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舞回道,“属下已派人前去捉拿,五日内定将他们押到姑娘面前。”
这几个水鬼比起狡诈的青鱼帮水鬼差了一大截,让三爷增派的暗卫精锐去拿几个水鬼,简直是牛刀小用。不过就算他们侥幸逃掉,凭姑娘的运气,他们也会一个个主动蹦到姑娘面前,挨个等着被捉。 自打跟着姑娘做事后,玄舞无论干什么,都信心倍增。 五天还是等得的,小暖点头,“抓鬼时记得把他们的家抄干净。”
“明白!”玄舞早就想到这一点了。 派人出海是烧钱的买卖,而且姑娘想为他们准备的银子,比正常跑海路的商家还多一倍不止。显然姑娘派他们出去可不只是探商路,这是大好事儿,玄舞举双手双脚支持。 “小师姑,柜叔到了。”
刘守静带了展柜进来。 展柜进入屋内后,跪倒行礼,“小人展柜给姑娘行礼,恭喜姑娘,贺喜姑娘。”
这一年来,小暖发生太多变化,展柜也不知该先贺哪个喜。进京后,见到棉坊、绫罗分号的气派,再看这个比济县总仓大一倍不知的码头仓库,展柜跟着热血沸腾,能见证绫罗霓裳的崛起,展柜觉得自己这辈子值了。 小暖上前,搀扶起自己的老掌柜,笑道,“扬州果然养人,柜叔去了一年,比去之前还显得年轻了。”
展柜去扬州时,他儿子展鹤刚被斩首,家里人都心慌慌,不知所安,他也面容憔悴。这一年来,小暖未因展鹤之事难为他的家人,待他的孙儿展潜如初。展柜在扬州本分做事,渐渐恢复了原本的精神劲儿,看起来倒不像已经过了五十岁的人。 “小人惭愧,在扬州偷懒了。丁大嫂到了后,小人跟她把铺子里的事儿交接清楚,就急急赶回来了。”
展柜关心小暖的伤势,“姑娘的伤好了?” 小暖点头,“已无大碍,如今咱们的摊子又大了一倍,需要柜叔操心的事儿太多了。”
能重任绫罗霓裳的大掌柜,展柜自然欢欣鼓舞,表态道,“小人跟展福会帮着秦东家和绿蝶姑娘,把铺子的事儿管好,不让姑娘操心。”
通过这句话,小暖就知道展柜已经明白自己找他回来的用心。她跟展柜一起把绫罗霓裳做大,默契还是有的,展柜回来了,她的确少操不少心。 “好!待会儿召集京中各处的管事,咱们碰个头把事情都捋顺了,柜叔也能尽快上手。”
“是。”
展柜应了后,又小声道,“陈老爷府上的丫鬟汀兰硬要跟着小人一起回来,她如今就在外边,请姑娘发落。”
若是展柜不提,小暖都快忘了汀兰这个人了。 过年时,柴严亭在济县散播小暖就是秦日爰的消息,陈祖谟为了探听虚实,将汀兰派去扬州,想让她套展柜的话。 汀兰一个黄毛丫头,哪是展柜的对手,自然什么也没探听到。她想使用美人计,可展柜已经过了那个年纪,根本不吃这一套。 按说差事没办成,她早该回来了才对,谁知着丫头竟贪恋扬州繁华,逗留至今。若非陈祖谟握着她的卖身契,又派了马得铜跟着,她怕是不会再回来了。 渣爹刚接回了柴玉媛回府,家中还有青柳和春泥,再添上心思极多的汀兰,会是怎样的场面? 小暖觉得,她跟三爷能看的乐子更多了,便吩咐道,“派人把他们送去东桥街,交给我爹处置。”
汀兰和马得铜回到陈祖谟位于东桥街的新家时,陈祖谟已去贺王府做事,只有柴玉媛和皮氏在家。 久别胜新婚,柴玉媛昨夜得了滋润,今早迟迟未起。皮氏见了汀兰,也不问她的差事办得怎么样,只把她上下左右打量几圈,啧啧道,“你这丫头几个月不见,跟长了好几岁一样。”
原本瘦弱的汀兰,这几个月吃饱喝足,豆芽菜变成了枝头的豆蔻,很有点看头了。汀兰心虚地跪在地上,担心着老夫人会怎么折磨她。 谁知,老夫人却没有难为她,只乐呵呵地道,“青柳去把空着的西厢房收拾出来给汀兰住。”
西厢房共有三间,春泥和青柳各一间,老夫人的意思,青柳立时明白了。 她把汀兰往西厢房一引,春泥也明白了,立刻跑去内院通风报信。 陈府本是两进的宅子,缓过来的柴梓让不忍女儿住得憋屈,上个月将与陈府紧邻的一套院子买下,派人收拾得干净敞亮,给了女儿。 陈祖谟把妻女接回来后,才知道前些日子敲敲打打的东邻,竟是自己家的院子!他虽然面上不悦,但还是跟着住了进来。 柴玉媛听了春泥的话,冷哼一声从床上坐了起来。早莺连忙上前帮她穿衣,“汀兰人小鬼大,夫人可不能由着老夫人瞎安排。”
柴玉媛慵懒地问,“你看该怎么办?” 柴玉媛的四婢中,早莺是心眼最多的一个。她想了想道,“汀兰也快到了婚配的年纪,夫人不如给她找户人家吧?” “那丫头的心大着呢,一般的人家她准看不上。”
春泥哼道。 “一个丫鬟而已,这事儿还由不得她!”柴玉媛琢磨着不能让她去皮场街祸害自己人,便道,“去把我二哥找来。”
柴智岁虽领了份差事,但却是万年有空的闲人,随叫随到。听说妹妹刚回来,陈家的老婆子就要给妹夫纳妾,柴智岁也不高兴了,“这老太婆,欠收拾。”
“她待不了几天了。”
柴玉媛说起她的打算,“汪英堂不是想纳个小妾么,二哥把汀兰领去吧。”
汪英堂是户部员外郎汪童幡的庶子,是柴智岁的狐朋狗友之一,好色又不上进。上次他去皮场街找柴智岁时撞见了柴玉媛,他那眼神儿让柴玉媛立时想抽死他。 因为他老子的缘故,柴玉媛不能动手,把汀兰送过去祸害得他家宅不得安生也不错。 柴智岁觉得不靠谱,“你不等妹夫回来跟他商量一下?” “不用,二哥尽管去说。“ 柴智岁还是不放心地叮嘱了一句,“虽说有父母和哥哥们为你撑腰,但妹夫的面子你也不能一点儿也不给,他怎么说也是个男人。”
他是个男人,要啥有啥,可惜就是多了个不该有的闺女,害得他啥都没有了。柴玉媛想到小暖,就恨得咬牙切齿,“二哥这些日子见没见过郑大哥,不知他在忙什么?” 提起郑笃初,柴智岁立刻来劲儿了,压低声音兴奋道,“他最近跟陈小暖对上了。小六听他三哥说,郑笃初刚让小暖栽了个大跟头!” 好! 柴玉媛幸灾乐祸,“一个跟头哪够,得让她载得头破血流才行!柴严亭那个没用的东西,连个小丫头的脖子都割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