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白玉清是被尖叫声吵醒的,那声音颇有几分凄厉,接着整个院子都活了起来,尖叫声,怒斥声,呼救声,不绝于耳。白玉清皱眉,连忙唤来丫鬟,细细询问发生了什么事,这时方映雪也跟着起了身,暗自觉得好笑,她这二妹搭了一晚上的戏台,最终自己却成了那唱戏的角儿。丫鬟给两人梳着妆,眼神却一直往方映雪那儿瞟:“今早二小姐带人一起去探望方小姐,可谁知方小姐院子里忽然冒出一堆毒蛇,直冲冲就朝着二小姐咬过去了,连带着几个丫鬟也被咬了好几口,幸好及时医治,现在已无大碍了。”
小丫鬟又瞟了几眼方映雪,才接着道:“现在二小姐正躺在床上,跟沈夫人哭诉,说......说这是方小姐故意害她,要沈夫人替她做主。”
方映雪听后一脸紧张,仿佛心心念念的都是白兰儿的安危:“兰儿妹妹怎么突然遭此横祸,你们动作快点,我好和清儿一起前去探望。”
虽然说着已无大碍,但这毒性到底不能一下拔除,白兰儿在正厅里坐着,嘴唇发黑,皮肤隐隐泛着青紫,连呼吸现在都还不顺畅,见到方映雪开门进来,白兰儿竟凭着一股恨意站了起来,面目狰狞,嘶吼着:“就是你这个贱人!你为什么要这么害我?”
方映雪一脸难以置信,委屈的带着哭腔:“我怎么会害你啊兰儿,我是今早才知道你被咬了,我担心你担心的不行,这才匆匆赶来,你缘何要污蔑我?”
白兰儿死死按住胸口,只觉得气血一阵翻涌,等好不容易平复下来,才“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她死死攥着沈氏的衣角:“主母要为我做主啊,方映雪她就是嫉妒我,她不安好心,不然在自己院子里放毒蛇做什么?主母一定要好好罚她,不然以后白府不都轮到她作威作福了吗?”
沈氏看着面前眼泪也跟着掉的方映雪,心里陡然生出一股轻视,不过是个只知道哭的小丫头片子而已,如果不是貔貅地,老爷哪会那么看重她的命?沈氏居高临下道:“既然是方映雪干的,那就罚她禁闭一个月,抄经三十遍。”
方映雪抽抽搭搭道:“夫人,我昨晚根本就不在自己的院子,又如何去陷害兰儿,早就听闻白家主母沈氏公正严明,将白家打理的井井有条,我受了罚倒也没什么,但兰儿妹妹不能白受委屈,还希望夫人能找出真凶,还兰儿妹妹一个公道。”
白兰儿听到这里不禁有些慌乱,昨天正是她派小厮往方映雪院内放毒蛇的,若真追究起来揪出她怎么办,于是连忙抓住机会转移话题。“你昨晚不在院内?好啊你,刚来我们白家就有奸夫了?主母你听到没有,她自己承认不守闺阁,败坏清誉,简直不知廉耻!”
方映雪似乎很是诧异,她睁大了眼睛,道:“兰儿,你怎么会想到这种龌龊事,我昨晚一直住在清儿妹妹的房里”,说着,便拽住白玉清的袖子:“清儿,你快来帮我解释解释。”
白玉清沉默着没有开口,方映雪有些着急,催促道:“清儿,你说话啊。”
在一片静谧之下,方映雪似乎有些慌了,着急地想要证明自己的清白:“我说的都是真的,昨天我与清儿在一起睡的,她里衣上有一股淡淡的蜀国药材的味道,不信你们可以去闻。”
白玉清猛然抬头,难掩震惊的的看着方映雪,不过片刻又收起失态的情绪,上前忙道:“母亲,昨晚姐姐确实和我在一起,真凶应该另有其人。”
方映雪脸颊上挂着泪,噗呲一声笑出来:“对啊对啊,真的不是我。”
白兰儿怒道:“你这个贱人还笑,你就是故意的!”
方映雪身子往后缩了缩,怯怯的否认:“我不是”,然后她忽然看向沈氏,一副想到了什么的表情,道:“毒蛇肯定是人有意为之,我先前听下人说白府食材都有专人采办,好像是......是柴房的小黑,对,就是他,他之前还是个猎户,我觉得夫人可以去小黑住所搜寻一番,有可能就能找到线索了。”
说完还摸着头“嘿嘿”笑了两声:“我也不知道对不对。”
而此时白兰儿确实心中一片冰凉,她竟说的分毫不差,顿时六神无主,还不待她说些什么阻止,外面丫鬟前来通报:“夫人,太子殿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