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道大坑,还有一些弓箭手埋伏在最后面。如果后面两道防线再挡不住这些流匪,最后只能巷战了。巷战也不是不行,只是刀剑无眼,难免受伤。他和里长都不想看到村民因此而受伤,或者是丢了性命。村里留下的都是青壮劳力,都是家里的支撑,哪一个受了伤,哪一户人家将来的生计就很费力。“前面还有一道坑,看看情况再说。”
周顾对里长说道。“让后面的村民做好战斗准备,不行,到最后只能殊死一搏。”
里长重重点点头,生死存亡之际那也没办法。李秀全带着人往前冲,只是他很不幸运,又掉进了坑里。李秀全是聪明人,一开始他冲的最快,可跑着跑着就故意放慢了脚步,有些没脑子的人冲到了他前面,所以虽然他也掉进了坑里,脚下却踩着人。这一次没有人拉他出来,他自己从坑里爬出来。带来的二百多人,已经损失了五六十个,留下一百多个,而且绝大部分已经丧失了战斗意志。李秀全不想半途而废,村里有举人就是不一样,显然这些机关都是举人老爷设计出来的。如果能拿下这个村子,让这位举人做他的军师,后面他将无往不利。“这是他们最后一道机关了,他们已经穷途末路,只要我们冲过去,前途一片光明,每个不掉队的都赏银十两,杀一个人再加十两,抢到的东西个人和队伍平分。”
李秀全从沟里爬出来,举着大刀承诺。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他知道这些人跟着他都是图财。这些人原来不是好吃懒做的,就是不受人待见的,或者是泼皮无赖。果然在重金的诱惑下,那些有了离开想法的人此时又有了最后一搏的想法。“这村子设了这么多机关,说明村子里定然有无数财宝供我们疯抢,有无数小娘子供我们享受,冲啊!”
李秀全这一次又身先士卒,举着大刀冲了上去。周顾也有点犯难了,还真有不要命的,死了这么多人,残了这么多人,还要冲上来,是他小瞧了这帮流匪。*“将军,前面有些流匪在攻击村子。”
一个探马翻身下马,抱拳对骏马上的年轻将军禀报道。年轻将军皱了皱眉,向探马所指的方向看去,距离稍微有点远,看不清楚,他从腰间掏出一个千里眼,将千里眼拉长,向五里桥村的方向看去。果然,那里有流匪正在攻击村子。这一次他看到的不是村子被血洗,而是村民在抵抗流匪。年轻将军收了千里眼,然后让其他兵马原地待命,自己带了一支三百人的小队骑着快马直冲五里桥村。原本他接到命令要去驰援上饶郡的,但军报说上饶郡并没有受到戎狄的威胁,此时戎狄依然在关外与安平侯作战。而他路过沿路县城的时候,却收到了周边县城的求助,说是有好些流匪趁机作乱,而县城的衙役人数太少,战斗力不强,根本无法镇压流匪。于是他只好放慢了行军的速度,四处放出探马,查看周边流匪作乱的动向,顺便镇压。其他几波流匪他都是派手下的将领去剿灭,这一波他想亲自去会一会。他想看看这些流匪究竟为什么要作乱?年轻将军带着三百士兵骑着快马,转瞬之间便来到了五里桥村外。周顾和里长下令,完成了最后一波抵抗,弓箭手将手中的箭全部射完了。李秀全带着人眼看要冲进村子。就在此时,埋伏在村口的很多村民举着镰刀、锄头冲了出来。五里桥村虽然不大,但也有上百户人家,壮丁加起来也有二百多人。李秀全的人马冲过来已经损失了一百来人,此时村民人数占优势。李秀全怎么也没想到这些村民竟然做了如此充分的准备,此时乌泱泱的二百多人冲出来,气势上比他带来的人马强多了。别说是他身后的人,就是他自己也有了退缩之意。他想着找个软柿子捏,没想到撞在了榴莲上,扎的他遍体鳞伤。于是双方各自举着兵器对峙着,谁也不敢先冲出去。村民们也害怕,毕竟李秀全带来的人有的手中是真握着刀,与他们手中的镰刀锄头可不一样。普通的老百姓哪里杀过人,想到杀人,心中恐惧无比。不到万不得已,他们也不想将锄头轮在人的头上。锄头是用来耕地的,不是用来杀人的。“刘二赖子,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成了流匪,看我不跟你爹告状,让你爹扒你的皮,抽你的筋。”
就在此时,五里桥村的一个年长的村民指着流匪里的一个年轻人大骂道。被骂的刘二赖子也没想到五里桥村竟然有熟人。他是马家村的,离五里桥村挺远的。五里桥村的这个中年村民娶了马家村的媳妇儿。这是他老丈人家村子里的一个泼皮无赖,他老丈人经常救济此人,小的时候基本上是在丈人家吃喝长大的。“有田叔,你怎么在这里?”
刘二赖子也认识五里桥村的这个村民。“我不是你叔,哪有侄子来打自己叔的村子的。你怎么跟着这些人瞎混,你是不要命了吗?”
有田叔大骂道。紧接着五里桥村又有其他几个村民也开始指着流匪里的几个人开口大骂起来。原来他们也都认识。李秀全有点慌了,再骂下去,这不都成一家人了,还打什么仗?“别听他们的,他们在蛊惑人心,他们手中拿着锄头不敢杀人,冲上去杀了他们,这村子里所有的东西都是我们的,他们的钱财,房屋,女儿,我们都可以占为己有……”李秀全举着刀呐喊道。可是军心已经乱了。如果是不认识的人,他们还可以没有人性,可都是熟人,举刀要杀了他们,实在是太难了。“放下兵器,违令者斩。”
就在此时,远处传来一声声呐喊。紧随其后的便是一队战马冲这边而来,战马踏起,尘土飞扬,一个身穿白袍的将军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