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女官？还不快出来接驾！”

宁河高声喊了几遍都没听到动静，惹得身后的卫质珩横眉冷竖，怀疑的看向里面。“难道没人？宁河别喊了，找人撞开门。朕倒是要看看，朕让她禁足一日，她还能跑出去不成！”

卫质珩冷着脸，狠厉的神色看起来格外瘆人，宁河轻轻打了个抖，好心劝说了两声，“皇上，安女官怕是没听到，不如奴才再喊一喊？”

“不用！朕让你把门撞开！这么小一个院子，也就一间房，她还能听不到？”

狭长眼眸里黑色的漩涡正在翻滚搅动，透露出来的冷冽几乎要凝成实体射向院子里紧闭着的房门。宁河偷偷看了眼帝王的脸色，紧绷的侧脸弧度严肃又英俊。“是！奴才这就让人撞开门。”

“砰砰”的撞门声敲击在秦束的心上，每敲一下，她就不自觉的抖一抖身子，害怕得脸蛋发白，整个人不能言语，躲在房门后瑟瑟发抖。撞门声太大，那扇木门终究不能承受如此大的力气，轰隆一声倒塌砸在地上，卷起一阵灰尘到处飞舞。“安软，给朕出来！”

片刻之后，秦束脸色惨白的连滚带爬，跑了出来，一鼓作气跪在了卫质珩面前，不停的磕头，“皇上恕罪，皇上恕罪！”

“怎么是你？安女官呢？为何不见她身影？”

宁河脸色变了变，先一步开口。秦束身后大开的房里显然没有人影。卫质珩冷冷看她一眼，绕过去走到屋前，把房间里的景象一览无遗，的确是没有安软的踪迹。“你是和安软经常说话的那个小宫女？”

卫质珩返回，站在院子中央，“安软去了哪里？”

“皇上恕罪，奴婢也不知道安软去了哪里！”

秦束使劲掐了掐自己的胳膊，努力镇定下来，按照安软所说的最坏的结果回答，“奴婢昨日来找安软，身子不利索，和她一起睡了一晚，谁知道今日早晨便没见到她的身影。想来是去值班了吧？”

卫质珩眯着眼，怀疑的看着她：“你在这里待了多长时日？”

秦束努力不发抖的回答：“待了一整日。”

“一整日都没见到安软回来过？”

“奴、奴婢不、不知。”

“秦束，既然你在这里呆了一整日，怎么又会不知道？安女官回来过没有？”

宁河皱眉，代替皇上追问。“奴婢近日身子不太利索，所以喝了药就睡着了，一觉睡到现在，才醒过来皇上就来了！”

秦束跪伏在地，“皇上恕罪，奴婢刚才睡昏了头，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门外的动静吓到了，是奴婢的不对，奴婢真不是故意不开门的！还请皇上恕罪！”

宁河：“……”这番言论倒是没什么不对，卫质珩听了进去，却总觉得还是有哪里不对劲，似乎编造得太过完美了。“去，找个人去制香局看看，安软是否在那里，若是人在，直接把人带回来。”

卫质珩掀袍落座在院子里的石凳上，面色阴沉，宛如即将到来的暴风雨。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宫人急急忙忙跑走，秦束跪在地上不在发抖，默默的想着对策，想着安软离宫之前给自己交代过的种种。她一定不能让皇上发现异样，否则不只是自己玩了，安软还有淑妃娘娘恐怕也完了。“朕挺好奇，秦束是吧，你入宫多长时日？和安软又是如何认识？”

秦束默默深吸一口气，如实回答：“回皇上，奴婢入宫已七年了，和安软无意间认识的，她善心，帮了奴婢，是以认识了。后来又经常见面，于是渐渐熟悉起来。安软是个好心的姑娘，也是这宫中难得的用真心待人的人，奴婢和她一见如故。”

卫质珩面色淡淡，“她如何帮了你？你家中父母可在？还有何人？”

“当初奴婢刚进宫很多事情都不会，渐渐的会了一些，遇见了刚入宫的安软，某日奴婢被嬷嬷教训，是安软路过瞧我可怜，便好心的给奴婢送了五日的晚膳，说是晚膳其实也只是两个馒头，那却是救了奴婢一命的馒头。安软每日都会留着自己的馒头给奴婢，她自己只吃一点，那段时日奴婢和安软相互扶持着走过来。”

卫质珩眉头微皱，仔细回忆着最初安软入宫时候的场景，似乎从不知道安软还经历过这样一遭，他记忆里好毫无这段的经历。“继续说。”

秦束疑惑了一瞬，继续说什么？让她继续说下去？“后来奴婢遇见了一个不太…好的嬷嬷，于是经常受罚，每次受罚都是安软给奴婢带吃的，给奴婢出谋划策，也在深夜陪着奴婢跪在那阴冷的祠堂，还有荒废可怖的冷宫里。”

卫质珩越听脸色越难看，眼底的怒火却一点点消融了。安软当初被他带进宫，从未在他面前说过自己经历的这些困难。“奴婢记得最严重的那一次是安软被鞭子打了三十鞭，整个后背没有及时上药，烂透了。”

秦束说到过往，脸上带着心疼也带着后悔，“不知道她犯了什么错，足足挨了三十鞭，白日里忙起来还没空闲去看看太医，明明就花不了一会儿，她劳累了三日，整日不见踪影，三日后奴婢听闻她进了制香局，成为了制香局的一个小宫女，我为她高兴，她却晕倒了。”

秦束吸了吸鼻子，这些年在宫中所经历的一切困难险阻，她从不敢忘记，她也相信安软肯定不会忘记，只会默默记在心里，警醒自己做的更好，不要再被罚。“我去给她找了太医，好多太医都不肯给一个小宫女治伤，最后好在还是请到了太医，章太医是个好心的人，给安软治了后背的伤……”卫质珩本来柔和了一些的脸色竟然带了几分惨白，瞬间握紧了拳头，不敢置信的颤抖着声音，“你说什么？”

秦束从回忆里回过神来，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没有称呼奴婢，而是直接说了我。“皇上恕罪！”

“不是！你刚才说了什么？安软在入制香局之前，被鞭了三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