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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液飞洒,那些飘落的残骸坠入海中,浮现猩红的雾,染红了李成器的瞳目。
他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随后,李成器的身旁响起拔剑的声音,一柄青色长剑在他面前缓缓划弧,于天地间指画出苍青的色彩,这色彩荡漾开来,如一副永恒静止的水墨中晕开一点湖水的青。握住剑柄的手掌宽厚修长,手腕边青云袖袍飞舞。 是狄枫向前踏出了一步,横在李成器和那个神秘生物之间。 漆黑海潮上,没有成功接应逄丰的两人飞速爆退,皇道领域猛地压缩,一瞬间他们二人周围雷霆伴着黑羽,甚至有古老巨兽咆哮的身影浮现出来,这些力量阻挡住神秘生物后续蔓延过来的触枝——那杀死了逄丰之后,在他原本站立的地方凭空生长出来的苍白枝条。 如蛇一般扭曲狂舞,就在即将触及雷盛与鹰钩鼻男子的瞬间被巨兽虚影阻挡。 “这究竟是什么鬼东西!”居于雷光中心的雷盛大吼,他目光死死地盯着皇道领域外的苍白枝条,心神不敢有丝毫懈怠,直觉告诉他,此时此刻,只有是一丝泄气,他们二人的下场便与逄丰一致!
他面色涨红,脖颈上尽是暴起的青筋!此刻的他在极短的时间内倾泻出自身全部的灵,皇道领域压缩到极致,若非他肉身远超极宫境皇者,这种爆发程度,他早该爆体而亡!鹰钩鼻男子护住雷盛的身后,黑色的羽翼在他身后伸展出来,撕裂包裹鹰钩鼻男子的黑袍,他的瞳孔也呈现出尖锐的明黄色,五指成爪,张合即成锋锐的刀,肆意切割袭来的苍白触枝。 “先杀出去!狄枫和秋水会来接应我们!”鹰钩鼻男子嘶声道,他的状态没有比雷盛好到哪里去,都是在猝不及防的时间内将自身拔升至极限状态。
这种感觉,和面对一位祖差不了多少! 如山崩塌的压力,稍不留神就尸骨无存的恐怖! “嗡——!”空气振鸣,灵气的流动方向在悄然间发生了改变,数道青色剑锋切开海浪,从雷盛二人的皇道领域旁穿过,刺进了苍白触枝深处。
血雾弥漫,青影绽放,那密密麻麻的触枝猛地抽动了一下,退去了。 同时,一枚红枫叶落在神秘生物的身旁。 “离转,明照!”红衣娇艳女子掐诀,喝道。
金色旭光于周围凝结古文,引动一篇真一道法。 那枚落在神秘生物旁的红枫叶在发光,以枫叶脉络为蓝图刻画阵图。在神秘生物还未转身触碰时,枫叶猛地绽放出强大的炽光将其笼罩了。 “轰——!”气浪层层扩散,海浪冲天,海潮的深处如有一轮大日升空,纯净的光驱散阴暗,原本压抑的灵气竟在此刻重新活络起来,红衣女子的面庞也被那轮升起的大日照亮,娇艳如花,她看向海面上成功抵达岸边的雷盛二人露出一个浅浅的笑。
数道长剑作青影,男子踏剑行,悬于海潮上。 他紧锁的眉头松开。 那无比压抑黑暗的气息消失了。 ………… 云端诸祖道场,经珩天禄也松了眉头。 张秋水。 道中之人,却非她门中道子,她的法属于另一位祖,一位五像之祖,浩阳项明。 浩阳项明曾经是她的学生,虽为后行者,现在却早已走在了他们这些老家伙的前面,成为天央中都赫赫有名的祖了。也是有这层关系,他们三祖才能无所顾忌地离开道统来到善界谋划世界之胎。 浩阳项明的法强横阳刚,对于这种诡物有极其强大的压制力。她见过这种东西,在一些即将死亡的世界里。不祥,诡异,压抑,晦暗,是它们的代名词,连她的灵都会被这种东西腐蚀,不得收回。所以出现这种东西她才会惊讶,善界分明还有古圣的存在,一方大界显然远远没有到即将死亡的阶段,善界正鼎盛,出现这种东西实在违反常理。 “秋水这丫头是一个很好的传人啊。”渊水浊世笑了笑。
可他虽笑,但气氛没有丝毫缓和。 兽痕男子目光扫视八方,在探寻。 随后,他沉声道,“我有预感,有大事要发生!这个地方让我如坐针毡!上一次有这种感觉还是跟随陛下出征,在战场上遭遇的那头狴犴!也是那一次,我差点死在星海里,再也回不来!”经珩天禄眯眼。 “我相信你的直觉。”
这时,就连渊水浊世都收敛起笑意了。 “我们的力量在善界无法完整,我与百兽涤穹只携带了一具骨像,若说直接展露神像,这里终究是他人地界,神像没有骨像支撑,无法达到全盛状态。”
祖之骨像,以强大生灵的身躯或者天地珍贵材料铸就的“像”,供奉于道统中,受万灵朝拜,收纳愿力之物。但毕竟是道统根基,祖哪怕是出征都不会随意带上所有骨像,皆是以神像展露神威伟力。神像是祖铸就的那座骨像的显化,毕竟来自灵和心神,无法比得过恒久以来吸纳愿力和承载天地的骨像本身。 所以在道统中的祖和在外的祖恐怕差距甚大。 “罢了。”
经珩天禄闭目,“再等等吧,等这些小家伙出来我们回天央,至于世界之胎……”
“一位能斩杀五像祖的星彩亲王,一位天类,以及……一个大变数。”话语停住,经珩天禄身后的庞大神像低下头,硕大瞳目挪移,注视着那片小世界的一个角落,一个几乎被所有人忽视的角落。
一片湖,群山环绕。 一个女子安静盘坐湖中央。 她的气息微弱,云端诸祖注视小世界大都忽视了她。 一缕缕金色的丝线以她为中心向湖水中蔓延,直至填满,湖中倒影并非她,也并非周围的群山林木,而是一尊尊不可见的古老生灵,这些古老之物同样安静的盘坐着,与山峦和湖水的界限交接,便如同盘坐在群山之下,是一座座大山倒映进湖水中的影子。 女子缓缓睁开眼睛,她在低头看自己的倒影。 那是一个陌生的男人,洒脱无比,眉宇阔朗。 男人面带笑意,看着女子腰间别着的那柄金色洞箫。 下一刻,男子的身影消失了,湖水中的倒影重新浮现出女子的脸来。她叹了口气,起身,迈出一步,平静的湖面由此泛起涟漪,涟漪扩散,扩散至的地方古老生灵的影子也消失,变成群山的倒映,之前的一幕仿佛只是幻觉。 “杨怜月,梦醒了。”女子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