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这段日子过去,盛夏早已接近尾声。前段时间就过了立秋,但气候还是闷热。尤其是到了广西十万群山这边,气候更加湿热难挡。一连走了三天时间,车子早已横跨半个内地,赶路用的车子也早就从最初的面包车换成了黑色suv。宛若上次和盛临川离开老家的时候一样,路上转换了数次轿车,始终不敢去高铁、火车站等有监控的地方。机场更不敢去,因为机场的监控都是人工智能监控,会自动进行人脸识别。到达广西边境之后,赵正焱安排的汽车和司机都撤走了。这期间,赵正焱并未露面,也没再打电话给余未晚,而是和繁夜陆野他们一样,同为受邀嘉宾,忙着在江南地区参加本年度的博鳌论坛会议,扮演着文明成功的上流人士。赵正焱也如他在电话里讲的那样,他不插手过多,只是让人把她带到了边境这边,就不再管了。接下来这段路,都是李锐陪着余未晚走的,但两个人没有马上找边境的蛇头偷渡,转去国外,而是入了当地的一个叫明仕村的美丽村落,在村子里暂时租住了下来。李锐说,这也是余董事长的授意。他说,大哥知道,当陆野发现余未晚离开后,一定会紧盯机场、港口,杜绝她出境的可能性,包括找蛇头偷渡也是不安全的,因为付卫东本就是混黑起来,会有熟悉的蛇头,只要给所有蛇头们放出消息,一样会扣住他们。而且金三角地区,若无人引荐离开,很容易误入缅北,到时候就是九死一生。故而最安全的方式不是速速离开,而是躲在边境村落一段时间,等陆野那边搜寻进入疲软阶段,在转乘车子离开出国。这个村子地处深山,美丽宁静,且旅游业也不发达,村中人口稀少,附近有十几座青峰围绕,山峰下河流环抱,大部分青壮劳力都已经外出打工,只留下了一些老弱妇孺在村子里。李锐带着她来到明仕村的时候,余未晚起先还在担忧住在哪里,没想到他竟然直接把她领到了村子最偏僻角落里的一处农户房子,告诉她,这房子已经在半个月前就租下来了。他不光安顿好了住处,还拿出了她的备用的身份证和护照,还有一瓶未拆封的二代药给她,然后说:“三小姐,这也是当初董事长在半个月前,交代我办好的。”
余未晚看着塞到手里的药和证件,唇瓣翕张,却不知该说什么。看来,为了能让自己离开,大哥这些日子真的做了很多安排。如果不是大哥因为车祸后脑神经受损高位瘫痪了,其实以他的头脑,肯定是可以离开的吧。“三小姐,别想那么多了,咱们已经出来了,走到这一步,就只能顾好眼下。”
旁边,李锐看她就不发言,忍不住劝说,“董事长他是走不出来的,别说他现在出行要靠轮椅,就算是身体没事,他也走不出津海市。辰星集团的繁总,就不可能让董事长安全离开。”
“……我知道了。”
她收好证件,主动转移话题,“这二代药,你们是怎么拿到的?”
“是从瑞士那边走国际包裹邮寄过来的。”
李锐说,“其实,董事长私下里一直有让我代发邮件,和瑞士那边的一位叫本凯瑞的人联络。”
“是,凯瑞先生发给我大哥的?”
余未晚短暂的错愕了几秒。仔细回忆,好像当初盛临川的确带了三四瓶子的二代药去找她,只怕她没有药吃。这些药,她当时只拿了一瓶。其余几瓶都是盛临川拿着,放在他的电脑包里。估计是盛临川被抓到本地警局后,行李物品都交给了本凯瑞代为保管,其中也包括余下的那几瓶二代药。而那个逃亡时候,她记得自己大哥,和本凯瑞的关系也处的不错。真是没想到,回国这一个多月来,大哥哪怕已经被陆野囚禁在私人医院里了,竟然还私下里还能和本凯瑞先生保持联络。惊讶过后,她不得不感慨大哥的心细:“我大哥真的是很心思细腻的人,没想到他只是和那位凯瑞先生呆了两三天的时间,就关系处的不错,私下彼此都留了联系方式。”
李锐点头认同,“董事长是很平易近人,没有架子,他和很多人都能相处的不错。”
如果不是辰星集团和天娱公司联手打压,如果没有繁夜筹谋了三年的算计。众城集团,原本可以在董事长这样优秀的人才下,更进一步。而不是,如今这般……想到这些,李锐的心里也难受起来。这时,他身边的余未晚已经移开话题:“我大哥有没有跟你提过,我要在这里躲多久?”
“说了。”
李锐看向她,“董事长初步估算,至少要在这里躲两个月。就目前来说,这个月是追查力度最大的时候,时间越是延后,他们追查的力度就会放松疲软。”
“两个月……”余未晚低喃,“那我大哥……”“董事长那边,不是我们能担心的了。董事长也让我跟您转达,不要太牵念他还有余承泽。”
李锐说完,马上从他背的黑色登山包里抽出两个信封给她,“上面的这个信封里面,放着董事长手写的书信,说是要让你亲自打开。”
他手腕轻转,把下面黄色信封翻了上来,继续说:“这个黄色信封,是我给三小姐你准备的。”
“这里面是什么?”
也是信?“是两万块现金。现在花现金更安全,花电子货币,马上就会追查到咱们的。”
李锐神情郑重,看向她的眼中夹杂着一丝担心,“上次你出国之前,提前发了我半年的工资,也是多出来的部分。我已经辞职了,不需要这么多工资,这些钱,三小姐你拿着更合适。”
迟疑了几秒,余未晚接下两个信封:“谢谢你了,李助理。”
她现在的境况,实在没有理由拒绝这笔钱了。就这样,他们暂时在明仕村安顿了下来。除了必要的买菜买米,他们平时很少出门,即便必须要出门,也是早出晚归,避开周围行人,只怕行踪暴露出去。可饶是如此,三天后,凌晨四点,天色还没有完全亮起,大门外就有人找了过来,木制的房门被轻轻拉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