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支簪子,陈杏了然,薛敬己做事向来有成算,不然也无法在这样艰苦的日子里攒到钱供自己读书,听到薛敬己说他没留回来的路费时心中便有所怀疑,此刻看到这支簪子,一切都不言而喻。这样精致的簪子,还是上京,价格一定不菲,想必不是没留路费,而是为了买这支簪子,才将路费花光。见陈杏默不作声的看着发簪,并不去接,薛敬己心里忐忑起来,该不会是不喜欢这支簪子吧?薛敬己正想着,陈杏终于接过盒子,她清澈的眸子紧紧盯着薛敬己:“这支簪子多少银子?”
只这一句话,薛敬己便知道陈杏识破了自己的谎言,他伸回手,声音低了下去:“三两。我在首饰铺挑了许久,一看到这支簪子便觉得适合你。”
三两,去上京前薛敬己从她这拿走五两,加上自己的银子,最多也就八两银,只簪子就花去三两,上京的物价那么贵,他还要在那里吃住一个月,陈杏不敢想薛敬己是怎么坚持下来的。这簪子拿在手中,若千钧重。“这么贵的簪子——”话未说完,便被薛敬己打断,“送你的礼物,只要你喜欢,多贵都值得。”
他说这话时,嘴角微微勾起,眼神却很认真。陈杏一抬头撞进到他的眼神中,深邃幽深,如一汪深泉般,透着满满的情谊和宠溺。陈杏已到嘴边的质问再说说不出口,她怔愣半晌,薛敬己这样赤诚的心思,着实让她不知所措。心中被一股酸酸的感觉蔓延,陈杏低低道:“那也不急这一时。”
薛敬己一愣,随即神色更加柔和,“你说的对,我们还有一辈子要过呢。”
陈杏哭笑不得,明明她说的不是这个意思,她干脆挑明了些:“我是说,不着急买这支簪子,三两银呢,你拿着在上京吃好一些,岂不舒服?”
“可是我想送你,我们定了亲,还没送过你东西。”
薛敬己声音有些低落,却能听出语气里的笃定。他看着陈杏一脸期盼:“你还没回答我,这个簪子喜欢吗?”
陈杏不答,她怕自己说喜欢后,薛敬己下次还节衣缩食给自己买礼物,若是身体饿出个病来,受罪的还不是自己。薛敬己等了许久不见回应,难掩心中的失落:“不喜欢的话就送人吧,我日后攒了钱,再送你其他的。”
“喜欢,喜欢!”
听到还要买,陈杏忙使劲点头,说罢还将簪子簪到发髻上。只这一句话,薛敬己原本失落的心情又重新高兴起来,突然觉得陈杏总能牵动他的心绪,不经意的一言一行都能让他心情忽变。这种感觉完全不受自己控制的感觉很新奇,但并不让人讨厌。“对了,你今日说去看茜草长势,是茜草不够用吗?”
薛敬己突然这茬,有些担忧。陈杏摇摇头,“不是,但山上生长的茜草和各种我需要的植物都是有数的,若是我只用不种,总有一日会无材料可用。我便买了田地来种植需要的植物,村子里若是有人种出来我也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