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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伟啊,小铭给你的那些情报有用吗?”
朱缨翘着二郎腿,坐在张伟办公室的沙发上。
“嗯,有用,快了快了。”张伟用充满血丝的双眼紧紧盯着电脑屏幕。
一封封邮件不断从屏幕右下角探出,那是他拜托的调查有了回馈。 将那些邮件一封封打开,圣乔治小队众人的个人履历,也渐渐被拼凑完整,虽然他们的人生轨迹算不上十分完整,断断续续,但凭借这些已经足够推出他们人生线交叉的那个重要节点了。 “结果出来了!”张伟说。
朱缨从沙发上站起,来到张伟身边:“辛苦了,是谁?”屏幕上的照片是一个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 “怎么回事啊?你确定不会找错吗?”
朱缨盯着资料中男人的职位,陷入了沉默。
张伟也沉默了。 “应该,我想,不会错吧,已经很小心了,我还以为交错筛选会有一份名单,但结果的确只有他一个。”张伟说。
朱缨皱眉:“你的意思是,叫这帮人聚集在一起的,是这个有关部门中最最普通,处理无关怪异项目的治安部门的——一个小小的警务队长?”“是的,他有几次出远门办差的经历,刚好都和圣乔治小队对得上,这不可能是巧合。”
“他背后一定有人。”
“我想也是,总之先把这个资料发给老周吧,他和思言应该等很久了。”
张伟叹了口气,用力揉了揉自己的鼻梁,他已经四天没睡觉了,感觉距离死亡只有一线之隔……
…… 床头柜上的手机不断震动着。 他拿起床头的手机一看,是张伟的邮件。 “阿伟的邮件。”周铭喘气道。
“待会看?”“还是正事要紧。”
周铭伸手想要去拿床头柜的水杯,结果王思言抢先一步,拿起水杯,将剩下的水全都喝进了嘴里,随后她微微张嘴,鲜红的舌头仿佛盛着一个迷你的湖泊。 王思言用极具挑逗的眼神望着周铭,嘴角微微上扬。 周铭愣了一下,重新把手机放上床头柜。 他推开门,来到船舱的过道上,听到了外面的海浪声,现在他们在幸运号上,而现在的幸运号上除了他们和玛丽,还有其他关键的船员之外,并无其他乘客。 从革新会逃出,距今已经过去了一周,这段时间发生了不少事,在安置好父亲之后,他循着平星月遗留下来的笔记,踏上了新的旅途,而玛丽与他,正好同路。 他们现在正在去接朱缨的路上,在接到朱缨和白封北之后,他们将一同前往诡异莫测的百慕大三角,那其中的遗迹,便是笔记所指的下一个地点。 “这个人,很面熟啊。”
周铭看着张伟邮件里的人物资料,双眉皱起。
资料里的人叫做莫雷,是青州城有关部门普通治安局的一名警务队长,这个职位在普通人中算不错了,但压根不是有关部门的核心,根本就是一个普通人。 “原来是他!”周铭忽然想起了对方,这个男人就是自己在防空洞事件以后,在治安局接待他的那个人! 周铭的脑海中浮现出自己第一次与对方接触时的画面,当时一切都很正常,直到他说出沙丘村的小孩被僧人带走之后,对方似乎显得十分吃惊。 在那种情境下,吃惊也不奇怪,但联系到之后了解到的沙丘村真相,那就有些可疑了。 带走沙丘村那些孩子的,并不是僧人,而是诺亚,诺亚为了引导有关部门调查僧人,模仿僧人做出了这种事,这件事白封北曾经说过。 如此一联系,情况就明了了,棋盘村的防空洞事件是诸神黎明主导,但既定计划中僧人并不会带走孩童,因此莫雷听到这个消息,才会露出那种吃惊的表情。 “看来是真的。”
周铭叹了口气,在知道答案之后,回想过往种种,一些细微的违和细节,便全都能注意到了。
周铭走上甲板,玛丽正在幸运号的船头把舵。 现在的幸运号,已经拆掉了大部分现代装备,露出了它真正的面目——一艘中世纪海盗船。 现在这艘船没有任何燃料电力驱动,纯靠风力,但行进速度却丝毫不亚于现代轮船,因为有幸运属性的加持,海风的方向和海上的天气,都十分适宜。 周铭享受着海风的吹拂,走到栏杆边眺望大海,心情有些忧虑。 现在他们的目标是前往百慕大三角,但本来在此之前,他应该先去杀死自己被心魔石分离出来的心魔。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和心魔的感应在某一刻消失了。 在此之前,他一直能感受到心魔所在的大致方向,但现在心魔的存在却消失了。 周铭也想过,会不会是心魔被人解决了,毕竟有关部门把肆意妄为的心魔,当成了他,正在通缉,心魔被有关的强者铲除,也在情理之中。 但截止目前,张伟那边都没得到消息,通缉令仍旧悬在有关的官网上。 当然,也有可能心魔是被有关之外的人解决了,虽然之前他们已经有过推测,心魔最好要自己铲除,否则邪恶的疯狂仍旧可能回归。 但至少现在,周铭觉得自己的精神一切正常,心情也很不错,可以说是心平气和。 唯一让他担忧的,是星月姐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 “到了!”玛丽在船头大喊道。
周铭走到船头,看到大地出现在视野里,他们这次靠岸的地方不是官方设立的码头,位置极其偏僻,岸边除了两个熟悉的身影外,再无他人。 背着巨大棺材的朱缨站在岸边,双手插在风衣里,身边是戴着妖魔面具的白封北。 “从上次回来,好像过了很久了。”朱缨说。
“十多年了。”白封北说。
“这次我们又能走多深呢。”朱缨喃喃自语。
幸运号缓缓靠岸,板桥从船上放下,时隔多年的旅程,再次开始了…… …… “真遗憾,这次我们没能杀掉猎人,不过幸好您老解决了另一个猎人,否则咱们真就是两头空了。”哭笑面搓着手站在天切老人面前,装出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
而天切老人阴沉着一张脸,用一种难以用语言描述的眼神,恶狠狠地盯着哭笑面。 他一言不发,眼睛却像在喷火。 “老先生您为什么这么看着我?虽然我们这边没能杀掉他,但诸神黎明也是损失惨重,折损了两员准S级咒术师,比起我方的损失,你们樱之国的损失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了。”哭笑面瞥了一眼旁边的洛丽塔少女,和脸上缝着许多红线的非主流青年。 少女的半张脸已经被冻得青紫,冻死的面部肌肉几乎快要从脸上脱落,这些坏死的肌肉,已经开始散发淡淡的臭味。 而青年的身体受伤也十分严重,到处都是深可见骨的刀伤,但因为刀伤都被冻结,因此伤口并不出血。 至于天切老人,他原本闭着的左眼,此刻已经只剩下一颗血淋淋的空洞,里面的眼珠不知去向。 与周铭心魔的一战,他们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最终在零伤亡的情况下,获得了最后的胜利,当然,肉体上的损伤无法估量,蕴含强大咒力的冰冻攻击,给三人都留下了注定纠缠一生的后遗症。 然而,天切老人并不在乎这些。 他本是为了樱之国的国宝,八尺琼勾玉而来,但现在,他的心思变了。 “哭笑面,你不觉得这个世界烂透了吗?”
天切老人抚摸着空洞的左眼问道。
“哈哈哈,”哭笑面发出一阵干笑,“我不太理解您的意思呢?能否说得更清楚些?”“这个世界本来不该是这样……但已经没人能纠正他了。”
天切老人喃喃道,“这是被我杀死的那家伙,告诉我的道理。”
“呵呵,我不太擅长这种宏大叙述,不过我们首领倒是很喜欢。他觉得这个世界还是会慢慢变好的。您既然是樱之国官方部门,应该也有这样的觉悟才对吧?”
哭笑面随口道。
“是吗?或许还是别抱有这样的期待比较好。”天切老人举起手,遥遥指向海上的某方,冷冷道:“你们追寻的神之眼就在那里,我国家要的勾玉也是,我们现在应该还是合作关系吧?”
“哦?你能确定他现在的位置吗?”
哭笑面面具后的眼睛一亮。
虽然现在他们已经无法在假面舞会中,再对周铭出手,但现实中依旧可以。 “我能确定,”天切老人转头道,“这一次,谁跟我们一起。”“一席怎么样?”
哭笑面说。
天切老人一愣,脑海中浮现出神之眼争夺战的那一日,那个人的身影。 他缓缓低下头,沉思了片刻,又慢慢抬起头:“你们的一席,和炎国的最强者,哪个更强?”“老先生是在打探我们的国家机密吗?你应该知道问了也是白问,毕竟每个国家,最强都不知道有几个。”
哭笑面说。
天切没再追问,淡淡道:“杀他用不着你们那个人出手,但若是他一定要跟来也无所谓,我可以保证在任何情况下,都不拖后腿。”“您真是可靠!”
哭笑面用令人难受的语气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