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对着自己问出这么有‘幽默感’的问题。那边，看到她脸上一闪而逝的讽笑，繁夜的眼底眸色加深。余未晚笑了一下，才抬眼看向他，口吻认真：“繁总，你这话问的相当有趣了。难道你觉得，我跟在你身边，像个妓.女一样去夜店卖身很好？我被赵正焱那样的匪商扒光了衣服作践，很好？”

“……”回应她的是一片安静。繁夜脸上没有表情，眼瞳深处的黑色变得浓郁。余未晚抬手摸向自己的心口的位置，难得言语大胆了一次，“我不知道我在陆野这边会不会好。但至少比在你手里好。我知道讨厌我，但我不明白，为什么你讨厌我，还不肯放过我，总要纠缠在我的生活里。”

“你现在，在津海市已经是首屈一指的企业家了。你不要在看我爸爸的脸色了，也不需要跟我哥哥虚伪应酬了。”

“你应该搂着你的未婚妻，订婚成家，彻底一脚把我踹开。你已经得到了你想要的一切，你应该俯瞰人间，睥睨天下，这才是你。而不是，一直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

直到她说完最后一个字，繁夜的俊脸终于有了表情，薄唇一掠，“看来，你真的觉得离开我，感觉很好。”

“至少比在你手里好。”

她知道自己不该挑起冲突，那她真的忍不住不说这句，“你有让前妻做小姐的嗜好，但我没有这种做你私人奴隶的兴趣。”

“嗬。”

这次，繁夜轻笑出声。余未晚不懂他的笑，警惕地紧盯着他。“这是我最后一次问你，你真的想清楚了，以后都跟着陆野？”

他笑了一下，脸上就再无表情，又恢复了淡漠矜冷。她皱起眉，无可避免的从眼底流露出对他的厌恶，“繁总，你这个问题实在没有意义。不管我以后跟不跟陆野，也不想再跟您有什么关系。陆野如果不是人，那你更不算是人。”

这句话说完。办公室里的气氛一下子凝固。繁夜脸上的表情好像没变，又好像变了。她没打算改口，既然已经说了，干脆说到底：“我真的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对不起你吗？你说你不想在你那边公开我们的婚姻关系，我当初同意了，你说你父母远在国外，不方便过来，我也同意了。你甚至连个像样的婚礼都没给我，我也答应了。因为……”气息有些急促了，原来想到以前的种种，心里还是会痛，“因为我不想让你觉得，这场婚姻，是用我爸爸市长身份，是用众城的合作，欺压得来的。只是因为婚姻不对等，你就一直再骗我，利用我，你想要的一切，你都从我这里得到了，可你还不放过我……”她看着他，眼底里浮现出嘲弄，“你自己觉得，你这些日子的所作所为，算是人么？就是养条狗，三年也该有点感情吧？还是说，我在你眼里，根本连狗都不如？”

一片沉寂。繁夜那双漆黑的眼眸紧盯着她，半晌后，薄唇微启，语气里夹杂着揶揄，“很好，有了陆野，你的胆子也变大了。”

“这和陆野没有关系。”

她捏紧拳头，语气僵硬，“就算我是一条狗，狗也是有脾气的。”

“好。”

繁夜薄唇掠起了一抹好看的弧度，“但愿，你以后不要后悔。”

“没什么好后悔的。”

她本来也没奢望能跟陆野在一起。听着她的回答，繁夜没在看她，微微偏头，看向办公室的东南角另一间的助理办公室的大门，音量不高不低，“冯乘。”

噔噔噔。助理办公室的灰色大门几秒之内就打开了。冯乘出现在门口，快步朝繁夜走了过去：“繁总，请问有什么吩咐？”

“送客。”

冷漠的两个字吐出，声音也恢复了低沉清冽，不带丝毫感情。冯乘点头会意，身子朝余未晚这边一转，面带微笑地说：“余小姐，请把，我送您下楼。”

“不用，我自己可以走。”

原本，她就是要走的。余生，不管生存期还有多久，她也会努力忘记他，忘记在津海市遭遇到的一切伤害。换一个地方，带着大哥重新开始。余未晚飞也似的离开了，几乎是一路小跑出了办公室。冯乘赶紧紧追上去，还是依照繁夜的命令把她送到楼下，看到在公司大厅门禁处站着的付卫东后，短暂一怔。目送余未晚跟付卫东离开后，才回去复命。等冯乘回到办公室，刚要汇报情况，繁夜就给了新的吩咐：“去查一查盛临川。把他详细资料发给我。”

怎么突然要查盛临川？冯乘心有疑惑，但还是点头，“好的，繁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