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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瑜的名下没有任何资产,作为未出阁的小姐,她在父母的管理下,没有私人财产,除非出嫁,才能拥有嫁妆——那就是她能自由支配的一切了。
因此存放粮食的地方,只有星门观可以利用。 尽管林瑜由此又产生了新的疑虑——李萤有没有可能,是故意接近她,想从她身上搜集一些前世他不知道的信息? 等等,说到这个…… 林瑜突然察觉到哪里不对。 她疑惑的抬头看向他:“你不知道我买粮是为了什么吗?”李萤摇了摇头。 “你不是‘梦’到了吗?”
林瑜有些困惑:“你‘梦到’你杀了我。”
“我还应该知道些什么吗?”
李萤试探道:“我只梦见了我与你之间发生的事情。”
林瑜不解道:“那是什么意思?”
朱容湛看起来像是知道前世的所有事情,难道李萤不是这样? 她之前一直以为李萤和朱容湛一样重生了,只是古人或许没有重生的概念,便将前世之事误以为是一场幻梦。 但现在她才发现不对,因为李萤好像并不清楚她为什么囤粮,如果他拥有前世所有记忆,肯定一下子就能想到河东流民因为饥荒而冲击京城的事情。 林瑜发现自己疏忽了细节,她连忙补救道:“你都梦见了什么?你把你梦到的事情都告诉我。”
“我已经都告诉过你了。”
“没有任何隐瞒吗?”
隐瞒…… 要说隐瞒,在梦中,他安排下属假装普通顾客,这虽然羞耻,却已经说过,倒也罢了,可他没说他还将她绘制的Q版画像放满了屋子…… 李萤犹豫了一下:“有些事情,其实没有那么重要……” 林瑜坚决道:“我都想知道。”
“好吧,”他无奈的妥协了:“好吧。”
他说出了那件事,自己也感觉颇为羞耻,一度垂着眼睛不敢看她,但林瑜却只是愣了愣后,便追问道:“还有么?”
“没有了。”
“真的?”
她的表情,似乎在怀疑李萤编造了那个收藏她满屋画作的故事,用羞耻来隐瞒其他更为重要的信息。 “阿瑜,”李萤轻声道:“你忘了吗?你自己说过,我连我杀了你的事情都没有隐瞒,还有什么别的事情好瞒着你?”
所以他并不是什么都知道。 而与此同时,李萤显然也猜到了什么:“阿瑜是不是,在‘梦’中知道了更多的事情?买粮和‘梦’有关?”
他敏锐的察觉到了更多:“你今天问我朝堂之上有什么事情发生……是有事情也与‘梦’有关?是那份死刑名单?还是东宫要出巡河东?”
林瑜轻轻道:“别问。”
“又或者,都有关?”
林瑜重复了一遍:“别问。”
见自己过于紧逼了一些,李萤缓缓后退了一步道:“好,我不问。”
他道:“我今天便开始买进。分批次,一点点来,会比较不容易引起怀疑。我会安排人装作不同的买家,这样粮食表面来看会分散流入不同的地方。”
“好。”
“我存放在星门观的库房里,可以么?”
“好。”
“若是星门观放不下,我只能藏进李府的别院中。阿瑜若是信得过我,我便去安排。”
林瑜迟疑了一下:“……我没有选择。”
“我不会让你的粮被李氏吞没一粒。”
见他说得如此斩钉截铁,林瑜只能道:“好。”
“阿瑜。”
“嗯?”
“你可以多信我一点的。”
“……” “你也可以更自信一点。”
“什么意思?”
“你对我的信任皆系于我对你的执着。你总觉得我的爱不够牢靠,对我心生怀疑,其实你比你所以为的更值得被爱。”
这话听起来有些绕口,林瑜看了他一眼,没有回应。 他们商量好了具体的囤粮事宜,林瑜便告辞离去。这一次,李萤没有理由再挽留她了。 他只能目送她远去,奶娘走到他的身边,轻声道:“公子,你告知她星门观的秘密,真的是对她的算计么?”
李萤无奈苦笑:“当然不是。我若要算计,隐瞒她不是更加容易?”
“那你为什么不解释?”
他轻轻叹了口气:“阿瑜不信我。不管我怎么解释,她都不会相信。”
“可她明明自己也说,你连杀了她都敢承认……”奶娘有点困惑:“你什么时候杀了她?”
“梦里。”
“……什么?”
“或许,前世?”
“公子!你在说什么胡话?!”
李萤摇了摇头,却不再解释。他呆呆的看着林氏的马车慢慢远去,过了片刻,才又道:“我若是解释了,她恐怕要想的更多,那多耗费心神?思虑过重,要对身体不好的。”
奶娘无法理解:“她就为了一个梦,对你态度如此轻慢么?!”
“忘了这件事情吧。”
李萤道:“这是我与她之间的事情,我会处理好的。”
“可是——!”
“而且,她也没有轻慢我什么啊,你瞧,她有事第一个想到的便是来找我,还关心我的伤势,叫我多多休息,还给我唱了两首歌……” 李萤微微笑了起来:“这不是很好吗?等阿瑜嫁给我,不管是爱我恨我,都会与我纠缠一生……多好啊。”
“这哪里好了!?”
“奶娘你看,我本就长相与常人不同,又比阿瑜大上好几岁,现在倒还算是皮肉紧实,但再大一些,变得苍老,皮肉松弛,该怎么办?太子殿下比我小,又比我好看……北戎王亦是高大强壮,威猛俊美……” 李萤越说,便越是忧心忡忡:“阿瑜那么美,若是有一天觉得我不堪入目,该如何是好?各家各院,这样的例子并不少见,多少夫妻也曾新婚恩爱过,可天长日久,日夜相对,其中一方便会喜新厌旧,将原配抛之脑后,流连青楼,不知满足的纳妾,再也懒得回头多看一眼。若是她曾爱我,不再爱我之后,就会把我抛到脑后,但她若是恨我,就永远也不会忘了我。”
奶娘惊疑不定:“公子怎么会有这样奇怪的念头?”
李萤淡淡道:“我的父亲母亲,不就如此?”
他的母亲如今被长久的遗忘在内宅之中,他的父亲一年可曾会去看上一眼?只怕眼中、脑中、心中,全是最近新纳的美人了。 奶娘沉默了。 李萤想起林瑜方才唱的那句“时光利如刃,割断了缘分”,心中顿时一痛,只觉得心灰意冷,浑身发软,可他旋即又发狠的心想,割不断的。 只要她知道他曾杀了她,只要她记得自己曾被白绫绞杀,她就永远不会放下他。 她会恨他,但也会记着他。 只要她一天不能释怀,他就一直占据着她的心。 她永远恨他,永远念着他,这难道不够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