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都说女为悦己者容，可男人梳妆打扮起来，也不比女人差，你还想不想娶媳妇啦？”

“再说胭脂水粉还有护肤之效……”方映雪洋洋洒洒说了一长串，白颜郎像听唐僧念咒的孙猴子，终于忍无可忍：“我答应，我答应还不行吗！”

话一出口，整个世界都清静了。“早答应不就好了？省得我说的口干舌燥的。”

方映雪一拍他的肩膀，笑得眉眼弯弯如月牙。白颜皱成了苦瓜脸。他虽答应，却还是满心不愿，由此可见多数男子对化妆一事的态度，方映雪的如意算盘打的噼里啪啦响。于是她找到林砚。“你说，要我化妆？”

“没错！”

一听她的来意，一向对她无所不依的林砚竟一口拒绝：“不行，别的事我都会尽我所能帮忙，唯独此事不行。”

这在方映雪的预料之中，她诚恳发问：“为何？”

林砚喝茶润喉，理由和白颜郎一般无二：“淡妆浓抹是女子的事，我一个男人，成何体统？”

方映雪不再作声，像被霜打焉的白菜，眼角眉梢往下垂，透着一股可怜兮兮，十指搓着衣角。林砚招架不住，态度有所松动：“我替你找人？”

“哦。”

方映雪不置可否。其实她早已下定决心，今日不达成目的不罢休，继续装可怜卖惨：“罢了，你若不愿意，我也不勉强你。”

她语气低落，连语气都透着失魂落魄。“好了好了。”

林砚揉着太阳穴，实在拿她没办法，只好如她所愿，“我答应你就是。”

得此一言，方映雪眼角眉梢顿时舒展开，神采飞扬，哪有方才的半点可怜样：“好，那明日我们不见不散！”

林砚想反悔也无法了，无可奈何的摇摇头。“好。”

翌日，方映雪给几人试妆。林砚来前，她便已给顾湘和白颜郎画好妆。天朗气清，映出顾湘染了胭脂的脸，像是从年画上跳下的福娃娃，一举一动憨态可人，而白颜郎截然相反。在他的再三请求下，方映雪只给他画了淡妆。不过效果极好。他本就唇红齿白的，一化上妆，再穿上一身月牙白长衫，格外赏心悦目。“不错。”

方映雪上上下下将他打量一遍，满意极了，揶揄他，“你若出去走一圈，再不愁媳妇。”

白颜郎的脸像被火烧一般热，呐呐挤出一句：“我又不急着成家。”

方映雪笑而不语。等林砚姗姗来迟，她正在镜前描眉。铜镜如湖水，照出她凝脂点漆似的容貌，一双杏眼拉长眼线，透出几分媚态，眸光如春水流转，令林砚心跳漏了半拍。“你终于来了，我还当你会临时反悔。”

方映雪从镜中看见他的倒影，兴高采烈迎上来：“快坐。”

等林砚仔回过神，他已坐在镜前，两人的气息近在咫尺，一双素手在眼前比比划划。“你底子极好，就不必画浓妆了。”

方映雪手脚麻利，眨眼功夫就大功告成。顾湘迫不及凑上前看，纷纷倒吸来一口冷气，良久才憋出一句：“林公子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了！”

连白颜郎看了，都自惭形愧。——天光下，林砚一双墨眼似刚星，两道斜眉飞入鬓中，轮廓棱角分明，透着股冷冽的气息。这才是可远观不可亵玩的嫡仙啊！相比之下，白颜一下子低到了尘埃里，方映雪将人来回打量一圈，咕咚咽下口口水。美色诱人啊！她不敢多看，以免自己会饿狼扑食，顾左右而言他：“正好你今日在，与我一起将开店事宜商量妥当吧。”

话音还未落，就急急转身。林砚若有所思的挑眉，想起顾士哲三令五申的美男计，嘴上噙上笑意：“看来是有几分用。”

在随后谈论正事时，他有意无意“搔首弄姿。”

方映雪一开始怀里像揣了头小鹿似的，直到意识到他是故意为之，好气又好笑。“别卖弄了。”

她一把打下他撩墨发的手，没好气道：“不知道的，还当我这里是南风馆，你安分一些。”

林砚这才讪讪作罢。归德侯府。穆青青今日受了天大的委屈，回府就缩在角落泣不成声：“外人欺我也就罢了，哥哥还帮着他们，我还不如死了干净。”

她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架势，让穆元德头疼不已。“你懂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