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羽带着将士拦住了萧擎,郭永靖带兵拿下了贺青,乌桓则持长枪出现在贺蓝、假圆通和柴严昌的面前。 失道寡助。黑山叛军所拥护的新君,被爆出不是清王嫡子圆通后,贺蓝和假圆通便被黑山叛军嫌弃了,现在留在他们身边的都是贺蓝的亲信。 柴严昌是被贺蓝请来的,黑山叛军对一个断臂还脾气暴躁的废皇子,何来的患难情意。 所以,乌桓带着精兵强将杀到他们面前,是轻而易举的事。 待将这三人擒住后,乌桓便令人揭下假圆通脸上的面具,露出他的真实模样。 立刻有贺蓝的亲信认出了这小皇帝的身份——贺青的孙子贺煌!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乌桓高声道,“贺蓝贺青两兄弟假借圆通的名义起兵造反,被他们推上皇位的却是贺家子孙!其心歹毒,黑山众将听着,此时放下兵器投降,本帅便保你们能活命,如若不然,就地格杀!”
乌桓的话经由定北军传遍全城,黑山不少将士弃戈投降,仍在负隅顽抗的,最终都倒在了血泊之中。 乌桓腾出手来,第一件事便是寻找他的兄长乌羽。待他赶到时,乌羽已露出胜者之姿,乌桓提枪下马观战。 自与匈奴的黑山口一战后,乌桓第一次见兄长对敌。兄长现在脚下有根,枪沉力大招式灵活,与四年前那个凭着一腔热血拼命的玉面少年郎已是天壤之别。 萧擎曾是左金吾卫的一员悍将,现在更是黑山叛军勇猛的将军,但他如今在乌羽的枪下竟占不了上风。而且还是被关押多日,形消骨立的乌羽! 不只是乌桓,围观的众人无不面露敬重。特别是多年不见小爷的玄其,素来板正无表情的脸上竟隐隐挂着泪痕。 十几招后,乌羽一招横扫千军将萧擎打倒,枪一抖,一招灵蛇出洞已抵在萧擎的咽喉。萧擎起身不能,怒瞪乌羽。 “好!”
乌骔带头,众将齐贺乌羽获胜。玄其上前一步站在乌羽身后,低声道,“小爷可还撑得住?”
雄赳赳气昂昂的乌羽说出口的话却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儿,“小爷我现在摔了就没面儿了,玄其,你可得给小爷我撑住了。”
玄其握住小爷颤抖的胳膊,回头问千牛卫众将士,“诸位兄弟,我家小爷今天牛不牛?”
“牛!”
千牛卫和乌家众将齐声高呼。 “那还等什么,是牛就得给咱飞着,兄弟们,上啊!”
玄其一抖手,将乌羽扔到了半空中。 “来!”
大战获胜的将士们将胜利的喜悦都化为了力气,一次次将乌羽抛上高空。 这帮二货,蛮子!乌羽望着天上的云朵,笑出了眼泪。 乌桓含笑命人将萧擎捆了押下去,吩咐人打扫战场。 定北军还未来得及庆祝大获全胜,背着红旗的探马飞速赶来,“报——匈奴发兵十万,已与漠北军交上手;黑水军司的勒峻率兵三万欲偷袭我定北军大营,被蒋常胜将军带白马军司的兵将拦在十五里外;甘肃军司也有数万兵马向黑山赶来,敌友难辨!”
众将停了欢呼托举,玄其和乌骔接住乌羽,令其稳稳落地,众人都看向元帅乌桓。 乌桓持枪上马,高声道,“乌骔将军!”
“末将在!”
“你速点右营兵三万,回守定北军营。”
此次进攻黑山城,右营兵乃后备军,并无直接参战。 “末将得令!”
乌骔骑马飞奔而去。 乌桓又道,“速命先锋将军郭永靖带人守住黑山与契丹的交界处,谨防契丹来犯!”
“是!”
“程觅山将军。”
“末将在。”
“你速点两万精兵,挡住甘肃军司来将。未经许可,未曾通报,便带着数万人出驻地,视作谋乱!若其不退军,格杀无论!”
“得令!”
“……” 乌桓又颁下几道军令,定北军得令速行。该领兵去增援迎敌的迅速离去,该打扫战场整顿黑山城的也急速散开。 安排好军事,乌桓走到兄长身边,商量道,“大哥可伤到了哪里?桓先派人护送你回营医治、歇息?待王爷和桓回营,再与大哥详谈?”
乌羽也不逞能,“我的身体并无大碍,你先去安抚城中百姓,我与玄其去找三哥。”
黑山城刚破,有千头万绪需要乌桓去理顺。他急匆匆离去后,玄其将乌羽扶上已经准备好的战马,到城外与三爷汇合。 见到三爷时,乌羽笑了,“三哥这样,乌羽好生羡慕。”
三爷身为监军,是不必亲上战场的。但今日的总攻乌桓已筹谋数月不容有失,所以功力深厚的三爷才担下破城门的关键任务。二来,乌羽可能被擒,让三爷如何放心呆在营中。 所以,撞开城门救下乌羽后,三爷功成身退,脱去沉重地盔甲一身轻松地站在三个和尚身边听经文。 三爷亲自扶他下马,“你现在感觉如何?待他们师徒念完经,咱们一块回营?”
乌羽下马后倒在了三爷怀里,哽咽道,“三哥。”
三爷轻应了一声,拍了拍他的背。 “乌羽无能,连累锥叔和高冲将军以及数十名兄弟因我而死。”
乌羽痛彻心肝。 三爷静静地道,“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但三哥知道,你必定是尽了全力的。”
乌羽无声痛哭一阵,才缓缓坐在智真师徒身后,听他们不急不缓地诵经。 不过他才听了两句,便见度通一巴掌拍在师弟圆通的脑袋上,“笨,又错了!” 圆通挠挠脑袋,不好意思道,“圆通三年不念,忘了一些。师兄先念,圆通跟着念,成不?”
度通瞪眼,“这三年你干嘛去了,竟连经都不会念了。不会念经还能算和尚吗?以后师兄我出去做法事不带你,有好吃的也不给你带回来!”
智真和度通与圆通汇合后,定北军便发起了总攻。智真便带着他们坐地诵经为死者超度,度通还未来得及打听师弟这几年干了啥。 说起这个,圆通更不好意思了,“圆通入了道门,蓄发当了三年道士。下次再有人请师兄去做法事,咱们就买一赠一,连道士那份一块干了。”
莫名连忙搭腔,“贫道可跟去帮忙,度通师傅给个馒头便成,不求好吃的。”
徒儿入了道门?智真愣了,度通怒了,坐在一旁的乌羽闻言,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