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映雪悄悄招来一个还算机灵的小厮,悄声吩咐:“你这几日什么都别做,就跟着林砚,看看他平日里都在做什么,有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及时向我汇报,明白吗?”
她前世的时候在别的府里当丫鬟时也干过这种事,自然清楚下人的侦查能力还是很强的,不然后院那些个姨娘平日里都从哪里得来的一手情报?只要她抓住了林砚的小辫子,她就可以去跟爹告状,到时候什么小金库什么家产,就和林砚没什么关系了!“是。”
小厮眼珠子一转,还以为小姐是担心姑爷在外面沾花惹草,干脆地应承下来。一连几日的汇报,方映雪终于发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比如他身边总是会出现一些生面孔,比如他经常一个人鬼鬼祟祟地去府里西北角的那处闹鬼的院子,比如他每到休息之时总会消失一段时间……方映雪思来想去,这人肯定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没跑了!她算了算时间,收到小厮传过来的话,立马冲进了前院方德鸿的书房,“爹!女儿发现了林砚他藏着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
“什么玩意儿?”
方德鸿掏了掏耳朵,“你是不是闲得无聊,小话本看多了?怎么什么事都往别有用心的地方想?改明儿让人给你找些才子佳人的话本子看看,好好学学怎么和相公培养感情,别整天搞得跟防贼一样!”
方德鸿虽然嘴里说着,但心里也渐渐升起一抹怀疑,毕竟朝堂之上,西疆王一派最近的动作有些不太对劲。方映雪见他宁愿相信一个赘婿都不愿相信自己,感觉自己受了伤,拉着他的袖子不依不饶起来,“爹,你就跟我去看看!就这一次,我保证这次肯定是真的!”
方德鸿被她闹得没法,只得跟着她往外走。西北角小院的不远处,一个林砚的身影匆匆走进小院,方映雪拉着方德鸿的手,走得更快了,招呼着身后的一大帮下人冲进了小院子。“林砚,你老实招来!在这里干什么偷鸡摸狗的……”林砚闻言转过身,身后一个跪在地上的身影露了出来,让闯进来的一众主仆愣住了。“柳先生?”
方德鸿认出地上的人是相府里的账房先生,不由地纳罕,“林砚,这是闹得哪一出啊?柳先生为何会在这里?”
林砚拱了拱手,淡声道:“近日小婿在翻查府里旧账的时候发现账目收支有些出入,好几个铺子只出不进偏偏还没人察觉,所以这几日我私下里调查了一番,发现此人多次做假账,捞了不少油水,一连牵连了好几间铺子,却隐瞒不报。”
说着,抬眸扫了眼还处在震惊中方映雪,唇角轻勾,“为了不打草惊蛇,我特意选了这个僻静的地方处理此事,今日正巧抓住了柳账房的马脚,正想着问讯一番,没想到,居然还是生出这么多事端来,此事是小婿知情不报的错,还望岳丈莫要怪罪。”
话音一落,小院中顿时弥漫出一种名为尴尬的气氛,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方映雪的身上,各种意味,让她尴尬得抬不起头来。如果说林砚犯的是知情不报的错,那方映雪那就是肆意造谣诬陷了。关键是人家知情不报,也是为了大局考虑,这不仅没错,还得夸他有勇有谋,能力出众呢!林砚轻笑一声,打破了院子里的尴尬,朝方德鸿拱了拱手,“岳父,小婿才来府中不久,府里有人心中不服也是正常的,小婿不才,难堪大任,为了相府的和谐,这管家之权小婿还是不敢收了,岳父还是交给真正值得交托之人吧。”
一串钥匙递到方德鸿的面前,一招以退为进,让气氛更加尴尬起来,不少人看向方映雪的眼神都带着淡淡的谴责。方映雪显然也没想到是这么回事,但她很清楚,这个男人绝对是有问题的,当下扯着方德鸿的袖子悄声道:“爹,他分明……”“够了!”
方德鸿长袖一甩,满脸愤怒失望地瞪着她,“都是你!非要拉着我来胡闹!早知道你是存了这般心思,我怎么也不会跟你来的!方映雪,你如今怎么这般是非不分了?如今闹了这么一出,人家林砚心里该多难受?!”
方德鸿反手一推,将那串钥匙推回林砚的怀里,面上有些挂不住,“林砚啊,瑶儿她就是被我惯坏了,你往后多教教她,省得她日后瞎胡闹!你既然已经入赘到我相府,以后这家也都是要交到你夫妻二人的手上的,这钥匙你拿着,名正言顺!没人能说什么!”
“还有,从现在起,以后若是林砚不同意的情况下,方映雪一律不准插手府里的大小事务!”
“什么?这,爹!你这是把我当笼子里的鸟养呢?”
方映雪气得跳脚,看着林砚的眼神能飞出个刀子来。方德鸿长袖一挥,大步冲出了院子,一边走还一边骂道:“你要真能是个笼子里的鸟,我倒是可以连鸟带笼子给你扔得远远的!”
方映雪被气得不轻,指着林砚凶巴巴地道:“你!你这个无耻之徒!居然又摆我一道!你给我等着,本小姐一定要你好看!”
林砚挑了挑眉,不置可否,这小丫头嘴上凶得很,其实吧……抱起来挺软的,就和她这个人一样。只是……可惜了。方映雪带着下人怒气冲冲地走了,小院中只剩下林砚独自站在院中,整个人隐在斜阳之下。“去通知义父,计划可以实行了。”
“是。”
院墙之外,一个黑影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