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暖笑了,“您说的不错,开店的的确没有往外赶客的道理。您也不用回家去取被褥,我这就派人去城里买,半个时辰内将房间布置好,既可入住。”
皮氏得意地笑,身后的四个人也松了一口气,终于不用出去丢一圈人了。 “不过......”小暖的目光在四人身上溜一圈,“各位客官,我们茶宿的房钱可不便宜,你们确定要住?”
“要住!”
四人异口同声地道,最好能让他们掏银子,多多得掏银子,才能将刚掉在地上的面子捡起来! “你敢!”
皮氏异常痛心,“他们是你爹的下人,到你这里来住理所应当,哪有收钱的道理!你娘就平日就是这么教导你的,里外都分不清了?”
小暖貌似恭敬地道,“他们是我爹的下人,但这是我娘的店。我爹和我娘早就合离了,莫说是他们,就是我爹过来住店,也要拿银子的。”
皮氏气得脸色发青,便听小暖又可怜兮兮地道,“我娘要养家,还要养着我和妹妹,我们要穿衣吃饭的,我爹一文钱不给也就罢了,他的人还要在我娘的店里白吃白住,奶奶觉得有这样的道理吗?”
“这店明明就是你的,你娘来过几回?是哪个教你信口雌黄的!”
皮氏显得更痛心了,明摆着在骂秦氏黑心。 小暖貌似非常吃惊,“我才十二岁还未成|人,如何能开店?这是我娘买田入股开的店,不信您可亲自去问里正爷爷。”
皮氏气得发抖,她身后的四个大汉却等不及了,有一人站出来道,“姑娘莫说了,我等住店,多少钱姑娘只管说个数就是!” 这样的客人小暖喜欢!她客气地笑着问,“这位大哥怎么称呼?”
“在下马得金。”
“原来是马大哥,我们茶宿天字号客房三百文一晚,地字号客房两百五十文一晚,玄字号客房两百文一晚,黄字号客房一百五十文一晚......” 皮氏再也装不下去,跳起来骂道,“你们这哪是开客栈,是抢钱才对吧!”
“就是,这也太贵了。”
门口有人附和道。 “三百文够买一百多个大包子了,这么多包子就能铺出一张床来!”
“不就是间砖瓦房,又不是金子做的,哪值得了这么多钱......” 小暖接着道,“这已不算好的,茶宿内还有梅兰竹菊四个小院,每天五百文。马大哥,我家的店是明码标价的,您若觉得贵了......” “不贵!”
马得金立刻掏出一锭银子,双手递给小暖,“我等就住小院,有劳姑娘。”
见他二话不说就掏出这么大一锭银子,店门口的人“哗——”地一声议论开了,纷纷道不愧是京城来的,手里真有钱,出手真阔气。 马得金装得一点也不心疼钱,腰杆渐渐挺直了。 小暖笑着吩咐道,“青竹,请四位客官入梅园歇息。”
“是!”
小伙计青竹立刻上来收下马得金手里的银子,带着四个人向后走。 “姑娘,我们的马?”
马得金看着被大伙围观的四匹马,很是担忧。 “您不必担心。”
小暖立刻唤道,“青松,将马牵去马厩刷洗饮遛不得有误,再去城里买上好的被褥回来,送入梅园。”
名作青松的小伙计立刻应声去牵马,马得金四人也逃命似得跑进茶宿内院,只剩皮氏坐在大厅里生闷气。 那么大的一锭银子,居然白白便宜了秦氏那个不会生儿子的贱货! 小暖摸着小下巴忍不住乐了,没想到她和赵书彦茶宿的第一笔居然赚的是渣爹的钱,妙啊! “青书,跟灶上说一声,为四位客人准备晚膳,量一定要足。”
青书为难地小声道,“姑娘,咱们的厨子还没到呢。”
“路边的大锅不是还支着呢,连客人的一块做了。”
茶宿还未建成,在这里干活的人尚有十几个,那口大锅就是为这些人做饭用的,他们吃的便是大锅饭。 小暖见皮氏又要炸毛,又乐呵呵的吩咐,“跟客人讲明白,这顿晚膳咱不收钱。”
“得嘞!”
眉眼清秀灵活的青书也跑了。 皮氏指着小暖,“你,你——” “您老想说什么?”
小暖乐呵呵地望着皮氏,“莫不是饿了?我让人去问问大灶上今晚做什么,给您送一碗过来?”
皮氏气得直翻白眼,觉得再待下去得被小暖活活气死,干脆站起来吩咐道,“你爹回来了,待会儿带着你妹妹回家给你爹磕头!”
“成啊!”
小暖干脆地应下,“奶奶帮我俩做上晚饭吧,我们吃了饭再回家睡觉。”
皮氏勉强用拐杖撑住身体,暗念数遍不生气后,才又假惺惺关心了几句走了。 赵三回来见还未收拾好的茶宿就住进了四位客人,惊得合不上嘴,“姑娘,他们要住多久?”
小暖把银子交给赵三,“既然是陈家的下人自然住的短不了,接下来的事儿就麻烦三叔了。”
赵三掂着手里足有五两的纹银,第一次觉得这茶宿或许真能赚大钱。 小暖回到家跟娘亲讲了店里的事情,秦氏喜得站起来,“五贯才能住十天?”
“若是他们在店里吃饭,十天可就不止五贯了。”
小暖乐呵呵地喝了碗水,“娘,陈家老太太让我和小草过去看看。娘放心,我俩一会儿就回来。”
秦氏压住一肚子的慌乱,“应该的,你们带着大黄一起去吧。”
小暖拉着小草带上大黄,晃悠悠地到了陈家,见陈祖谟正神清气爽地坐在堂屋里喝茶,族长陈四爷和里正秦德陪坐左右。 小草进屋后四处看了一圈,满是控诉的大眼睛落在陈祖谟身上。 陈祖谟皱皱眉,这俩孩子越发的无理了,见了他都不知道叫爹! “这是怎么了,哪个给你气受了?”
陈祖谟不悦地问道。说不上为何,只要面对秦氏母女三人他就难有好心情。 小草撇着嘴委屈道,“爹刚去玩水捉的鸭子呢?”
“噗!”
陈祖谟一口水噗出来,满脸通红,“胡闹,爹何时去捉鸭子了,还不退下!” “汪!”
门口的大黄见陈祖谟敢凶小草,呲牙怒了。 陈祖谟对大黄又厌又怕,仗着胆子骂道,“不懂事的畜生,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