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天格外湛蓝像是刚被雨水冲刷过一样,急切的敲门声在寂静的院子里响了起来伴随着顾湘尖锐的声音。林砚睡眼惺惺的披起衣服,慢慢悠悠的走向门口,吱呀一声将门给打开了。谁料外面的顾湘像是没看见他一样,急匆匆的站在里屋的帘子外面,“掌柜的,别睡了快起来,外面出事儿了。”
方映雪不耐烦的翻了个身,缓缓睁开眸子透过珠帘看向外面顾湘急切的脸庞,有些疑惑的开口询问,“怎么啦?”
林砚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无奈的摇头慢慢悠悠的又从外面走了进来,拿起披在旁边架子上的外衣慢条斯理的穿起。“刚刚有人到官府自首了。”
顾湘一番话,将屋子里的两个人纷纷说的有些许的愣住,“说倒在咱们家门口的那个人是他杀的,现在已经被捉拿归案,正在府押等待审判呢。”
林砚微微皱着眉头,神色有些许的冷冽,“不可能吧?”
方映雪也觉得这件事情很是奇怪,因为薛雅蕊已经带着那个高大的男人往京城的方向去了,根本不可能会出现在钱塘。她猛的从床上爬了起来,脸上都是不可置信,“你是从哪儿听说的呢?”
“我刚刚去买菜,听对面的老板说的。”
顾湘听到这个消息就直忙直接赶了回来,手中还挎着菜篮子,篮子里面摆着寥寥几根菜叶子,还在随着她的动作慢慢晃动着。“而且之前也是面馆老板告诉我们那个凶手是身材十分高大的,刚才的他说被抓的那个人身形与他那天晚上所看见的是一样的。”
方映雪面色十分的凝重,随意穿好外衣后,简单的给自己挽了一个发髻,在正准备出门的时候,衙门的人就已经到了院子的门口。“林大人,之前的案件现在已经有了进展,就在今天早上有一个人来衙门自首,说那个男人是他杀的。”
身着衙役衣裳的捕快气喘吁吁跑进了院子,看着正气定神闲坐在院子里石桌旁喝茶的林砚不禁有些许佩服。毕竟要是普通人牵扯上了命案,那可是不得了的事儿,必定会整日吃不下睡不着,人也逐渐的消瘦,哪里还会有这种闲情逸致坐在院子里头喝茶的呀。“我知道了,我待会儿就过去。”
林砚放下手里的杯子,撇了一眼方映雪房间的方向,她正推开门往外跑,“你跑慢一些,别着急。”
林砚忍不住出声叮嘱,眼神之中多了几分的宠溺,“人已经被抓着了,他又是跑不掉的,你这么着急做什么?”
方映雪与他对视一眼,轻啧了一声,着什么急他自己不知道吗?很明显这个男人就不是薛雅蕊身边的那个人!两人之间融洽的气氛被捕快看在眼里,他知趣儿的移开了目光,这林大人在外人看起来冷冷冰冰的不近人情,没想到在家时却是对自己的妻子柔声细语。林砚搀扶着她上了马车,一行人向城北的衙门奔去,周遭的景色慢慢都在推后,方映雪目光落在关门闭店的苏瑞轩店,不由得有几分的叹息。“之前在苏瑞轩命案现场,可有什么发现吗?”
林砚手指捏着衣角整理着衣裳上的褶皱,头也没抬的回答着她的话,“在他的尸体周围,发现了一个脚印,而这个脚印伸直要比我们普通人的脚印要大上一倍。”
方映雪眸色微微有些沉,她紧紧皱着眉脑子里在飞快的思索着,脚印特别大的话,就能说明这个人的身形格外的高,那就说明和薛雅蕊身边的那个神秘人是逃不脱关系的。俩人来到衙门,县令正端坐在高堂之上,堂下跪着的男人甚至和方映雪是一样高的。她有些吃惊的看着面前的这个巨人,看来面馆老板说的还真没错,真的像是巨人一样。林砚微微颔首算是跟县令打过了招呼,他冷烈的目光紧紧凝视在面前的这个男人身上,“人是你杀的吗?”
“嗯。”
男人声音格外的低沉,回答并没有抬头,只是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的膝盖。“那你知道被害的这个人名叫什么?又为什么要害他呢?”
林砚是不相信他就是凶手的,一双眼睛紧盯着他,就像是要在他的身上戳出一个洞来才满意。“死者名叫阿才家住城南,最好赌博。”
说话间,男人的嗓音微微有些许的颤抖,他像是在害怕什么似的,“上次在赌坊里出老千被我给抓到了,然后他就一直怀恨在心,每次都要羞辱于我。”
“我真的受不了他的这些举动了,我必须要将他置于死地,否则我心中的这口恶气是一直出不了的。”
方映雪站在距离他有两米之远的空地上,目光落在了他纠结的大手上,他两个手指头都在不安分的松动着,这是明确说谎的表现。“查过了吗?这个男人真的在赌访中出现过?”
林砚抬头看向坐在高处的县令,看见他的眼神之中有些许的飘忽不定,心中的疑惑之意更加的浓厚。县令脸色微变,犹豫了片刻之后便开口回答了林砚的这些话,“我刚才已经派人去调查过了,赌坊的人确实说见过这个高大个儿。”
林砚冷笑一声,眸子直直的盯着县令,“所以现在调查到赌坊的人都知道这个高大哥与死者之间曾经产生过矛盾冲突,那为什么之前没有查到与他有冲突的人?”
“凡是高大个开始报案之后,还在堵坊之中找寻到了与他起冲突的就是这个高大个呢?”
林砚几个连环套已经让县令失去了思考的耐心,他拿起惊堂木重重的拍在了桌面上,“如今证据确凿,台下犯人就是杀害阿财的凶手,于秋后问斩。”
方映雪刚想要反驳他的话,却是被林砚一把拉住了胳膊,她有些不解的转头看向林砚的眸子,“这个县令绝对是有问题的,为什么面对这么多问题时他却不反驳,反而是加快了审案的速度,将这个男人送上了刑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