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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93年元旦终于如期到来。
人类从太阳系出发的十万远征军到达了半人马座比邻星系统。按照与盟友的约定,他们将在比邻星c这个巨型冰冻的星球周围集合。 比邻星c有众多的卫星,其中最大的一颗叫做达特西亚。大概有三分之一地球大,虽然表面寒冷荒芜、光照度很低,但是比邻星人类盟友已经在那里构建了坚固的地下防御城市。 配合达特西亚的还有比邻星c其他小型卫星基地,共同组成了比邻星人的外太空防御网,以保卫比邻星人的母星比邻星b,也称普罗西马星(音译)。 普罗西马星是一个类地行星,重力1.2G。由中央大陆、小型岛屿和海洋组成,海洋面积占星球表面的42%,首都被称作阿卡杰斯。 为什么人类不在比邻星c上构建基地呢?这就跟地球人为什么不去天王星和海王星上居住一样。 这些气态冰巨星表面并不适合人类这种碳基生命生存,其星球巨大的引力和夹杂冰晶的狂暴大气运动,会使任何文明的飞行器坠毁。 但是这些巨行星引力强大,都拥有数量庞大的卫星和自然资源,人类已经在这些众多的卫星地下开凿了基地,要么用于防御,要么用于采矿。 比邻星系统也不例外,地球人类舰队的目的地就是达特西亚:比邻星c最大的卫星。 比邻星人有5个舰队,每个舰队有银河母舰(类似地球人的太空母舰,比1.2公里的腾龙级主力舰大,接近两公里长)、战列舰、救援舰和运输舰组成,共计312艘,小型飞行器各种形状都有,类似地球人的太空战机。 他们没有飞行机甲这种人形兵器。其他的什么思想舰、侦察舰只适合太空旅行的小型舰艇,不适合星际战争。 萨尼尔人在银河系的盟友是一种直立、青蛙类人,长着青蛙脑袋和手脚的智慧生物,站起来有3-4米高,属于爬虫族的一种。 他们的星球叫做米卡拉星球,位于半人马座β星,也称作是马腹一,是个三合星系统,距离太阳系390光年。以前也有人把米卡拉称作“三体星”。 三体星的确是在半人马座,半人马座也有很多恒星系统,距离太阳系几十至几百光年(再远地球上就观察不到了),但半人马α三合星系统是离太阳系最近的三维星系,只有4光年。 想想银河系两千多亿颗恒星,在宇宙只算是中小型星系。附近的大麦哲伦星系距离太阳系16万光年远,小麦哲伦星系有2万光年远。 而路西菲尔来自的安托利亚位于M51星云,距离地球更是达到了3000万光年,这在宇宙都不算很远。 人类需要知道宇宙有多大,可能有多少智慧生命和文明形态。氧气文明在宇宙不常见,属于碳基文明的一种。而人类又是氧气文明的一种。 但无论是哪种类型的文明,都需要补充能量。 补充能量的方式多种多样,有可能存在不同性质的身体;有可能呼吸不同的大气,也有可能不需要呼吸和进食;有可能靠不同的液体;也有可能靠阳光;还有的巨型生物靠吃星球或者吸食星球能量为生… 但是扬升到一定程度都没有物质身体载具,变成纯能量体,也就是人类理解的灵魂。同样需要补充能量,这个是宇宙生命唯一不变的法则。 萨尼尔人在银河系的盟友米卡拉蛙人星球,已经增兵至10个舰队,加上从太阳系撤离的两艘帝国级主力战舰,达到12个舰队,接近600艘星舰,上百万兵力。 但这12支舰队仅仅是先头小部队,萨尼尔女皇想要统治银河系的野心已经昭然若揭。 地球人类的远征军的来自三大舰队,地球、弗雷星和哈索尔星的两百多艘星舰。他们将会按照约定将会在达特西亚集结。 比邻星的战场态势大致如此… …… 欧阳远辰在冥王星的日子很漫长,这里的一个白天有一个星期长,同样夜晚也有一个星期。 白天相当于地球满月,而夜晚可就真的是伸手不见五指了,只能靠红外探测仪和声波走路。也许这就是为什么蝙蝠会进化出超声波飞行系统,而海豚和鲸鱼会进化出海底声呐系统。 对于住在地底基地的人类来说这些都无所谓,他们又不住在星球表面或者太空里。 欧阳每天除了跟探险队在冥王星上到处“挖坟”,闲暇的时间也会跟这里的士兵进行交流,比如说一起打台球、喝个酒什么的。 军队生活并不是人们想象的那么无聊。 这里也有女兵,各个国家和肤色的都有。而士兵们闲暇的时候乐趣就是找女朋友,高级点的追求,比如说看电影、旅行什么的这里没有条件,但是打扑克还是被允许的。 根据军队里专家评估,正常的X生活能够减少士兵抑郁和心理疾病。要知道在太空中的地下环境里,人很容易产生幽闭症和恐惧情绪,尤其是从地球刚来太空的时候。 欧阳远辰虽然以为自己要当爸爸了,但是他的本能始终对地球上发生的一切进行排斥,阿依帕夏看上去哪都好,自己也快成为依拉洪家族的乘龙快婿,但是他一点都不开心。 一切对于他来说就像梦一样,有种不真实感。 他也曾怀疑依拉洪所说的“灵魂家族”:自己是他的前世儿子。 但是每当他怀疑的时候,脑海里总有很多声音告诉他这些都是真的。那是他大脑里的控制芯片还在发挥作用。 欧阳也不是没有听说一些事情,外面很多人都谣传依拉洪家族有多富有,但阿依帕夏始终在他面前展现的都是简朴,她说他们家族除了为亚联鞠躬尽瘁外没有什么财产。 这些也让欧阳感到分裂,他连依拉洪有众多私生子都不知道,在他看来依拉洪可能真的就像他表现出来的勤政爱民,是个杰出领袖。 但是这些都无法阻止自己想要疏离依拉洪家族的本能,而大脑中的芯片常常会产生相反的指令和暗示,这使得他产生一种精神分裂的感觉。 时间久了,难免有一些抑郁。 他并不喜欢阿依帕夏,准确的说他们没有灵魂上的契合。而自己晚上梦中常常会出现另一个女孩的音容笑貌,一个东方女孩。但是每次做完梦,一大早又都不记得了。 人类很多时候在睡梦中跟其他能量体沟通;有时候也会有负面能量体入侵人类的梦,制造各种恐怖场景;有时候也会梦到自己前世经历的事情… 这个时候,人类的意识不受外在欲望和物质身体的控制,灵魂比较自由。 自从上次深空号爆炸,他的脑子越来越乱,总觉得有两个小人儿在里面打架。一个是本体的灵魂,一个是大脑芯片和虚假记忆。 他一度怀疑自己是因为车祸撞坏了脑袋,得了精神分裂症。从逃亡到地底世界,再到GFRA,包括苏格兰的小城,他都记不得了。 一切就像部恐怖小说,主人公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的世界彻底变了… 欧阳排斥依拉洪家族还有一个原因就是绑架、残害人类这件事,“艾贝失踪案”最后以小艾贝自杀结束。 他的尸体在不远的森林里被找到,挂在一棵树上已经成为风干的腊肉。欧阳知道,那是他们为了平息舆论再次杀人灭口。 警方这么多专家和异能人士,竟然都认为是自杀,而且开了记者会澄清。亚联所有人都知道那是个谎言,地表政府早已经没有什么公信力了。 人们只是都在研究如何自保,如何维护自己的生存权和利益。 这一切都让欧阳产生本能的恶心,蓝星上有太多罪恶,太多负能量。如果太阳系是一个光的高频世界,萨尼尔人也没有办法锚定太阳系。 据说刚从地球上换防了一批新兵。很多士兵在这里都有固定的X伙伴,这种关系进一步可能会发展成为夫妻关系,也可能只是露水姻缘。 在遥远寒冷边疆,士兵的内心也是无比孤独。与自己生命相依的异性战友深入切磋一下武艺,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欧阳远辰在酒吧注意到一个叫做索菲亚的白人女孩。 她个子不高,棕色的头发,看起来不到二十岁的样子。她的五官很精致,小巧的翘鼻子,她的眼睛总是朝这边瞟,似乎是在暗示什么。 每当她看自己的时候,欧阳就开始微笑,看起来憨憨的。 虽然他有一点小英俊,但是华夏人跟白人的审美还是有很大差别。他不清楚自己在白人看来外表是否有吸引力。 如果是在地球上,他肯定会避而远之,因为十有八九是酒托或者骗子。但是在冥王星的士兵活动区,这种现象还是非常少见的。 欧阳本能地鼓足了勇气走了上去打招呼,她身边还有一个女孩子。 “你好,我可以加入你们吗?”欧阳像个腼腆的大男孩。
索菲亚点点头,非常自然地说道,“当然。”“你们来这里多久了?”
欧阳问道。
“大概一个月吧,”索菲亚看了一眼自己的女伴叶列娜说道,“我们来换防的。你来这里多久了?”从两个女孩的英语口音中能听出来她们是东欧人。 欧阳远辰想了想,“不到一周时间,这里对我也是很陌生的地方。”
“不到一周时间?新兵换防不是在一个月前就结束了吗?”
叶列娜吃惊地看着欧阳。
“我…”欧阳说道,“我不是太空军士兵。”“那是军官?”
索菲亚笑着问道,欧阳身上并没有军人气质,显然这是在拿他开玩笑。
欧阳有些尴尬,“呃…我原本为亚联工作,但是深空号飞船在一周前被萨尼尔人爬虫人袭击,是的,我是极少数幸存者之一…” 索菲亚笑了笑,仿佛早已经知道了谜底,“我见过你,就是我们的搜索舰将你救了回来。那场伏击战简直太可怕了,基地救援队赶到的时候…算了,不说了。”欧阳终于明白为什么索菲亚一直盯着自己看,原来是这么回事! “你们部队属于太空军的战斗部队?”
欧阳问道。
“算是吧,”索菲亚说道,“我们属于救援舰编队的医疗队。”星际舰队一般都会有救援舰,配置比例大约在十分之一,有很多女性医护人员,对于救死扶伤这点跟地球上的战争没有区别。 “那我可要好好感谢你们,”欧阳远辰说道,“要不是你们,我在太空中不知道要呆上多少年…” 说完欧阳将杯子的酒一饮而尽。 “应该说你自己命大,非常幸运。碰巧在我们的防区内…”索菲亚说道。 很显然索菲亚并没有把自己放在救命恩人的位置上,这在她看来只是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任务。这是一种很职业化的态度。 “你们地球的家在哪里?”
欧阳远辰问道。
“俄罗斯远东,非常遥远的边疆区。”“太巧了,我的家在华夏东北,离你们不远,以后有机会可以来我家坐坐…” 这种老套的攀关系方式,人家是攀老乡关系,欧阳远辰这属于攀邻居关系。 气氛尴尬了三秒钟… “再过半个月补给舰就到了,你就可以回地球了。回到你原来的岗位和家人身边,而我们还要继续在这里坚守…”索菲亚有些感慨地说道。 欧阳从索菲亚的这番话听出一些不情愿的感觉,冥王星地下基地肯定跟地球没办法比。 “我最近正在帮助科研团队发掘冥王星古迹,”欧阳说道,“也许我可以不用离开这里。谁知道呢?也许在地球人的档案中,我已经在袭击中阵亡了…” “那你不想你的家人?”
索菲亚问道。
“我只想念我的妈妈…只有这一个亲人了。”欧阳想起阿依帕夏,但是意识层面却不停地作出否定性提示。
“我也是…” 索菲亚眯起眼睛笑了起来,她从欧阳的话中得知对方可能单身,而她的回答也在暗示自己也是单身。 她的笑容让欧阳感到很亲切。 “你们医疗队还招人吗?”欧阳问道。
“你要来?但是需要懂得医疗技术和训练…”索菲亚说道。 “虽然我不懂医疗技术,但是我可以将伤员救回舰艇,你们确定不需要干体力活的劳动力吗?”一旁的叶列娜似乎是看出了点什么,一边看着自己手指,一边看似心不在焉地说道,“现在科技这么发达,能有什么体力活儿?除了打扑克那点事…” 气氛再次陷入尴尬… “呃…”索菲亚故意将话音拉的很长,“我想起来了还有点书面工作需要完成…认识你很高兴。我叫索菲亚,她叫叶列娜。”
索菲亚站起身来,伸出自己的右手,并示意自己将要离开。 欧阳也将手伸过去握在一起,“我叫欧阳远辰,认识你很高兴。”
“也许我们还会再见的…”索菲亚笑着说道。 欧阳远辰看着索菲亚和叶列娜离开的身影,她们两个人一边走一边嬉闹。 “You are badass…” …… 冥王星上的地球人类依旧使用地球历法。 新年晚宴没有了往年的轻松。太空军已经进入了战备状态,以随时应对突如其来的军事打击,总之这个年跨得非常潦草,没有任何娱乐节目,只是简单地吃饭喝酒,司令官在直播视频中祝贺大家又老了一岁。 就在士兵们都在举杯欢庆的时候,一个消息传遍了整个基地。 应该说是一个坏消息:地球人类从太阳系出发的舰队在半人马座遇到伏击,伤亡极其惨重! 冥王星守备司令达卡很早就退出了晚宴,他在数个小时前就收到了来自半人马座的求救信号。 驻守冥王星只有一支舰队,没有太空母舰,主力舰是“洛基号”重型战列舰,以及四十艘巡洋舰、辅炮突击舰和救援舰。 司令官达卡面临重大抉择:他知道这支舰队实力并不强大,如果贸然前往半人马座救援,这支舰队也可能陷入敌人的伏击圈。 但是他来不及考虑那么多了,地球远征军已经陷入了苦战中,如果不能得到及时的救援有可能全军覆没…处境已经非常凶险! 萨尼尔人对地球人类的军事行动了如指掌,而人类目前对牠们的军事部署和计划依旧一无所知。 就在他犹豫的时候,前线再次传来噩耗。 远征军已经在比邻星c附近被萨尼尔人四个帝国级舰队围歼,从舰队总指挥五星上将克里斯潘到主要舰队指挥官全部失联。 这支舰队有一百多艘星舰,包括5艘太空母舰,21艘旗舰和重型战舰,是人类太空军的精锐力量,有可能已经全军覆没! 这是地球人类大半个家底,没有掺假充数的精锐力量,并配备人类最先进的武器系统。 总司令达卡再也坐不住了,因为比邻星是太阳门户,如果失守下一个目标就是冥王星基地。在没有得到地球联邦批准的情况下,他决定对远征军进行救援。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整个基地响起了战斗警报声,一万多太空军战士迅速到基地内的太空港集结。 欧阳远辰原本在自己的四人宿舍里休息,他刚刚完成了一次地表探索。 按照总司令达卡的指示,探索队也需要跟随舰队一同前往比邻星。这次行动主要以营救为主要目的,战斗舰负责护卫工作。 欧阳远辰所在的探索舰,可以用于远距离星际探索,也可以用于人员搜救。他上次就是被这艘探索舰救了回来。 探索舰上驾驶员5名,操作员10名,机械师5名,其他的就是医疗救护人员。 欧阳远辰再次遇到了索菲亚。两个人相互凝视一笑,紧张的气氛让两个人没有心情叙旧。 只用了半个小时,所有人员已经全部到位,地下基地的舱门打开,舰队将前往比邻星执行救援任务。 …… 冥王星基地舰队终于到达了比邻星系统。根据远征军发出的信号,舰队抵达了战场区域。 但是结果让所有人感到震惊不已! 在距离行星比邻星c还有1个天文单位的太空区域,到处漂浮着地球远征军的星舰残骸和士兵尸体。 金属残骸… 士兵的尸体… 到处都是。 尸体在太空中不会腐烂,但是会冻成冰块,一敲就会碎裂。即使是穿着太空服,氧气耗尽后也会死亡。 欧阳远辰透过探索舰内部的屏幕看到了外面惨烈的画面,内心也陷入了极大的悲愤中。索菲亚已经捂住了嘴,忍不住开始抽泣。 原来她的哥哥就在第一波远征军的序列中。 欧阳远辰看着索菲亚,她的眼睛里已经流淌出热泪,那是失去亲人的痛苦。 “我哥哥会跟你一样幸运吗?”
索菲亚平静地问道。
这对欧阳远辰来说,简直就是灵魂拷问。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安慰她,他们心里都明白希望渺茫。 “我们正在全力搜救,也许很快就会有答案…”欧阳远辰说道。 他看着索菲亚的受伤的眼神,充满了无助和脆弱:对于空旷、冰冷的太空来说,人类显得那么渺小。 探索舰不停地用生命探测装置在残骸中搜寻生还者。太空只留下一片黑暗和遥远的亮点,那是红矮星比邻星。 欧阳的心内是悲痛的,既是作为人类的感同身受,也是对逝去生命的挽歌。他还记得数天前,远征舰队路过冥王星时的画面… 那时他们还都是一群鲜活的生命,而此时已经变成静默的黑白画面。 没有想到这么快… 地球人类战胜敌人的信心受到了重创。 搜索舰在周围不断寻找逃生舱的信号。欧阳发现一些战士的逃生舱也被敌人击碎,他们永远地留在了太空中。 这里显然经历了非常激烈的空战,但是随着舰队的覆灭,已经没有人知道他们生前是如何英勇地战斗,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舰队所有的指挥官全部阵亡。 十万将士包括驾驶员、炮手、飞行员、人形兵器、陆战队、维修工程师、医护人员全部计算在内,最后只找到17名幸存者。 这场灾难性的远征,对人类来说是个噩耗。 太空军元气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