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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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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的记忆有七秒,鱼七妙认路的记忆七秒都没有。

演唱会结束后,鱼七妙选择了打车回家,也不是说鱼七妙想打车回家,而是鱼七妙迷路了。

鱼七妙低着头,看着音乐节回放,跟随人群,走出奥林匹克公园。

按照他的设想,可以赶上轻轨八号线,再倒地铁一号线回家。

结果,走着走着,前面的人越来越少,后面的人也越来越少。

鱼七妙去轻轨站,跟都跟错了。

本来要去奥林匹克公园站,结果越走越远。等鱼七妙用手机导航后,发现自己在八号线第一站大学城和第二站奥林匹克公园中间。

音乐节场地食物很贵,奥林匹克公园也不例外。从中午到散场,鱼七妙买了一杯冰水,一杯可乐,一条大鱿鱼。

冰水五块,可乐十五,鱿鱼四十。

此时,鱼七妙不仅迷路了,还饿的有点哆嗦。最后,只好打车回家。

回到家中,鱼七妙和江暗香、鱼情深说了迷路的经历。

江暗香说:“关于认道,全世界我谁都不服,我就服你”。

每次鱼七妙迷路后,江暗香都会告诉他:“老公,每次要先开导航,不确认要马上找人问”。

每次,鱼七妙都会答应,只是没有一次,会找人打听问路。

不喜欢求人帮助,早已不再是鱼七妙的优点,反而成为他的硬伤。

代价就是耽误时间,耽误事。

鱼情深说:“哈哈,鱼老头,你这个笨蛋,我心里一下平衡了”。

也不是鱼情深就认为鱼七妙是笨蛋,而是鱼情深认为好玩。

在她眼中,问路是很简单的事,爸爸能一犯再犯,让她觉得很有意思。

时光冉冉。

距鱼情深和王芷晴去新加坡参加比赛,一晃已经过了五年。

在回来的第一年,鱼情深和王芷晴在一起,继续学习钢琴。一起学习钢琴,是王芷晴妈妈提出的。

本来王芷晴妈妈不打算让孩子一起学钢琴,在她眼中,孩子学习钢琴,还是单独学,效果要好。

一方面:一对一,老师可以专注辅导。两个人一起上,会分散老师时间。

一方面:王芷晴家不差钱,也有钱。

可拗不过王芷晴要求,一定要和鱼情深一起学钢琴,甚至威胁,要是不能一起学,就不学钢琴了。

江暗香也不认同孩子一起学钢琴,主要觉得孩子在一起,只想玩,会荒废钢琴技能。

只是,江暗香认为,只要鱼情深同意,江暗香就会尊重女儿的想法。

就这样,鱼情深和王芷晴在一起,有滋有味的过了一年。

按王芷晴妈妈规划,王芷晴将来要出国。王芷晴重点学的就是艺术和外语。她听说,在国外学艺术的孩子,未来前景会很广阔。

一年很快过去了,小升初时,鱼情深去了玉珠中学,王芷晴在妈妈策划下,去了外国语中学。

王芷晴去外国语中学,主要是铺垫将来出国。外国语中学初高中直读,据说到了高二、高三,很多学校的孩子,都已经出国了。

自然,能出国的孩子,外语未必好,但家里一定有钱。

鱼七妙问过江暗香,王芷晴的家庭情况。也不是好奇王芷晴的家庭情况,而是他觉得王芷晴的妈妈,似乎不愿意鱼情深和王芷晴深交。

鱼七妙不止一次告诉江暗香,婚姻讲究门当户对,交友也讲究地位平等。

鱼七妙知道,自己家庭和王芷晴的家庭不在一个频道上。

据江暗香和鱼七妙讲,她也不了解王芷晴的家庭情况。只是听王芷晴妈妈偶尔说过,王芷晴爸爸是做生意的,江暗香从来没见过王芷晴的爸爸。

在中国交友文化中,门当户对是第一条法则。也不是说不门当户对,就不能成为朋友,而是成为朋友的代价太大。

“门当户对”最早出现在王实甫名著《西厢记》中,本意是指男女通婚,双方家族的社会地位和经济状况要不相上下。

只是,这些想法,包括理解,都是鱼七妙和王芷晴妈妈的想法。或者说是大人的想法,王芷晴和鱼七妙很谈得来,而且谈的内容都是大人不知道或无法理解的。

王芷晴和鱼七妙谈得来,源于她们有共同语言。她们都认为学钢琴很苦,也都羡慕贝多芬、李斯特这些音乐大师。

上钢琴课时,当王芷晴妈妈和江暗香听到鱼情深和王芷晴谈到D小调、C小调、E大调时,一脸茫然,显然她们一点不懂。

而鱼情深和王芷晴交流却眉飞色舞,意犹未尽。直到下课各自回家,还在约定,下次在乐理知识上一决高下。

而江暗香和王芷晴妈妈只会说一句话:“芷晴妈妈再见,情深妈妈拜拜”。

有时,鱼七妙和江暗香开玩笑说:“多亏是两个女娃,要不就会出现现代版梁山伯与祝英台的故事了”。

在孩子结交朋友上,鱼七妙很开明。他认为成为真朋友要具备四个条件:

其一、一个懂字:

双方没有利益交换,却有共同的价值观。谈得来,就像《笑傲江湖》中刘正风和曲洋,琴瑟合一。遇到这样的朋友,是一辈子的幸福。

其二、一个容字:

因为自己的喜好,会包容对方,对方也不烦你。你有事未必求他,他也未必求你,但双方真有事,都会竭尽全力。

其三、一个兴字:

双方有共同爱好和兴趣,不会触及对方底线。在一起谈得来,在一起很开心。

其四、一个利字:

双方事业有公共交集,能够达成共赢。都不会过分要求,会遵守相互契约。

而鱼情深和王芷晴显然满足“懂字”、“容字”、“兴字”。

为什么,少年时结交的朋友很珍贵。主要是因为,没有“利字”冲突。

显然王芷晴妈妈和江暗香,并不知道鱼情深和王芷晴之间的友谊多珍贵。

上初中后,王芷晴和鱼情深联系慢慢变少了。

幸运的是,鱼情深经常眉飞色舞的和鱼七妙讲着她们的趣事。

鱼七妙知道,有一类朋友叫“久不联系,心有挂念”。

显然,鱼情深和王芷晴就是。

就这样,一晃过去了三年。

高中时,鱼情深上了市二,王芷晴继续在外国语中学读高中。

王美玲带着周及第去美国看病后,江暗香有时间会带着鱼情深、周晨曦、吴美晶去图书馆或百花园。开始时,鱼情深都会邀请王芷晴一起参加。

每一次,王芷晴都兴高采烈的说“要去”,都会被王芷晴妈妈拒绝。拒绝的理由比较充分:抓紧复习考试,准备出国。

每一次,鱼情深也略显失望,突然感觉自己妈妈江暗香太伟大了。光说照顾周晨曦,就不是其他妈妈能做到的。

直到有一天,王芷晴妈妈突然找到了江暗香,告诉江暗香王芷晴要出国了。

也不是王芷晴妈妈想告诉江暗香,而是王芷晴说,出国前,一定要见鱼情深一面。

鱼七妙很理解:王芷晴要见鱼情深,或许王芷晴朋友不多,或许鱼情深是她唯一的朋友。

在王芷晴出国的前一周,鱼情深抽出周末两天时间,陪了王芷晴两天。

江暗香没有反对,王芷晴妈妈也没有反对。那两天,她们一起开心的玩,没人知道她们说了什么。

那两天,仿佛再次回到去新加坡参加施坦威钢琴亚洲业余组决赛后,一起快乐游玩的那三天。

鱼七妙很理解王芷晴妈妈。他认为,王芷晴妈妈安排王芷晴出国,减少王芷晴与鱼情深接触,一定有原因。

或许在外人看来,这有点不近人情,或者又很难以理解。

一周过后,王芷晴跟着妈妈乘坐飞机,去了国外。

鱼情深没去送机,王芷晴也没有哭。

她们知道:

离别之后,都有感谢,感恩。

这是一种成熟,更是一种情怀。

虽然,那时鱼情深和王芷晴还只是少女。离别总会伤感,可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那天,鱼情深送给王芷晴临别赠言:

清晨风起,远眺远山。

但闻鸟香,不见峰峦。

此时想起,云淡舒缠。

浅画水止,偶有微澜。

那一天,王芷晴回给鱼情深临别赠言:

山不再高,有仙相伴。

一种意境,相见则欢。

两种心情,离别亦难。

轻吟歌舞,凤求凰檀。

关于离别,鱼七秒这样总结的:

多少年,人来人往。

从不识到感知,从感知到嬉笑,从嬉笑到争吵,从争吵到埋怨,从埋怨到理解。

离开了,才知道有共鸣。

多少事,恩断义绝。

从爱慕到冲动,从冲动到挣扎,从挣扎到徘徊,从徘徊到分手,从分手到怀念。

那句话是对的:

落叶已知深秋,不知何时望星空飘雪,白皑大地。背影前行,后面是离别。

离别是为了更好的重逢,在未来某一天。

当鱼情深再次见到王芷晴时,是她结婚的前一天。

那一天,王芷晴从国外回来,当了鱼情深的伴娘。

那天晚上,王芷晴和鱼情深躺在床上,一起回忆,她出国前一周的那段快乐时光。

她们兑现了约定:

无论谁先结婚,对方都要来。

偶有微澜你别去,凤求凰檀我归来。

她们都笑了,女孩,无论什么时候笑,都很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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