耙,现在这八个字都还给你。”

陈东生盯着她,嘴唇颤了颤,喉咙哽的难受。夏怜星不想再和他多说,直接用力一根根掰开他的手指。“不要!”

陈东生执拗地重新抓回来,看着她无比清晰地说,“我后悔了,星星,我后悔了……”他用力一扯,将夏怜星拉进怀里紧紧抱住,“我要你,我把念念送走,送得远远的,再不让她出现在你面前,你原谅我,再给我一次机会行不行?”

夏怜星闻言,忍不住发怔,一时连挣扎的动作都忘了。其实,若不是肖念做的太过分,她不会这样为难她一个孤苦伶仃的小姑娘。一是因为她本心良善,二则是为了陈东生着想。她听陈东生说过一些往事,知道他那个继父,也就是肖念的爸爸在他心头的分量。那是一段同舟共济的日子,肖爸爸对他跟他妈妈是救命的恩情。陈东生说得很对,肖念是他一辈子的债,欠肖叔叔的债,他抛不开她。她理解他,支持他,可前提是肖念要把自己放对位置,老老实实当个不是亲生胜似亲生的妹妹。可肖念显然不是这样想的。那便只能为难他二选一了。夏怜星知道这个选择对他来说到底有多艰难,可没办法,她没有委屈自己的习惯。“陈东生……”任由陈东生抱着,她沉默良久,说了一句,“你没必要勉强自己。”

倘若是那天吵架的时候,他能这样毫不犹豫地选择自己该有多好。夏怜星抵在他肩膀上,这样想着,眼睛里不由的闪过一抹迷茫之色。仅仅三天,一切情绪仿佛都变得淡了,无论是那天的气愤,恼恨,还是最开始的欢喜,这一刻的感动,一切都变得很轻,很淡。连心跳都还保持着原来的节奏。夏怜星心底生出一种无法言说的惆怅感,有什么东西就那样无声无息地逝去了,她眼睁睁看着,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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