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安本也要跟上,却被杜薇薇阴阳怪气的嘲讽:“不知道的,还以为方姑娘是三岁孩子,需要大人时刻看护呢。”
周围人掩口暗笑。“郡主,我自己去也无妨。”
方映雪暗中对福安摇头。“可是……”福安犹豫不决,她答应过林砚会看护好人,今日又危机四伏,她实在不敢放心。“郡主不必担心。”
方映雪知道她的顾虑,有意无意扬高声音,“此处是三皇子府,若是谁敢放肆,殿下定不会轻易饶恕。”
这话是提醒,更是警告。穆青青目光躲闪,袖下的手紧握。福安回过味,恍然附和:“也是,是我多思了,你快去快回。”
方映雪领着顾湘离去。十几步外,陆南城正一杯接一杯喝闷酒,余光瞧见那袭倩影远去,鬼迷心窍追了过去。方映雪并不知身后有尾巴,正听顾湘喋喋不休的抱怨:“这贵女之间的攀比之风太重了,我不喜欢。”
“各人有个人的活法,你不喜欢可以,只要不要与她们为伍即可。”
方映雪想了想,补充,“却不能说他们不对。”
京城这些贵女,看着是光鲜亮丽。可她们自出生就被束缚在闺阁内,不似男儿可以建功立业,谈婚论嫁时,像待价而沽的花瓶。也是可怜人。方映雪感慨万千,并不知身后有人无声无息靠近。等顾湘后颈一痛,眼前一黑滑在地上,方映雪再想躲避已来不及,手脚并用的挣扎。“唔,唔……唔!”
然而这力道只是蚍蜉撼树。黑衣人手掌作刀打在她的后颈,她就没了动静,他扛起方映雪软绵绵的身子,转身却迎上一个人。“把、人、放、下!”
陆南城一字一顿,眼光凌厉,不见平日的玩世不恭。黑衣人不慌不忙,拔剑不退反进:“想英雄救美?那就要看你有几分本事了。”
陆南城闪身躲开,恼恨自己来前喝了酒,这时手脚像是生锈一般,恐怕留不下人。果然——过了几十招后,陆南城就招架不住,被黑衣人伸腿绊倒在地上,俯身咳出几口浊气。“咳咳,咳!”
黑衣人毫不恋战,趁此良机收剑离去。眼看他的身影消失不见,陆南城一口气险些喘不上来,跌跌撞撞冲回院子:“不,不好了!”
林砚被他抓住肩膀,不悦至极,正想将人甩开,就听他嘶声喊:“方姑娘被人绑走了!”
一语激起千层浪。福安刹那间面色如土,糟糕!陆南城哆哆嗦嗦指了个方向,不等说什么,眼前寒风刮地,林砚已不见人影。马车晃晃悠悠,如海上之扁舟。方映雪转醒时,只觉得后颈疼痛难忍,手脚都被捆的结结实实,眼前一片黑暗。她不该轻敌的,方映雪后悔不已,这歹徒竟如此胆大妄为!“香香。”
她无声的叫。“宿主有话直说。”
香香换上公事公办的语气,方映雪一听就知希望渺茫,却还是贼心不死。“你帮我看看,绑架我的是何人?”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她得先知道对方的目的,可香香不假思索拒绝:“不能哦。”
“为何?”
方映雪怒声问,“咋们往日相依为命的情分,终究是错付了吗?”
香香气虚:“无规矩不成方圆,系统只能为宿主提供买卖服务,不能提供其它帮助。”
“行!”
方映雪磨了磨牙齿,算它狠!见此计不通,她退而求其次:“那我此刻想换一个电机棒,总可以了呢?”
“可以。”
香香话音落下,方映雪手上就多了一个小棒,她扭着双手双脚,试图脱困。不幸中的万幸,歹徒绑得不算紧。方映雪才看到一线生机,外头却有脚步声由远及近,她赶紧躺下,一心一意装昏迷不醒。“醒了?”
天光映出一个男人的身影,声音嘶哑。没醒!方映雪不动如山,可男人显然是不放心,上前掀开麻袋,两人的呼吸近在咫尺。男人仔仔细细打量,目光犹如实质,方映雪眼睫不由自主发颤,知道他定已察觉自己醒了的事实。不过男人并未多言,只是将麻袋套回她头上。正当他转身离开之际,方映雪狠下心,暗念一句机不可失,一个鲤鱼打挺跃起,将电棒狠狠戳向他。刺啦刺啦。电流顷刻传便四肢,男人一时不防,闷哼倒地,趁此时,方映雪兔子跳似的蹦下马车。一边跳,她一边试图解开手脚束缚。可弄得满头大汗,她也只蹦出几丈远,很快被黑衣人追来上来,拎鸡仔似的提起他的后领。“找死?”
黑衣人咬牙切齿。完了!方映雪瑟缩肩膀,见势不妙立即求饶:“好汉饶命,方才是我不对,要打要骂都随你。”
小命要紧,她一向能屈能伸,这时更是使劲浑身解数,好话不好钱似的往外倒。“我看好汉英俊潇洒,颇有侠客之风,一定不忍心滥杀无辜的,我上有老下有小,只求你饶我一条命。”
说到关键时,她可怜兮兮挤出两滴泪。隔着麻袋,方映雪隐约听见男人闷笑一声,她如蒙大赦松了口气,看来对方并未杀心。下一刻,她后颈一痛,再次失去了意识。即便黑衣人小心谨慎,可沿途还是留下不少踪迹,林砚顺着车辙追踪,寻到了京城郊外。陆南城气喘吁吁追过来:“怎么停下?”
林砚半蹲下,指尖去触翻滚的泥土,可到某一处时,车辙印戛然而止,凭空消息一般没了痕迹。“没印子了。”
他沉声道,难得没对陆南城冷言冷语。多个人多份助力,林砚知道轻重。“那怎么办?”
陆南城两手撑着膝盖,上气不接下气,“要不我就去调人手,咱们掘地三尺,总能找到人。”
林砚不置可否,搓走手上的泥土,若有所思:“人是在三皇子府被绑架走的,三皇子府守卫森杨,怎么会让歹徒闯入?”
“你是说……”陆南城大惊失色,立即噤声。无凭无据污蔑皇子,那可是要掉脑袋的。“不一定。”
林砚知道他的未尽之言,摇头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