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德肯定不是她一人独有的。

　　她不过有功德玉印，能清晰记录功德数目，现在就加以利用而已。

　　别人的功德缥缈不可见，但不代表不存在，这一世不报，死后，下一世也会报。

　　有时候她都想，自己把功德给提前花掉了，会不会影响以后。

　　不过实力强大后，总比实力低微时，能做的事情更多。

　　修为高，寿命也长一些，她就当前期投资了。

　　修士虽然被尊称为仙师，但其实只是厉害些的人罢了，根本没听说过有修炼成仙，长生不老的。

　　只是活的久些而已，几百上千年，终有死去那日的。

　　但父亲却能以凡人之神，死后为鬼神。

　　临终前，还特意跟她强调要行善积德，这其中没什么干系宋玉善是不信的。

　　父亲肯定是想提醒她什么。

　　秦缘却是不信：“城隍？怎么可能？有些小城有城隍庙，但也只是个摆设，城隍只是凡人话本中想象出来的东西而已，你我都是修士，学了天眼术，你甚至还去过阴世，阴世有没有鬼神，你还不知道吗？”

　　“城隍是一定存在的，我亲眼所见有鬼差来接父亲，去一个叫曲夏的地方赴任城隍。

　　师父也看见了，父亲还特意把我托付给了师父。

　　而且，我家祖坟的亲人鬼魂全都在父亲去世那天，随他一起走了。”

　　宋玉善坚持道，不可能有这么多巧合的。

　　秦缘一怔：“难道这世上真有鬼神不成？修士都无缘成真仙，凡人却能做鬼神？”

　　宋玉善点头：“肯定有，九州这么大，临江郡没有，不代表其他郡没有，青州没有，不代表其他州没有，甚至九州之外，还有没有大陆，也是未知数。甚至修士也不一定无缘真仙，只是我们坐井观天，所见狭隘罢了。”

　　秦缘心中震动，若有所思，周身灵气暴动：“遭了，我要进阶了！”

　　她一下子从凳子上弹了起来，连门都来不及开，就从开着的窗户跳了出去，到了后院露天处，盘腿坐下，运转心法。

　　宋玉善只是咬了一口蛋的功夫，对面的世界就不见了：“这是顿悟了？”

　　今儿二月十八，月华应该是不错的，但是她白日里观天象，夜里怕是不甚晴朗，不仅多云，甚至可能有雨啊！

　　宋玉善放碗到院中，抬头望天，月亮隐在厚厚的云层后面，月华确实不浓。

　　比白日里看得更清楚些，后半夜怕是有小雨。

　　不知道师姐进阶会不会被耽误啊？

　　宋玉善看着天愁的不行，但是又帮不上忙。

　　她用功德引月华修炼，能惠及妖，但是身边换了同样修月华心法的修士，反而会帮倒忙，降低别人的修炼效率。

　　甘宁观建的这么大，院墙直接把山腰绕了一圈，很难说有没有心法的缘故。

　　毕竟供奉祖师的大殿和前院和客院挨得都很近，加在一起，也就和她家差不多大，与院墙围住面积比起来，不值一提。

　　师姐说，整个翠屏山，山腰以上，还零零散散的，分布着好几个院子，那些才是以前观内弟子居住的，现在都半废弃了。

　　也正是地方够大，师姐敢说让她在观里办书院。

　　宋玉善帮不上忙，也只能回屋把面吃完，收拾了碗筷，然后坐在门槛上，看着师姐，给她护法了。

　　她都不敢修炼，怕抢了师姐的月华之力。

　　闲来无事，她把藏在袖子里的小一拿了出来，写了个纸条，让它走阴世，给家里报信去了。

　　有了小二小三后，小一就常驻她身边了，剩下两个一个在扶水县阴世书局，一个跟着瞎书生在郡城阴世，只每次送信时，会来顺便补充一下真气。

　　*

　　扶水县，宋府，金大、大白鹅和小橘猫正在院中吞吐月华。

　　小姐不在，金大就承担起了守护家宅，看顾家小的责任，督促着两只小妖学习修炼。

　　他在府中院墙和大门处都留有妖气，所以有阴气从门缝进来时，他立马就发现了。

　　去前院一看，是小姐的纸人！

　　金大连忙收敛好妖气，生怕弄坏了小家伙，它身上带着小姐的信嘞。

　　“嘎嘎？”

　　“喵呜？”

　　大白鹅和小胖橘也被惊动了，跟了过来。

　　“小姐来信了！”

金叔言简意赅，已经凑到了小一旁边的最佳看信位置。

　　因为是通过阴世来的信，没有实体，只能靠小一打开他们看。

　　大白和小橘闻言也麻溜凑了过来。

　　现在大家都是识字的妖了，都会看信。

　　“见信如唔，今日刚至郡城，已经回了师门，一切安好，只是有些想念金叔做的菜了。

　　师姐允我在观中办妖怪书院，待我将地方修缮好，不日就接你们来郡城，勿挂念。——宋玉善留”

　　金大十分感伤，抹了抹眼角：“小姐还是第一次离开家这么久，肯定不习惯外头的吃食，受了许多苦，只不过报喜不报忧罢了。”

　　大白鹅老成的用翅膀拍了拍他的小腿，安慰他：“嘎嘎~”

　　小姐聪明的很，这么快就到郡城了，连落脚的地方都找好了，哪需要如此担心？

　　小胖橘深有同感。

　　小姐是它见过最聪明，最善良，最富有，最强大的人类，是顶顶厉害的人，无所不能！

　　她都解决不了的事，它们三只妖，也只能拖后腿。

　　三妖看过信，不约而同去书斋里，找出自己的笔墨文具，给小姐回信。

　　小一个头小，能带的纸条不能太大，三妖分一分，留给它们发挥的地方就很小了。

　　尤其是大白鹅和小橘猫，一个用翅膀写字，一个用小爪爪，平时练字，都是大张的纸，或者在沙盘中写写画画。

　　为了小小的纸条上多写几个字，绞尽了脑汁。

　　金大化了形，字能写的很小巧，但他有千言万语说不尽，一张小纸条也不够他发挥的。

　　他先是写了长长一大张纸，密密麻麻，试图塞给小一。

　　小一实在拿不动，只好删删减减，誊抄了好几遍，才勉强赶在天亮前写好了。

　　纸条都烧给了小一，它的小兜兜都装不下。

　　兜里放一卷，左右手还各抱一卷，跌跌撞撞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