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还深，陆少以前打泰拳的，对于皮肉伤他也很清楚，不会乱来。”

付卫东压低粗嘎的声音，“只是带你去见你爸爸余国军。”

余未晚这才冷静下来，紧攥在一起的五指慢慢松开，轻声说：“你刚才说，繁夜要插手这件事，他怎么知道的？”

付卫东鹰眸微敛，神情严肃了几分：“你不要忘了，你爸爸余国军之所以会进去，这件事本身就和繁总有一定的关系。关押余国军的系统和人脉，他比陆少熟悉。按照正常程序，在没有正式开庭之前，关押在看守所里的嫌疑人是不能面见任何亲属。陆少为你联络这件事，本身就需要找特殊关系做这件事。这里面或许有繁总的人，所以繁总那边很快就收到消息了，特意打电话给陆少，说要亲自安排。”

“他要亲自安排？”

余未晚诧异。付卫东：“陆少是这么告诉我的，具体当时是什么情况，我不清楚。”

繁夜怎么忽然间这么好心，给安排自己会见爸爸？驾驶座，付卫东看她情绪已经冷静下来，快速低头扫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然后说：“陆少一个小时会下飞机，赶到兰亭苑和咱们汇合。如果你害怕，我们可以先把车停在兰亭苑外面。等见到陆少，在一起进去。”

仓皇的心稳定下来，余未晚点了点头，“好。”

只能答应好。只要不是他们想一起玩弄她就好。其他的，她都可以不在乎了。……从辰星集团大楼前的广场上使出，冯乘负责开车，繁夜脱去了银灰色的西装外套，只穿着灰色收腰的西装马甲坐在宾利车的后排，垂眸望着手机。手机里，还是那串虚拟号发来的短信。短信内容写着：已按照吩咐，将消息告知了余国军。繁夜拇指微动，在屏幕上敲下一个字：“好。”

此时，是下午三点。炎炎夏日，正是最暴晒的时间段。车厢外，骄阳似火，万丈金光炙烤大地，到处一片热气蒸腾。车厢里，空调中吹着冷气，温度舒适宜人。宾利继续平稳的沿着热闹的北长街往他的同一路线上的住宅，兰亭苑驶去。此刻，津海市北郊，北凉山后面的一处景色秀丽的山腰处，修建这一座仿盛唐时期建筑风格的山庄。进入山庄前是一处汉白玉石精雕细琢的云纹盘龙山门，山门门头正中央的横匾上白底金字，镌刻着遒劲飞舞的四个大字——盘龙山庄。在山门后面是两条路。一条是青条石台阶，直通山庄内部，另一条是油亮的柏油路，沿着山体顺势而上，一直绕行到山庄后门。在山庄最深处，二楼的走廊尽头的房间里，余国军正手带镣铐，坐在房间的临窗的一个藤编蒲团上，手里拿着一个打开的信封，可他的视线却没盯在信封上，而是看着地板。地板上，散落着几十张，从拍摄时间和背景来看，是不同时间，不同地点拍摄的。但照片里的主人公一直没变，都是余家人，除了他的两个儿子余承泽和余承淙之外，其余大都是他女儿晚晚的照片。大部分照片都在摔落的时候重叠在了一起，而露在最面上的几张照片，除了有一张衣衫不整的，还有余未晚躺在地上，血流如注的样子……照片里，那个昔日总是穿着浅色系的长裙，喜欢背着画架倒出采风绘画的女儿，哪还有半点曾经的鲜活，像个半死不活的动物侧躺在地上，眼睛半睁，眼神都是涣散的……余国军望着那张照片，脸颊上的肌肉在一抖一抖的抽搐，脸色一片青灰之色，半点正常人该有的红润都没有，嘴唇微动，发出了几不可闻的声音：“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