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络迦并未注意到人群里站着的人,他所有的目光都倾注在了身边的少女身上,看出来她很紧张,他伸手揽住她薄肩,“别害怕。”
她真的怕极了! 好在马车转过了一个街角,冰冷的墙面隔绝了那道视线,辛西娅微微松了口气,手心里出了薄汗。 凯厄斯的目光追随着马车消失后彻底沉寂下来,耳边充斥着辛西娅公主与皇储宣布婚讯的消息,他垂落在身侧的手指收紧,鎏金色的眼眸闪过一丝红光。 他如一尊石雕般在街头站了好久,几名少女注意到鲜花店前站着的绝美棕发青年,忍不住走上前去打了招呼,可那冰凉如寒潭的眼神直接吓跑了她们。 原本晴朗的天气,在队伍即将到达光明教廷前的广场时暗了下来。 阴云遮挡住了耀眼的太阳光,只留下几缕光线在云团周围发散。 本该艳阳高照的天空,这会隐隐有下雨的趋势。 这不是个好兆头。 辛西娅仰头看着天空上逐渐聚拢的乌云,眼里并无惊讶,她已经在猜测凯厄斯会不会直接劈下来两道闪电,劈死她和络迦了。 一幻想到那个场面,她忍不住就打了个哆嗦。 他现在是光明神,应该干不出来这种事吧,她有点不确定的想。 人群一路簇拥着马车来到广场。 合拢的翅膀造型是教廷广场的神圣标致。 天空越来越暗了。 络迦起初还能保持迷人的微笑,到了这会,他的笑容也逐渐收敛,握着辛西娅肩膀的手放了下来,眼底升起一抹害怕。 害怕他的订婚仪式会出意外,害怕他的新娘要离开他。 “要不我们直接省略过这个环节吧,或者换个时间再来。”
辛西娅主动对他说:“坏天气会落人话柄,染上不被祝福的名声。”
“没有现在回去的理由,也没人可以跳过这个仪式。”
络迦摇摇头,但他还是扬起一抹微笑来与她说:“我很高兴你也不希望得不到光明神的祝福。”
这和她希不希望得到光明神的祝福没关系,她是害怕被雷给劈死。 头顶上的阴云乌压压的压在整个广场上空,已经让很多人感觉到不安了。 包括跟在后面坐在马车里的女皇,没由来的心慌让她感觉不好。 欢快的声音逐渐变成了低声细语。 辛西娅被搀扶着从马车上走下来,教皇也刚刚握着权杖从教廷大门出来,他走的很快,步调惊慌。 她和络迦看见他着急的模样,心中都感觉到了不好。 教皇站到高台上,他面容严肃、面颊间的褶皱印子都加深了些许,握着权杖的手心里出了一层冷汗,眼底弥漫着惶恐。 就在刚刚他见到了真神,可神降下的神令不是祝福也不是命令什么事、而是诅咒! 等到络迦将辛西娅扶上高台,两人刚在位置上站好还什么都没说呢,教皇就高声反对不同意这件婚事。 他举起权杖对着头顶的乌云,严声说:“我不给这则婚讯加以祝福,它不能存在也不能发生。”
络迦的脸色彻底变了,他的眉毛狠狠皱在一起,甚至无法顾及自己此时的公众形象,拉住教皇的一只手,从牙缝里吐出几个字,“为什么!”
他无法接受教廷的结果! 但瑞达尼亚的教廷拥有和皇室相同的地位,他们德高望重,谁也不能不听他们的话。 对上络迦无法接受的痛苦目光,教皇心中也有点不好受,他压低声音在他耳边说: “冷静点孩子,不是我不想,而是如果你们结婚了,光明神将对所有皇室贵族降下诅咒,所有近|亲结婚的人这辈子都无法拥有一个健康的孩子。”
“我可以和西娅不要孩子。”
络迦执着的已经有点不正常了,说出来的话更是疯狂与荒谬,悲伤和愤怒将他紧紧包裹。
辛西娅站在一边冷眼看着,她听见教皇对络迦的痛斥,“你疯了吗!你可以不要孩子,但不能让所有成员都失去孩子!”皇室为了维护血统纯正,大半都是近|亲结婚,不过大多诞下的孩子都很健康正常,一旦光明神的诅咒生效,所带来的灾难是毁灭性的。 辛西娅没想到凯厄斯竟然会用这种办法来阻止她的婚姻,她原本以为他会来杀死络迦或者直接给她也宰了。 但想想以他现在的脾气这也确实不可能发生,诅咒比较符合他现在能干出来的事。 “我们回去吧。”
辛西娅拉过络迦的胳膊,轻声说:“广场人很多、别丢了皇室脸面。”
坐在车里的女皇并未下车,她看着激动的儿子和面容难看的教皇,结合头顶密布的乌云,就隐约能猜到原因了。 大概是光明神拒绝他们结婚。 可她想不明白为什么。 络迦最终在辛西娅的劝说下忍了下来,他的眼眶微微泛红,内心的怒火无处宣泄。 底下的众人也没料到会有这一幕出现。 两个血统最纯正也最般配的皇储与公主,却因为得不到光明神的祝福被半路叫停。 皇室的这次丑闻几乎可以载入史册了。 人群中大家都在唏嘘着这件事,唯独露西一副松了口气的模样。 辛西娅拉着络迦下了台阶,重新坐回马车上,她适当的表现出了意外与难过。 “光明神爱上你了对吗?”
络迦侧过脸,悲痛的表情一览无遗,“你想要离开我?”
辛西娅很快回答,“我不认为神会爱上我,我有什么值得人家喜欢的?”
“你完美无瑕,没人能不爱你。”
络迦抚摸上她的面颊,低声说:“可只有我能得到你,我们永不分离,一定会有别的办法的。”
辛西娅忍住想要避开他手的冲动,承受着他难受的情绪,“嗯,会有别的办法的。”
马车重新动了起来开始返程。 这一路上,他们还要接收到各式各样从一开始祝福与崇敬,变为不可置信或鄙夷的目光。 队伍回到皇宫,骑士们驱散了所有的贵族与平民,将大门紧紧关闭。 辛西娅的脚刚踏进长廊里,外面就下起了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