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暖看着师兄被裹成粽子的脚,很是担心,“师兄,你的脚?”
张玄清叹气,“是师兄学艺不精,这若是让师傅知道了,该怎么办才好。”
小暖马上安慰他,“师兄要护着弟子们,还要保护石棺,对方人多又下了狠手,师傅不会怪你的。”
张玄清满脸凄凉,“师妹有所不知,咱们师兄弟九个不算你,你七师兄我的功夫只比三师兄强一点儿。三师兄虽然功夫差,但他有各种歪门邪道的丹药护体,敌人也不能奈他何。”
所以,师兄弟中最好欺负的,居然是七师兄吗?小暖看着七师兄这小可怜的模样,于心不忍地道,“如果师傅责备师兄,九清会帮师兄求情的。”
“还是师妹好。”
张玄清立刻抬起头,待看到师妹旁边那男人凶巴巴的明了眼神,张玄清缩了缩脖子…… 小暖拉了拉三爷,让他不要摆冷脸吓唬师兄,又递上一摞银票,“这些钱师兄先拿去应急,若是不够再跟九清讲。”
张玄清眼圈都红了,“这还是第一次有人给我银子花用,玄清当年开道观的钱,都是自己一文一文的赚来的。”
眼见三爷眼神越发地不好了,张玄清才收住,“师妹把这些拿回去,师兄不缺钱。”
既然拿出来了小暖就不会再拿回去,“师兄留着吧,师侄们的后事、修缮道观等都得用银子。”
“说起修缮道观,师兄想去你的南山封地内再盖一座,不知可否?”
张玄清收起银票,问道。 小暖磕巴都不打就同意了,“当然可以啊,师兄去看上哪块就在哪块盖,想盖多大就盖多大。”
师妹简直是太好了,张玄清泪汪汪地望着师妹道,“就盖在发现石棺的山坡上,不管他们为何将人埋在那里,师兄都要将他们的气运死死地压住!他们杀了我十个弟子,此仇不报,誓不为道!”
小暖立刻点头,“必报!”
三爷开口了,“这仇道长打算如何报?”
张玄清一脸坚定,“待师傅到了后,贫道就立刻出发去追查他们的下落。”
“师傅能来吗?”
小暖问道,师祖的后事怕是还没办清呢。 “会的,说不定师傅今天就能从上清宫出发了。”
张玄清道,师祖是死是活还不知道,不过就是办个法事糊弄人而已,与师妹有关的才是真正的大事儿、正事儿。 上清宫离此甚远,今天这里发生的事儿明日就能传到上清宫,他们传递消息的速度比圣上的耳目还快,也不知用的是什么手法。三爷默默将此事记下,又问道,“道长要去何处追?”
张玄清很是坦然,“贫道也无门路,还得靠王爷的消息路子。”
三爷点头应下,“依道长看,那石棺上的雕纹、石棺外瓶罐飞仙阵的摆置,该是何人所为?”
“师兄,你怎么想的就怎么说,不用管别的,三爷要听的就是真话。”
小暖叮嘱道。 张玄清抽出旁边架子上从棺材上拓印下来的棺材雕纹展开,指着上边的纹路给三爷分析道,“脱困升仙图乃是我道门常用的福图之一,但是这幅图却与惯用的有些不同,它的纹路复杂,暗含几个重要符文。若非贫道参学过师祖留下的符书,也认不得这些。这些石棺上的符文不只能助棺内之人魂魄飞升天界,还可泽披后世子孙,其所求为何,三爷从他身上穿的衣裳也该明了了。”
其子孙也图谋皇位,三爷点头。 “那棺材上的纹路和地上的瓶罐阵法摆置虽与我上清宫的符文相似,但也不尽相同,那符文的画法并非出自我上清宫一脉。不过俱贫道所知,大周之内能制出如此精良的符文的,并无几人。”
“都有谁?”
三爷问道。 张玄清低声道,“袁天成一脉的高手当有此能。当然,我师祖、我师父和我师姑也有此能,不过贫道敢以上清宫两百余年的清誉做保,此事绝非我上清宫所为。”
那就是袁天成的人了!小暖瞪大眼睛,一个计策在脑袋里渐渐成型,眼睛亮啊亮的。 三爷又问道,“那些陶罐内是何物?”
张玄清摇头,“封口的陶罐不知其中是何物,而破损的陶罐因年代久远,其内只剩些残渣,贫道不善此道,也不知其内是何物,若是贫道的三师兄在此,当能辨出一二。”
三爷又问最后一个问题,“他们为何选在秦家村南的山坡埋下石棺?”
张玄清亦是疑惑,“贫道也不知,那处若论《葬书》所载的地形,并非上好的墓葬之所,这或许与什么邪术有关。”
三爷略沉吟,“天师留图的神山也去此不远,这两者之间可有关联?”
张玄清再摇头,“贫道不知,待贫道的师傅来了,或许能有一番见解。”
小暖身子前倾,“师兄,那些陶罐内装的会不会是人的五脏?”
三爷转头,见小丫头目光灼灼地望着张玄清,不知再想些什么。 张玄清未置可否,“若是邪术,也有可能。若非邪术,当是道家宝物仙丹。”
小暖的眼睛转啊转的,待到从长春观出来后,她立刻拉着三爷去了天香楼三楼的雅间,眼睛亮亮地望着他。 三爷见她如此,便顺着她的意问道,“你可是有什么好主意?”
小暖嘿嘿一笑,“三爷,我师兄都这么说了,这事儿八九不离十就是袁天成的人做的。石棺内的人可能是清王,那么也就是说,袁天成与清王或者清王的后人是一伙儿的!如果他们是一伙儿的,那么袁天成炼丹让圣上中慢慢中丹毒,可能就是为了帮助清王的后人谋夺皇位!也就是说,他说的话和他做的事儿,大多数都是假的!”
三爷点头,“然后呢?”
“然后,他给圣上解梦双生子的梦,也就是无稽之谈!只要能证明那些瓶瓶罐罐内是人的五脏类的东西,那么就能证明他这样解梦是别有所图,乌羽就能回来了!”
小暖的眼睛闪着星星般的光芒,远在漠北的乌羽,她和三爷从未忘记。 三爷的唇角微微挑起,“在此事上,你我不谋而合。圣上一直信任袁天成,近来袁天成断臂之事引得圣上起疑,对他的信任已大不如前。若是这石棺当真出自袁天成一脉之手,我便有八成把握。”
原来三爷也是这样想的!小暖凑近一点,“就算不是出自袁天成他们的手,咱也给他弄成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