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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看到矗立在八达岭长城北八楼的那块“不到长城非好汉”的石碑,武文杰的心里不由得有些激动。
“武功,武艺,你们俩有什么心愿,爸爸在这里给你们放飞梦想。”武文杰从包里的笔记本上撕下两页纸,折成了两只飞机。 电话里,只听武艺细声细气地说:“我的愿望是,今年的高考能够考出好成绩。”
武功的声音有些粗哑:“我的愿望跟姐姐一样。”
武文杰答应之后,在两只纸飞机上分别写了两行字,然后把它们一一放飞。 两只小飞机一前一后,越过城墙,借着北风向苍茫的山野飞去,越飞越远,渐渐消失…… 0001号动车组刚一抵达BJ南站,站台前瞬间被围得里三层外三层。 通号专家看着它那俏丽的身形,不由得对武文杰大发感慨:“哎呀,难怪呢,说起高铁这个大系统,其实咱们都是其中的组成部分,但谁让你家的动车组这么抢眼呢,永远都站在C位,成了高铁唯一的代言人了。”
武文杰谦虚地笑了笑,拱手向通号专家作个揖,道:“真是惭愧啦,有劳承让。咱们业内都知道,高铁是咱们大家共同的名字,但在许多场合往往会被我们的动车组给霸了屏,公众普遍认为,高铁就是动车组,动车组就是高铁。面对人们的这种误解,我们既感到愧疚,也增添了不少受到过度关注所造成的烦恼。”
有几名专家围上前来听武文杰讲。 武文杰面带谦恭的微笑,继续侃侃而谈:“在咱们这个大系统中,在前面露脸的,有我们动车组,有你们通号,有电气设施,还有路轨、桥梁、隧道,等等,而在后边不露脸的,比如说铁路运输部门,在高铁这项事业中,他们的作用是无可替代的,他们所承担的责任、压力和风险,也是咱们这些装备制造企业和工程建设企业所无法体会的。”
武文杰讲完,旁边认识的和不认识的各路专家,纷纷上前跟他握手,称赞他讲的好。 “对了,这是我们这台0001号车的‘档案’,所有跟它的制造过程有关的数据资料都在上面。”
武文杰双手捧着一个印制精美、异常厚实的大册子,展示给众位专家。 “好啊,快让我们看看。”
“呀,编制得真细致呀。”
“哎哟,有这么多熟面孔呢。”
这“档案”究竟是什么呢? 就是这台0001号动车组全身上下全部制造过程的所有数据资料。 比如,某一种紧固螺丝,它的原材料是哪年哪月哪日从哪家企业采购的,采购人员是谁,材质数据如何,又经过哪家企业哪个车间哪个工位哪名员工加工,质检员是谁,又是什么时间通过什么渠道进入工厂并流向生产线的,又是由哪名员工负责组装上车的,其所在的部位及与其相关的所有组装数据…… 许多重要部位的相关操作或责任人,不光列有姓名和工号,还有本人的照片。 这几年厂里各级次的劳模先进不断涌现,有不少在业内甚至全国都赫赫有名。 难怪专家们会在这本册子里看到“熟面孔”呢。 “武总,你的照片看上去好精神呀。”
电气化专家指着武文杰在册子上的照片逗他。
“是呀是呀,武总照片的位置很显要呀。”部里的一位司长也跟着笑道。
武文杰连连摆手:“在我们这本‘档案’里,照片的位置越‘显要’,所面临的责任和压力越‘险要’。”为制作这本“档案”,武文杰花费了不少心血。 牵头团队的那伙人,包括景杉和武文松他们,不但多次到武文杰办公室面聆指点,还一次次趴在他那面墙上,研习他那张网络图的精髓所在,以获得相应的启发。 听说,这本“档案”制作完成后,厂里不少亲手参与0001号动车组制作的员工,都找人去把有自己工序的那页复印出来,留作纪念。 更有甚者,还把复印件塑封或镶进镜框挂起来。 苏苏纯就是其中之一。 她在“档案”里的那张照片拍得特别好看,让她十分满意。 没等她开口,手里就有了两份复印件,一份是武文松给复印的,一份是景杉给复印的。 正好苏苏纯有两个工作地点,一个是职技校教研室,一个焊接分厂的焊接工位,她一处放一个。 这段时间,0001号动车组将在线路上进行型式试验、集成试验、综合试验和试运行这四项试验内容。 武文杰全程跟随。 “孩子们快要高考了,咱们俩却都不能在家陪他们,想想真是对不住孩子。”
丁娟娟在电话里轻轻抱怨,让武文杰心里挺不是滋味。 他想了想,才说:“相信他们吧,已经长大了,而且也都掌握了自己的学习方法,所谓‘师父领进门,修行靠个人’,父母对于孩子来说,总有一天是要放手的,咱们不过是早了一些而已。”
“我就当你说的是你心里想的吧。虽说家长终归要撒开手,但在孩子最关键的阶段,父母不能给孩子提供必要的关照,总还是有所欠缺的吧。”
丁娟娟口气并不是质问,甚至连询问都不是,她只是平静地表述自己的想法。 武文杰顿了一下,缓缓地说:“我觉得,教育孩子跟咱们做工作,还有跟孩子投身学习,都有异曲同工的之妙,要讲事半功倍,要讲弹钢琴,要讲抓主要矛盾和矛盾的主要方面。你想啊,咱们帮孩子养成了良好的学习习惯,又在品性方面给他们各种支持鼓励和指点,甚至可以说是率先垂范,以身作则了。从教育孩子的角度说,我觉得这就足够了,用不着天天把着孩子,一个细节都不放过,恨不得自己替孩子去学习去生活。那可不是爱孩子,而是在坑害孩子。”
丁娟娟轻笑了一声:“听你这么一说,我心里还真有些安慰。咱们没有时间精力把着孩子的一点一滴去教育,这没有可能,也没有必要,甚至是有害的。你说的也是,咱们在该做好的方面,确实都努力在做,有些还有不错的效果。从这个意义上说,咱们虽然对孩子做的不算多,但确实是对路的,有效的,是有利于孩子成长和发展的。”
听妻子这样说,武文杰心里也宽慰了不少,他柔声说:“我可真想你啊,又有好久没见面了。你把手里的工作好好安排一下,争取开春的时候来BJ看看我,我抽出时间陪你玩玩。”
丁娟娟的声音变得有些娇滴滴了:“我更想你,真的,天天都想,尤其是晚上更想。咱们说好,我去BJ看你,你可得把工作安排好了,可别等我到了,你又赶上急事脱不开身,顾不上我,就像咱们当年度蜜月时……” 后面的话,丁娟娟不好意思往下说了。 武文杰一下子兴致盎然起来:“哈哈,对,你提醒我了,我一定会把工作协调好,绝不会让工作影响咱们的聚会,对,就像你说的,这回算是咱们再度一次蜜月。哎,我跟你说啊……” 后面的话我都不好意思听了,脸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