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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了,都没了!”
几人站在混沌之中,痴痴的望着那已经彻底毁灭的大荒。 如今,相隔亿万公里, 他们只能看到哪一只恐怖无边的巨手,就那么轻轻一捏,大荒就没了,那个恒古无数纪元的大千世界,就这么没了。 那到底是一种怎样的伟力! “到底是谁!”
苏南眼角流淌出血泪,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怒吼, 那个世界, 有他的亲人,有他的朋友,有他的一切记忆。 可现在,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那一切都烟消云散,他却无能为力。 这种无力,这种绝望, 让这位无敌仙王,落泪了! 他曾遭遇各种磨难,他曾经处于人生黑暗中,被各种折磨,他都未曾流过一滴泪,哪怕是看到自己的族人被屠杀,哪怕是被追得上天无门入地无路,他都未曾流过一滴泪, 因为,他有一份信念, 他要报仇, 可现在,他落泪了, 因为他的信念崩塌了, 对方太恐怖了,恐怖让他觉得全世界都是昏暗的,他连报仇的资格都没有,那种绝望,让他没办法像以前那种坚定无敌信念, 他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做才能报仇, 变强吗? 他以前就是如此坚定,只要变强就能报仇, 可现在呢, 强…… 这个仇敌,已经不是强就能形容了, 那已经超出了他对力量的理解, 这不是力量,这是恐怖, 他如何能战胜? 他如何有勇气提起这份仇恨? 此时,有一颗星辰运转冲击过来, 顾陌探手,抓来星辰,当做一个载体,领着几人踏上了那颗星辰。 只是,苏南却颓废了, 他没有受任何伤,可他却受了比任何伤害都要重的创伤,他跪在地上,痴痴的望着亿万里星河外的那一只手,那种绝望填满了他的内心。 崎安、青鱼和苍炎三位仙王面无表情,或许是他们活得岁月太过于长久了,已经达到了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境界,亦或许是心累了,心倦了,心里再无任何念想了,就那么静静地站着,眺望着,一动不动, 三位仙王都在那一瞬间仿佛到了死劫,仿佛寿元将尽了,尽显老态,不言不语。 徐扶摇走到苏南身旁,紧紧的将苏南抱住,轻声安慰道:“不要怕,你还有我呢,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苏南像一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了起来。 而另一边, 李泽骞则是盘坐在地上,他之前因为担忧顾陌的安危已经燃烧过一次寿元,如今为了助几人逃命,再一次燃烧寿元,整个人看上去气息行将就木。 顾陌没有任何表情, 他没有说话,甚至连眼神里都看不出任何的神色,似乎所有的一切都与他没有任何关系,所有的事物不论是毁灭还是存在,都不会引起他任何的情绪波动。 他只是运转着仙力疯狂的度给李泽骞,仙力没能让李泽骞恢复,他就动用大帝本源, 一滴精血,从他胸膛缓缓飘了出来, 那是帝血, 世间最顶级的天材地宝都比不过的无上机缘。 缓缓的向着李泽骞推移过去, 然而,就在即将进入李泽骞身体时,李泽骞却缓缓睁开了眼睛,轻轻挥手,将帝血顶固住,他满是褶子的脸上扯出一缕笑容, 很慈祥, 因为他现在的形象,就是一个老人, 所以,显得很慈祥。 “我不喜欢你这模样。”
顾陌平淡道。
李泽骞依旧微笑,道:“陛下,我已经活了六十几年,若是我们一直在小洞天里,我也该是这个模样了,本就该老了!”“可这里不是当初那个小洞天了。”
顾陌说道。
“是啊,”李泽骞轻笑道:“如果……能一直停留在那个时间该多好啊,那个峥嵘岁月的时代,陛下意气风发,臣陪在您身旁安安静静的过完短暂且丰富的一生,岁月静好!”顾陌平淡道:“我不喜欢你这一副交代遗言的样子。”
李泽骞微微笑了笑,道:“陛下,我们当初的那个小洞天没了。”
“我知道。”
李泽骞缓缓道:“小洞天的流速不一样,在大荒岁月一年前,原慰原二哥寿终正寝,应川替他守墓一年也去了,这两人一个为您断手,一个为您断腿, 一直争论谁的功劳大,喋喋不休的互骂了一辈子,也做了一辈子的邻居,还天天拉着虎牙去做公证人。”
李泽骞微微笑了笑,道:“说起来呀,虎牙这小子有意思,当初天天跟在您屁股后面,明明比您大,却非要叫您三叔,硬生生叫出来一个开国侯爵,就为这事啊,被段长河笑了一辈子,这两人,老了都还天天打架,也都是寿终正寝的。 最可惜的是古幸川古统领,他本来是可以飞升,却放弃了,他说他放不下那个世界,后来,寿元尽了,便兵解转世了。”
顾陌静静听着,没有说话。 李泽骞咳嗽了一声,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陛下,其实您可能不知道,当初您未曾飞升时,好多人都在打主意进您的后宫。 右丞相慕汐,她永远忘不了,她在被逼迫时,您冲冠一怒大开杀戒,只对她了一句话‘记住,你是真的丞相’。 您可能都不知道,就那一句话,彻底把一个女人一生都给陷进去了,她自知配不上您,就一直把那份心思埋藏在心底。 国师赵红妆,总是以开玩笑的口吻来调戏您,实则,是说着内心真实的想法,当然,也能理解,玄女宫门风不正,一群恋爱脑, 因为当初被围剿时,她以为会死,对您讲了几句话本小说里的情话,结过没死,却硬生生在她脑海里给补了一出爱情戏码把自己给迷糊了,属实是自作自受了,也不知道她有没有改掉那个口花花的习惯。 最后,就是李秀娘了,她……或许是最复杂的一个吧,她自己都不知道对您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爱情或许算不上,更多的应该是依赖感吧,她一生要强,唯独对您产生了依赖感……” 李泽骞重重的喘着气,好一会儿,才缓缓道: “只是,如今,他们都不在了,都没能有一场好好的告别,都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