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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闻言勃然色变,也顾不上美色当前了,纷纷出声。
“江湖中人岂可狭恩求报,实非君子所为!”“武林盟主之位关乎天下苍生,怎能这样随随便便让出来。”
还有人小声嘀咕:“不愧是魔教的魔女。”
上官钩钺并不着恼,一副小场面的模样,先抱拳行礼,这才开口。 “为了小女,我愿来生当牛做马回报夫人,只是正如大家所言,武林盟主事关重大,实在不是我一人能做主的。”
程月舒:“来生之事飘渺不可信,既然你无心回报,那便算了吧。”
画哪门子的大饼?还来生当牛做马,谁知道上官钩钺下辈子能不能投胎到畜生道,可他这辈子倒真的是武林盟主,简直和老农有一头牛的笑话有异曲同工之妙。 上官钩钺叹了口气,正要辩解,程月舒却先行发问。 “我不怎么在江湖走动,对一些规矩也不清楚,请上官盟主为我解惑。”
上官钩钺:“程夫人请讲。”
程月舒:“十年一次的武林大比,是否胜者就能成为下一任武林盟主。”
上官钩钺点点头:“原当如此,但若此人为罪大恶极之辈,我想大家也不会答应,免得为祸苍生。”
程月舒又问:“那怎么才算罪大恶极呢?”
上官钩钺仿佛有些为难,思忖片刻道:“自是犯下罪行的人,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相信就算如何掩饰,作奸犯科之人的罪行终究会大白于天下。”
上官钩钺义正言辞,众人高声叫好,纷纷拍掌。 程月舒却了然,这不就是自己又当裁判又当运动员吗? 打不过你的就算了,打得过你的,随便被你几个罪名压下来,说人家干了坏事。 以上官钩钺在武林中的威望,被扣帽子的又如何辩驳? “多谢解惑,上官盟主请回吧。”
程月舒不想再搭理这群人,上官钩钺却笑着邀请。 “程夫人可愿赏脸来府上,与众人同饮?”
不少人都偷偷看向程月舒娇媚的面容,满怀期待。 程月舒却并不搭理,转身上楼,朝小莲道:“送客。”
小莲立刻上前几步,指着客栈大门。 “诸位请。”
上官钩钺眯了眯眼,倒也还是好气量。 “既然程夫人不愿,那我们也别强人所难了,走吧。”
很多人却觉得被侮辱了般,忍不住说些酸话。 “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过是区区魔教的魔女。”
“真以为江湖是凭着那张脸就能混的?”
邵濯霖眼皮一跳,立刻要拔剑相向,被小莲拦住。 “住手,时候未到,不要给夫人惹麻烦。”
邵濯霖几乎要将嘴唇咬出血,这才强行克制住将那些人舌头拔下来的冲动。 时候未到?上官钩钺摸了摸胡子,看来这位血衣魔教的教主果然有所图。 还不等他带着一众人走出客栈外,便听到小莲与客栈掌柜的交谈声。 “这些银子你收下吧,找手艺好的匠人,把窗户重新休整一番。”
掌柜的破天荒能见到回头钱,顿时受宠若惊,却也不敢接下,连连感慨。 “使不得,刚才那位少侠出手也是迫不得已。”
“说给你你就拿着,别推来推去。”
小莲也不是个好耐心的人,将银子丢在柜台上,转身就走。
一旁的伙计忍不住小声感慨。 “唉,还说人家是魔教,可魔教却能体恤我们的苦楚,砸坏了东西也赔钱,可那个武林盟主看着大义凌然,却只顾着安抚其他的武林中人,哪里会管我们的死活?”他的声音很轻,可在场的都是习武之人,谁又能听不清楚呢? 头陀只觉袖子里的药瓶都烫手,将脑袋低了又低。 上官钩钺也破天荒地没了笑容,阴沉沉地朝后看了一眼,吓得伙计和掌柜急忙蹲下身,企图用柜台掩住身形。 程月舒回到房间听小莲说了此事,不禁眉头一皱,挥挥手让邵濯霖过来。 邵濯霖就像见了骨头的小狗,忙摇着尾巴凑上前。 “阿娘。”
“今晚在客栈外照看着,若有来人,务必抓活的。”
守夜可是苦差事,邵濯霖却甘之若饴,忙不迭地点头。 “我一定办好!”
程月舒微微点头,亲眼见过上官钩钺后,她确定了心中的猜想。 这人表面道貌岸然,实则气量狭窄、极其好面子,就连所谓的道谢都要营造得声势浩大。 看来旭元喆吐露的消息并没有错。 是夜,呼呼的风声刮着瓦片,掩盖了细微的响动。 邵濯霖靠在墙上与夜色几乎融为一体,一只耳朵贴在墙面。 片刻后,异响突生,邵濯霖眼眸眯成一条线,如鹞子般纵身而去,不过片刻时间,那响动便悄然无声了。 上官钩钺一直等人回信,可直到天边翻起鱼肚白,派出去的人都未归来,这让他立刻意识到惹了硬茬子。 男人从袖中摸出哨子,轻轻一吹,尖锐的声音散落在风中。 很快一个身着夜行衣的人出现在房间里,跪倒在地。 “主上。”
上官钩钺:“去查查看老二他们怎么样了,记住,行动小心,切勿露出痕迹。”
黑衣人:“是!”
上官钩钺叹了口气,有些无奈道:“如果实在无法,给老二他们一个痛快吧。”
无论如何,他绝不能让自己的名声受损。 面具在脸上久了,就成了另一张脸,无法摘下,只能任凭它操纵喜乐。 黑衣人领命而却,却又像葫芦娃救爷爷一去不复返,气得上官钩钺砸了自己最喜欢的茶盏。 若放在平日,他定然要将这件事弄个一清二楚,可翌日就是武林大比,他实在没有精力去管这些事。 上官钩钺必须要确保自己的盟主之位。 这是他立身的根本,只有站在足够高位,才能掩盖旁人看不见的血腥与罪恶。 偏偏上官芷无知无觉,一大早便来扯父亲的袖子。 “爹,我也要参加大比。”
上官钩钺强忍着不耐:“别闹,你的功夫自己心里清楚,又能打得过谁?”
上官芷笑嘻嘻道:“那又怎么样,看在你的面子上,谁敢伤我?”
“爹爹还有事,阿芷,你懂事点。”
上官钩钺要走,女儿却不依不饶。 “爹爹,让我去嘛,我也是从小习武的,哎呀,你不让我上台,我就自己偷偷去,上次我能溜走,这次肯定也能。”
上官钩钺脸色一变,这一切乱七八糟的事,都是由这而起。 他也不耐烦了。 “好了,你想去就去吧!”
“爹爹最好了!”
上官芷一声欢呼,如雀鸟般扑腾着出门。
不知道那个人看见她在台上,会不会很惊讶呢,上官芷想着想着,悄然红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