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裳欣慰地说道,“如果你爹能够支棱起来,那还挺好的。”
“至少能将安路照顾好。”
安容认可地点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
“对了,我来找你,是想向你打听个人。”
安容看向李云裳。“什么人?”
李云裳问。“卖豆腐的马寡妇。”
安容说。李云裳露出不解的神色。“我就是想问你,她有没有要嫁人的对象?”
安容笑了笑。“寡妇门前是非多,咱村里倒是有些闲汉,总是撩拨马寡妇,但是从来也没听说她有嫁人的想法。”
李云裳想了想说道。“其实之前我知道马寡妇对我爹有想法。”
安容压低嗓音说。李云裳眼睛睁得大大的,忽闪忽闪的,眼睛里的光亮晶晶的,像是两颗璀璨的珠子。这就是女孩子听到八卦之后的本能反应。“你的意思是你想撮合马寡妇和你爹?”
“也不是撮合,我得让我爹知道什么叫做好女人。”
安容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容姐儿,我发现你和以前不一样了。”
李云裳盯着安容,“你变厉害了,这招釜底抽薪简直太神了。”
安容羞涩一笑,“我哪里变得厉害了?我是被逼的,没办法了。”
“咱俩是好姐妹,我也不跟你隐瞒,前段时间我和夫君在九原县见到了我舅舅……”于是安容将她和周顾见到王茂的事情告诉了李云裳。“既然是这样,确实应该想点办法,不能被这些人把你拖住。”
李云裳有感而发道。安容深以为然地点点头。“那你准备怎么办?”
李云裳问道。“我先不声张,让她先照顾我爹和安路,我名正言顺地给她点银子。”
安容笑了笑,“等我爹感受到马寡妇的好之后自然就不会想我娘了,到时候也受不了我娘了。”
李云裳笑着点点头,“这样好……”“只是就要看你爹还有马寡妇,能不能受得了村子里人们传出来的谣言。”
“那我倒是不担心,马寡妇和我爹的流言蜚语本来都不少啊,只不过没把他俩凑到一起,现在把他俩的流言蜚语凑到一起又能怎么样。”
安容一副坦然的语气。李云裳笑得合不拢嘴。两人又说了几句闲话,安容便告辞出来了。晚饭后她便带着一点礼物去了马寡妇家。马寡妇家与安家离得很近。其实安容之前就知道马寡妇对他爹有想法。每次她娘回娘家的时候,马寡妇总是时不时地会送一些豆腐,还有饭菜过来给她和安路吃。马寡妇是和她男人从别的地方搬到柳树村的,他们在这里没有地,靠做豆腐为生。她男人有一次外出卖豆腐的时候,被一队车马撞了,人翻在了沟里,直接没救过来,死了,只留下马寡妇一个人。马寡妇现在也就二十五六岁,人还很年轻,长得也很好看,所以她的流言蜚语在柳树村从来没断过。不过要说真发生了什么,还真没有,只是那些光棍和闲汉传人家的闲话,想从人家身上得点好处。安容觉得马寡妇的人品是值得信赖的。“马婶子……”安容站在院门外,冲着院子里喊了一声。院子虽然不大,但是打扫得非常干净整洁。按说做豆腐的人家定然会脏乱差,可是马寡妇家的院子看起来却很清爽。安容想,如果这是王氏的院子,此时应该连踏脚的地方都没有。片刻之后,一个妇人从屋子里出来,她看到安容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才快步走到院门前,将院门从里面打开。“容姐儿,你怎么来了?”
马寡妇一边让安容往院子里走,一边询问。“我来谢谢婶子,之前婶子照顾我和弟弟良多,一直没机会感谢您。今天我拿了一些东西给婶子,婶子不要嫌弃。”
安容笑着说道。马寡妇露出尴尬的神色,一时有点手足无措,双手握在一起互相搓动着。“容姐儿说的哪里话,没,没有的事儿。”
“我知道,每次我娘回娘家把我们扔下没人管的时候,都是婶子偷偷将吃的放到我们家门口。”
安容笑着道。马寡妇脸颊微红,眼神闪烁,一副手足无措的模样。“婶子,不要紧张,我真的是来道谢的。”
安容露出诚心实意的表情。寡妇门前是非多,村民的流言蜚语让马寡妇天生对别人有种抗拒和防备。马寡妇看安容成心便也稍稍放松了警惕。“我也没做什么,只是……”“我不会对外人说的,您放心。”
安容诚心实意地笑了笑。“还有我想拜托婶子一点事情。”
“什么事?”
马寡妇小心谨慎地看着她。“今天我们家的事情你也看到了,我看见你出现在我家院子外面。”
安容说道。“我不是去看笑话的。”
马寡妇赶忙解释道。“我知道,婶子是担心我们出事。”
安容笑着说。马寡妇曾经有过一个孩子,只是孩子没出生便胎死腹中。可能是这次怀孕对她的伤害太大了,后来就再没怀上。马寡妇听安容这么说,脸颊更红了。“我是想拜托婶子,这段时间照顾一下我爹和安路。”
安容的语气尽量平缓,态度尽量真诚,“你也知道我爹从山上摔下来,受了伤,做不得重活儿,他也不会做饭,一个大男人更不会照顾孩子,安路怪可怜的。孩子正在长身体,连顿饱饭都吃不上。”
“原本是挺强壮的一个小孩子,可现在与同龄孩子比起来明显瘦弱许多。”
安容尽量演出悲情的戏份,想让马寡妇心生同情,最后难以拒绝。“容姐儿……这个不好,你也知道我,我不太合适。”
马寡妇没想到安容是拜托她这个事情,紧张得语无伦次。如果是一些泼皮无赖,她直接将人打出去就是了,可是安树林是她心里看重的男人,不免就紧张起来。“婶子放心,我会给银子……”安容说着便掏出了三两银子放在院子里的石桌上。“啊,容姐儿,不是银子的事情,我是说我的这个身份,我是个寡妇,寡妇门前是非多,我担心给你爹和安路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马寡妇慌乱间抓起银子又塞回到安容的手里。“那有什么,婶子,现在我们是雇佣关系,我娘今日走了,什么时候回来,以后还回不回来谁也不知道,我总不能让我爹饿着肚子受着伤还要照顾安路,那才是大不孝。”
安容说着又将银子重新给马寡妇塞回到手里去。“这些银子就是我雇佣婶子照顾我爹和安路的费用,你先用着,一个月时间,你看够不够?”
安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