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子,地位不高,又衷心于经商,在家话语权自然没有苏雅高。方闻礼神色莫测难猜。“小姐,夫人请你移步主院,方才摄政王殿下来提亲,他们都在呢,你可万万不能耽搁。”
方映雪原以为没有自己的事情了,不想刚到院子就被丫鬟上下其手。一阵忙碌过后,方映雪坐在桌前,冷淡地看着那些丫鬟故意给自己拿白色裙子和暗淡的发簪。这是干什么?生怕她抢了风头?方映雪抿了抿唇,望向镜中的自己,小脸蜡黄,真是寡淡。为难她们如此费心了。到了主院,方映雪浑身不舒服,总觉得自己有事要发生。不知何时,方闻礼挤到了她身边。“你这脸是怎么回事?”
方闻礼震惊地问。方映雪懒洋洋地回到;“那丫鬟不知给我涂了什么,无妨。”
两人谈话之际,方映雪突然察觉到一道强烈的视线。方映雪抬眸,是那日她顺手所救的男人!今日穿的倒是人模狗样。一身玄衣气宇轩昂,乌黑的头发散在耳边,五官冷硬,一双眸色极淡饶有兴趣地看向她,俊美地让人不得不暗自赞叹,可周身冰冷的气势却让人望而止步。这人居然是摄政王。长得这么好,眼睛倒是瞎,居然要娶方文秀。方映雪摇了摇头,接过方闻礼递来的瓜子开始看戏。“殿下,今日前来可是为了婚约之事?”
方家方衡方衡候在一边,谄媚地笑道。方文秀一脸娇羞地站在林砚身旁,她今日穿着一身碧蓝色的新裙子,涂了不少胭脂,身姿婀娜,眉目灵动,周身浮动着淡淡的少女香。她捏着把团扇,扭扭捏捏地说道,“殿下怎么如此突然,也不事先告知我们一二。”
“不知文秀何来福分,幸得与殿下比肩……”说完,方文秀又娇娇笑了几声,清丽的脸庞染上几抹娇憨,看起来极为动人。林砚这才把视线移至她身上。他见这女人几乎要将身子都挨在自己胳膊上,挑眉问身旁的李管家:“郡安候家的小姐都如此聒噪、孟浪么?”
“来人,将这女人带下去。”
林砚无情地吩咐,眼里是懒得掩饰的厌恶。方文秀在方府哪里受过如此羞辱,当即就要哭了。“殿下这般对我,又何苦下聘来娶我?”
豆大的泪珠从方文秀脸上划落,眼中含泪,楚楚可怜,她还不死心道:“殿下难道是故意的么?令我为殿下伤怀?”
林砚笑了,他难得有心情和这种蠢货说话,“你区区一个庶女,哪来的勇气觉得我会娶你?”
林砚站起身,走到看热闹的方映雪身边,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道,“我要娶的王妃,自然是侯府嫡女——方映雪!”
方文秀霎时僵住,不敢置信地转过头,小脸满是惊诧。她叫人喊方映雪过来,便是想让她知道,到底谁才是这方府的大小姐。可如今……屋中沉寂了一瞬,随后响起了不少窸窸窣窣的低语声。方文秀眼眶发红,她看向一身素淡的方映雪,耳边充斥着众人的取笑声。刹那间,滔天的怒火和被人嗤笑的羞愧冲上了她的心头。“殿下要娶这个乡巴佬?!”
方文秀几步冲到林砚面前,面目狰狞,她指着方映雪愤怒道,“她一个克死生母的灾星,算什么嫡女?!”
“来人!”
林砚脸色瞬间冷下来,他看着眼前不自量力的方文秀,寒声道,“掌嘴!”
苏雅一惊,立马上来拉住方文秀的袖子。“不可以,不可以!”
方文秀摇了摇头,神色癫狂,没有半分理智,她继续大喊,“我才是郡安侯府的大小姐,你们谁敢动手?”
“大放厥词!”
林砚冷笑,他棱角分明的薄唇微启,“区区庶女,胆敢在本王面前对未来的摄政王妃不敬,给我打!”
苏雅被这蠢货气的咬紧牙口,她调整了下表情,朝林砚求情道:“王爷,文秀口无遮掩,性格顽劣,却并无恶意,王爷宽宏大量,饶过她一次。”
方衡摸了摸额角的汗,也尴尬地笑道,“王爷息怒,文秀年纪尚小不懂事,还请王爷宽恕。”
“郡安侯府的家规还真是令本王刮目相看。”
林砚单手摩挲着手上的扳指,他冷哼一声,一甩袖抬脚就往门外走。方映雪见状,忙急急追了上去。方闻礼拉都没拉住。“王爷还请留步!”
“怎么?”
林砚停下脚步,回头看向方映雪,狭长的凤眸此刻格外深邃。方映雪被他眼中的深色唬得一愣,回过神,她严肃道,“王爷若是为当日救命之恩娶我,大可无需如此。”
“你可知京中多少女子愿做这摄政王妃?”
林砚见方映雪满脸不愿,好笑道,“方小姐,皇命不可违,你不嫁也得嫁。”
方映雪暗暗翻了个白眼。什么皇命不可违,小皇帝不过是此人傀儡,他还有脸在这满口胡言乱语。不过……方映雪无奈得看着自己身上与林砚身上紧紧缠绕的红线。因果循环,天命都在讲自己和这人不得不纠缠。“我们命中确有因果,注定纠缠不休,但婚姻之事我无法答应你。不过,我可以向你许诺以三次救命之恩抵下这因果。”
方映雪皱着脸,说的格外勉强,“三次过后,我们便是陌路人,再无牵扯。”
说完,方映雪眼不见心不烦,利落地回了主院。他们还是少接触的好,免得出什么纷争。林砚笑了笑,没有回应。他从小到大,向来不信命。方映雪是第一个说这种笑话的人,真是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