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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情不自禁地凑近江月白,嘴唇几乎就要触及到她,却又停在半空中。
若无其事地大笑着说:“既然已经吃饱了,就赶紧回去吧。”江月白红着脸低下头:“好。”
李北辰坐着步辇去了乾清宫。 江月白坐着轿子回养心殿。 两人皆微醺,心情愉悦,眼底含笑。 养心殿的偏殿里前两天就给她专门布置了个屋子。里面的生活用品一应俱全。 就在江月白松开头发,摘掉耳环,准备沐浴更衣时,她突然感到一阵心慌。 她总觉得这几天宫里有种奇怪的气息,有种危险在潜伏着,像怪兽一样,随时会跳出来,咬破他们的喉咙。 推开了小宫女的手。没有沐浴,换了身宽松的灰色衣衫,拎着剑转身出了门。 到门口时,被两个值守太监拦住。 “贵人娘娘,天色已晚,按照宫规,不可外出。”
“闪开。”
江月白拔出半截剑,脸色冰冷,带着两分醉意。 整个人就像一柄锋利的剑,寒气逼人,呈现一股狂放锐利之气。 拦住江月白的胳膊在颤抖,固执地不肯收了回去。 “娘娘,这让奴才们难做啊。”
小太监们苦笑着。
瞬间,剑出鞘,拿在手中,指向拦在前面的胳膊,不用言语。 两个小太监立马扑通一下跪在地上。 江月白合上剑鞘,冷着脸,快步飞身而出。 留下的奴才侍卫们跪了一地,纷纷擦着冷汗,眼神中透着恐惧、崇拜和倾慕。 身后留下一股子孜然味和美酒的醇香。害得众人深吸了口气。 大半夜的感觉好饿。 然而待江月白风急火燎赶到勤政殿时,却被拦在门外。 她解下身上的玉佩,苦苦哀求值守太监,请他通报皇上说有要事禀告时,被严厉拒绝。 皇上的行踪一向是最高机密,窥探圣踪是杀头的大罪。故而值守太监无法告知江月白皇帝不在此处。 只能拦住她。 却又是得罪不起的人。 只能好心劝告江月白速速离开,就当没看见:按照宫规,此时为宵禁时间,没有皇上宣召,任何人夜间不得私自求见。如若违反,轻则杖罚二十,重则杖毙。 江月白心急如焚,生怕心中的预感像下午和妃出事那样变成现实。 她几次想拔出剑来,却又不敢擅闯。 还好值守太监脑子灵泛,分得清轻重,知晓这福贵人是皇上最近的心头好。 一边好言好语对江月白相劝,一边悄悄地派小太监跑去乾清宫通报徐福海。 小太监肩负使命,玩命飞奔,跑到乾清宫时,差点腿都断了。 徐福海知道事情后,明白福贵人一定有要紧事才会去勤政殿求见皇上。 却不敢贸然禀报皇上,只能干着急。 皇上办私事,谁敢催。 但徐福海已经发自内心认同江月白,在多次共患难中,与她结下了深厚的革命情谊,刚刚又吃过福贵人的“肉夹馍”,所以他思量了半天,决定顶着掉脑袋的风险催一催皇上。 时不时地故意咳嗽两声。然而效果甚微。 李北辰以为徐福海的咳嗽是被胡椒粉刺激喉咙的后遗症,不仅没有责怪和询问,反而十分包容。 江月白此时已经站在乾清宫外。 华贵庄严的殿宇出现在眼前,掩映在浓浓的夜色里,只露出淡淡的轮廓。 在路上她就已经想明白,皇上说是去勤政殿,其实是支开自己的幌子,实际的行程安排是在乾清宫接待妃嫔侍寝。 这在现代社会的大老板夜生活安排里面见怪不怪,但基本是为了骗大房的。 因为确定皇上就在里面,性命无忧,江月白松了口气。 离得近,万一有危险还来得及去救。 这次她没有硬闯,气定神闲地往乾清宫大门外一站,算是上班打了个卡。 因为她忘记发绳,头发披散着,被夜风吹起来,时常遮住了眼睛。 她撩起额前的散发,特意把脸露出来,给值守的侍卫们看清楚,刷了个脸。 下巴轻抬,眼神示意,她就守在在外面,有事叫她。 抱着剑穿着灰色衣衫的江月白,因为喝了点酒,带着几分闲散风流,显得更加不好惹。 气势上竟然压了御前侍卫这帮世家子弟一头。 有的侍卫参加了晋王结婚那晚跟刺客的搏杀,见识过江月白如女杀神的凶残,胆颤心惊的同时心生佩服和仰慕,禁不住跟其他同事偷偷分享那晚的见闻。 江月白不知道乾清宫里她的传说正在夜色中流传开。 已有小太监冒死进去通报了徐福海。 徐福海心中又惊又喜。 惊的是,福贵人竟然找上门来了,里面还有谢才人,后面会不会闹上一闹;喜的是,福贵人心里还是有皇上,不然不会这么大半夜的还非要执着地跟过来。 江月白抱着剑懒懒地靠在正门边上的宫墙上,摆了个舒服的姿势,等着领导事情结束。 朦胧的灯火映在她的身上,透出洒脱不羁的感受。 好像过了许久许久,她都有些困了。 她掐了掐手心,逼迫自己清醒。 抬眼的一瞬间,她看见对面有个人影在屋顶上一闪而过。 眨了眨眼睛,又什么都没有,像是幻觉一般。 皇上既然在这里,周围肯定埋伏着暗卫,是敌是友不好说。 她一下子惊醒过来,站直了身体,处于真正的警戒状态。 江月白用余光瞟了正门口那人一眼,竟然还在原来的位置,还是那个姿势,就像石化了一般。 这个玄衣人,从她站在门口开始,就守在乾清宫门口,一直紧盯着她。 面容俊朗,棱角分明,神情冷峻严肃,看起来是个狠角色很不好相处。 江月白嘴角露出几分讥诮。 保护皇上的侍卫不知凡几,真是自作多情,白担心了。 而且人家在里面折腾了这么久,说不定今晚就要住在这里了,在这里傻站着有意思吗? 就像一个管人事的,仗着自己考了计算机证,非要参与技术部门研发的工作。 实属越界了。 江月白耸了下肩,抱着剑,飞身离开。 她准备回养心殿睡觉。 领导说了,让她呆在那里等他,等候调令。 皇宫里到处都是暗红色的高墙,还有郁郁葱葱的树木,又因为晚上的宵禁制度,路上几乎没人。 今夜无月,星子满天。 人间静谧而阴沉。 江月白手里拿着剑,但总感觉心里发毛,好像被人跟踪。 回头一看,还真是。 有个人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 她快,对方就快;她慢,对方就慢。 从乾清宫到养心殿并不算远。江月白却觉得格外漫长。 夜黑风高,正是杀人的好时机。 脑补了很多夜跑女性遭到杀害的新闻。 那个人是谁? 江月白开始发慌。 难道晚上心慌慌的预感,不是因为皇上有危险,而是因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