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内飘动着诱人的肉香，云莲和云宝正在灶台不远处狼吞虎咽的吃着野鸡肉。“娘，我还要吃。”

云宝吸吮着手指吧唧嘴。云莲也附和：“娘，在给我们几块，不要给那两个讨厌鬼吃。”

赵荣看着他们心中叹了口气，一家人只有过年能吃上几口肉，她拼命攒钱为了让云宝八岁能去私塾读书，还想云莲能嫁个好人家，在出嫁时有份拿得出手的嫁妆。终于到了晚饭时间，得知云暖捡回来一只野鸡云振海很高兴。在赵荣给他夹了几块鸡肉后，偌大的盆里只剩下最后一块。云暖看着那盆汤默默无语，眼看着云宝的筷子伸过去，她快速把鸡肉夹起来放在云辉碗里。云辉手指颤了颤差点没攥住筷子，桌子上的肉他们从来都不敢吃，尽管他很想。云宝蹭的站在凳子上，指着云暖大喊：“我的肉，那是我的肉，你个坏人，把我的肉还给我。”

云暖不去看他，低声说：“小辉生病了，需要补充营养。”

“小贱人，把我的肉还给我，那是我的肉。”

“闭嘴！谁叫你这样和姐姐说话的？”

云振海怒斥。“呜呜..她不是我姐姐，她是坏人，我要吃肉，娘，我要吃肉。”

云宝开始哭闹。赵荣正生气，没想到云暖胆子这么大，还敢和云宝抢肉吃。“宝儿还小你吼什么？当姐姐的不都应该让着弟弟，哪有和弟弟抢肉吃的？”

云振海气的紧紧攥着筷子，欲言又止。云暖好像没受到任何影响，自顾自盛了碗汤放在张老太身前：“外婆您喝汤，虽然没有肉，这汤也很有营养。”

这时云振海才发现盆里只剩下汤，转头看向赵荣：“不是一只野鸡，肉呢？”

赵荣正生气想教训云暖，听到询问有点心虚：“这，可能是火大都煮飞了。”

“别吃我的肉，你把我的肉还给我。”

云宝突然抓起桌子上的筷子扔向云辉，用了吃奶的力气。还好云暖动作快把云辉拉到身边，那根筷子贴着他眼角飞了过去。深吸一口气，云暖站起身：“其他肉都去哪了还用我说吗？你们吃了那么多还不够？大夫都说云辉需要补充营养，只吃一块都不行吗？”

“不行，你们两个要账鬼凭什么吃肉，家里的所有东西都是我的，就不许你们吃。”

云宝平日被惯坏了，想什么说什么，完全没意识到情况在变化。只见张老太和云振海同时站起身，前者似乎想说什么最终沉默，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转身离开。看着她的背影云振海心中涌出一阵不详的预感，随之越发烦躁。眼看着云振海的脸色变得难看，赵荣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宝儿不要乱说，娘要生气了。”

说着给云莲一个眼神让对方把云宝带走。“这就是你教的儿子，让他回来给云暖道歉。”

云振海咬牙。呵！在这儿的时候不道歉，等着走了才说。云暖暗自咬牙，她明白，对方不是真的睁眼瞎，而是偏向罢了！能看不到的就看不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从来不想想，她和云辉还有外婆过得是什么日子......“宝儿还小，你不要总吓他。不就是一块肉，等哪天我去城里再买些猪肉给云辉补补身子。”

赵荣不悦的说。原本以为云振海还会说什么，却没想到他沉默了。快速吃完饭阴郁离开，没在对云暖和云辉说半个字。餐桌前只剩下云暖，云辉和赵荣三人。云辉碗里那块肉到现在他都没动，不是不想吃，而是不敢。不要说肉，发生这样的争吵他连饭都不敢吃了。“扫把星，不把家里搅得一团乱你就难受是不是？吃吃吃，我看你们上辈子就是饿死的。”

赵荣恶狠狠的说。云暖抬起头与她四目相对：“如果我没记错，野鸡肉都被云莲和云宝吃了，也不知道上辈子谁是饿死的。”

赵荣蹭的站起身想要动手，不知想到什么硬生生忍住。“好，我看你能嘴硬多久。”

看着对方甩手离开，云暖攥住云辉的手：“别怕，以后姐姐保护你，不会在被他们欺负。”

云辉眼眶泛红，盯着她看了几秒用力点头。很快捧着饭碗大口吃起来，眼泪却不知为何止不住涌出，落在了碗里。云暖没有看到少年的泪水，起身端起一碗汤拿着粗粮饼：“你慢慢吃，我去给外婆送过去。”

张老太正坐在床边出神，情况越来越糟，以前赵荣还在她忍受范围之内，毕竟不是亲娘有私心正常。但今天云宝对云暖那样说话，云振海竟然如此态度。若是换做云暖和云辉身上，早就是一顿教训。她不知道，以后的生活要如何继续下去。云暖端着盘子走进去，一眼就猜透了她的心思。“外婆，您别生气，身子要紧。”

“来，先把饭吃了，有什么话在跟我说。”

“外婆，好不好嘛！”

她坐在张老太身边撒娇。刚发生那样的事儿，这会儿云暖还能笑得出来。回想在饭桌上发生的一切，她好像没有受到半点影响，从始至终波澜不惊。想到这儿张老太心中的疑惑加深，最近她总觉得暖暖不一样了，好像不再是以前的暖暖......片刻后，云暖轻声说：“外婆，我之前说起的事儿您还记得吗？”

听到这句话张老太立刻反应过来：“你是说，搬出去？”

“对，其实凭咱们自己也可以生活的很好，为何要留在这儿受气呢？”

“到时候咱们可以攒钱送云辉去私塾，像他这样大的孩子都应该去念书的。”

“还有您，我不想见您受苦受累还要受委屈。”

张老太默默看着她，这些话都不像暖暖能说出来的。愣神之际她低喃：“你真的是暖暖吗？”

云暖心底一惊，没想到对方会突然这样问。“外婆，您说什么呢？”

面对不想回答的问题，最好的办法就是装傻。之前阿晟问她鱼时也是如此，因为她不想说谎，更不知如何解释清楚。张老太从恍惚中回过神，下意识摇头：“没什么，外婆年纪大了喜欢说胡话。不过咱们如果搬出去，要怎么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