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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体内某样东西的离开,他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夜晚的冷风呼呼吹拂,从左胸的大洞中贯穿而过,寒冷从伤口渗透到全身,直至骨髓。
真的好冷……周铭睁大双眼望着楼温之手里正在跳动的鲜红事物……那是自己的心脏。 混沌的思维终于清醒了,狂躁感如潮水退去,一股安宁笼罩了周铭精神的天空,他没想到自己是在临死前才回复了清明和理智……这太迟了。 原来,当时马脸男就是这样的感觉啊,真的就像梦醒了一样,他心想。 这就是死亡吗? 周铭眨着眼睛,瞳孔中的视野都是黑白的。 自己这是第一次体验死亡吗?但为何会如此熟悉……这种陌生的熟悉感…… 这种熟悉感,就像触碰红门时那一瞬间的交互,像是跨越的某条界限,那一刻的精神,和这一刻居然莫名相似。 周铭的视线越过楼温之的身体,看向靠坐远处的王思言,忽然他感到一阵心酸,明明连心都已经没了。 我死了,思言怎么办? 红门。 力量。 现在去打开那扇门还来得及吗? 现在的他需要力量啊,没有任何一个时刻,让他比此刻更渴望力量。 “你应该更加冷静的。”平星月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像是在做最后的总结。
周铭想要转身看看对方,却连回头张望的力气都没有。 “心脏被摘下来,你还能恢复吗?”现实中,楼温之眯着眼冷笑,松手将心脏丢在地上踩碎。 周铭脚一软,身体往后方倒下,楼温之却顺势抬手,一把抓住周铭的衣领,将他拉回。 与此同时,楼温之另一只手高高举起,又猛然落下,打在周铭脸上。 “我要回……” 又是一拳。 “……去。”
一拳又一拳,如雨点般打在周铭的脸上,打在他的太阳穴上。 每一拳都像力士抡出的榔头,威力却更加巨大,即使撞上物体,冲击也不会有丝毫削减。 第一拳下去,周铭的颈椎立刻就断了,脑袋和脖子仅剩皮肉连接,无力地在肩膀上晃荡。 然后第二拳和第三拳,双眼和鼻孔没了形状,凡是头部和大脑联通的孔洞,包括耳朵,都溢出粘稠的血来,里面混着兴许是脑浆的碎沫。 楼温之看着周铭,像是看着因残疾而重伤濒死的小动物,眼里带着残忍的猎奇心理 远处,心提到嗓子眼的吴明星重又松了口气,半悬着的屁股重新落下,结结实实坐进柔软的椅垫中。 刚才自己真是被吓坏了,竟然觉得这家伙能打败楼温之,吴明星兀自摇头。 “真是愚蠢的想法。”
他一边想,一边微笑着摇头,然后心满意足地欣赏这虐杀的一幕。 楼温之五拳下去,周铭已经面目全非,五官扁平,面孔血肉模糊。 他的大脑已经损毁,身体却因为寄生黑泥的求生本能,还在不断抽搐扭动,一直垂落在身侧的手臂因为某种神经程序,乱晃着抬起,轻轻抓住了楼温之的衣角。 楼温之残忍地冷笑,甩开周铭的手,毫不客气地拗断那只胳膊,然后将周铭像破布娃娃那样随手丢在地上。 地上的周铭,已经完全看不出人形了,任谁看到这副残破的躯体,都会打从心里感到生理不适和恶心,王思言却望着尸体,显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 “我收回前言,你们并不是虫子,但还是太弱了。”
楼温之望向靠墙而坐的王思言
“那然后呢?是要虐杀我,还是干脆利落的送我走?”王思言冷笑,“别高兴太早,一切还没结束,我们不会是最后两人。”
头部完全被摧毁的周铭,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他觉得自己好像已经死了,但竟然还能听到王思言的声音,他还听到了楼温之走向王思言的脚步声。 “我没有这种恶趣味,会干脆利落地杀掉你。”
楼温之这王思言说道。
不要! 不要啊! 我绝不会让你杀了她,绝不会! 不管怎样都好,疯狂和力量,只要能保护思言,现在不管怎样都无所谓! …… “咚!”刺眼的白光让周铭一时间难以适应,他眯着眼,用手指遮挡光芒。 头顶的白炽灯和之前一样,闪烁不停,整条走廊忽明忽暗。 他重新回到了这里。 周铭站在走廊的尽头,面前是深绿色的墙,那扇猩红的门嵌在墙上,鲜艳的色差让人浑身不舒服。 周铭有种恍惚感,就像电影突然切换镜头,让人短时间内难以适应。 不过头脑和思维却都是清醒的,他清晰地记得自己被楼温之打败了,虽然敌人很强,但他本来有机会赢的,如果能冷静的话。 可是他被怪异的疯狂吞噬了,所以失去了把握胜利的资格。 回光返照的虚幻,亦或是现实? 周铭的神情有些恍惚。 “每个人都有疯狂的一面,谁都不例外。”
平星月从身后走到周铭身旁。
周铭觉得这句话好像听到过,他扭头看平星月,对方双手叉腰,放松地站在那里,手里多出了一个烟斗,装扮看起来更像侦探了。 “你死了,但并没有完全死,力量和疯狂都藏在门背后,选喽?”平星月歪了歪头,耸了耸肩。
呵呵,看来是现实,周铭眨了眨眼。 或者说现实和虚幻的交界变得模糊了,想象和真实已经没有分别,就像上次他来时,对方说的那样。 “你想怎么选?”平星月叼着烟斗,说着问句,表情却不像提问。
周铭轻轻叹息,迈步向红门走去,没有迟疑,没有犹豫。 “这还用想吗?”我要救她,就算我死都不能让她死。 他将手伸向那个黄铜材质的圆筒状门把手,冰冷的触感像是把铜把手和掌心黏在了一起,他轻轻转动,然后开门。 门敞开一条缝,一缕诡异的淡黑色粒子状雾气从门缝里涌出来,像冰库刚打开时往外喷涌的冷气,既像颗粒,又像烟雾,但又是黑色的微粒,带着一种无法言说的诡异情感,周铭头一次感觉到了无法抑制的恐惧。 而他甚至不明白恐惧的来源。 “啪!”
正当周铭打算继续开门时,一双纤细苍白,骨节分明的漂亮手掌按在了门板上,制止了他继续开门的动作,最终门只开了差不多三十度角。 周铭不解地转头看向平星月,平星月屈指轻弹头顶的猎鹿帽,神秘地微笑:“暂时就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