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行则放下手中的茶杯，看向抱着厚厚一摞账册的主簿，问道，“查出来了？”

主簿点点头，脸上带着兴奋的表情。“是，世子爷，查出来了，这里记录的硫磺和硝石进出数量都不一样，而且非常地巨大，与他们之前记录的相差巨大。”

江行则笑了笑，“那真是太好了。”

“世子爷，你真是太厉害了，你怎么知道那个账房先生有问题？”

主簿佩服地看着江行则。都说江行则是纨绔子弟，不学无术，还是个好色之徒，现在看来并非如此。“拿着这些账册再去提审那个账房。”

江行则站起来说道。主簿点头答应一声，带着师爷跟着江行则，还有几个衙役进了牢房。账房被江行则打成了内伤，此时看着有点虚弱。狱卒将账房从牢房里提出来扔进了审讯房。“世子爷，我真的什么都没干。”

账房看向江行则，眼神里都是央求的神色。江行则冷笑一声，“你还真是够忠心的，不见棺材不落泪。”

“看看这些是什么东西？”

江行则将那叠账册拿出来放在账房的面前。账房满脸惊讶。不过，片刻之后他又装出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的茫然神色。“世子爷，你这是做什么，我不知道你给我看这些是什么？这些账册我没见过。”

账房摇摇头。“你应该姓周吧？”

江行则反倒不着急了，语气缓缓地说道。“你有一房妻子给你生了三个女儿，不过你想要儿子，在外面又养了一个外室，我见到外室了，长得确实不错……”江行则语气里带着几分戏谑。周账房看向江行则，满眼都是愤怒。“你知道我的身份，将你的外室卖进黑窑子里轻而易举，还有你那儿子，我把他送进宫里做个太监也是举手投足之间……”江行则拍了拍周账房的脸颊。周账房用惊恐的眼神看着江行则。“你，你……”“你不为自己考虑，你也得为你的儿子考虑考虑吧。不管你交代与否，你是不可能从这里出去了。不过如果你老实交代，我可以当你儿子不存在，毕竟知道他的人并不多。”

江行则压低嗓音对周账房道。“你，畜生！”

周账房咬牙切齿地骂道。“我只不过是从那里取了点东西而已，你不老实交代，我就会让你知道什么是畜生行径。”

江行则声音冰冷。“好，我说，我把我知道的全说了。是东家让我做假账的。”

周账房说道。“我知道硫磺和硝石的数量比之前多了许多。但是我真的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

“东家只让我将新增加的硫磺和硝石的数量抹平，然后给我一大笔银子。”

“我也感觉到这些硫磺和硝石数量太大，是在做不好的事情，但是东家让我这么做，我也没有办法，何况他真的给了我很大一笔银子。”

“其他的我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们已经将你们烟花作坊的所有硫磺和硝石做了统计，数量与你之前的账本是一样的，其他的东西在哪里？”

江行则厉声问道。“其他的我真的不知道在哪里，我只管做账，至于那些东西被运到了哪里，东家是不会告诉我的。”

周账房看向江行则，“我已经交代了，就不会再有保留，把知道的自然都会告诉你。”

“那你们东家现在在何处？”

江行则冷声问道。“在我被抓之前我听说他要去和硕县，具体在和硕县的哪里我也不知道，我知道他在上饶郡的家，你们要不去查一下？”

周账房看向江行则道。“这个我们自然会查。”

江行则说道。“这些账册应该是你额外誊抄出来的，原账册你可知道在哪里？”

“原账册都在东家手中。”

周账房回答道，“这是我靠记忆写下来的，就是为自己留一个后手，我知道他们在做掉脑袋的事情。”

“何况我也想用这些账册再讹一笔银子，想着再做一段时间就不做了，离开上饶郡，谁能知道……”“东家每次都是硝石硫磺运过来的时候一起过来，东西入了账之后，他就带着账册离开了。”

“据你估算，这件事情他们做了多久？总共有多少额外的硫磺和硝石入了烟花作坊？”

江行则又问道。周账房回答道，“东西比以前数量多，差不多是半年多的时间，应该是从去年冬天开始的。”

“具体数量应该比我账册上记下来的多一倍。”

江行则觉得周账房还算老实，他也没有什么再问的，即使再有问题，周账房应该也不太清楚。江行则让人将周账房带下去，然后他拿着口供去见江知州。江知州睡了一觉，累垮的身子歇息过来很多。他以为江行则没什么手段，没想到竟然给了他这么大一个惊喜。“真的查出来了。”

江知州一目十行将口供看完，惊喜地问道。江行则大大咧咧地坐在椅子上，脸上带着得意的表情。“是啊，知州大人，我是不是还是挺有能力的？”

江知州颇为满意地连连点头，“嗯嗯，能力挺强，值得夸赞。”

“还有一个掌柜，知州大人自己去提审吧，审完了我们去和硕县，那个犯事的东家估计不好找。”

江行则道。“臭小子，给你三分好颜色，你就摆起谱来了，走，跟我一起去审。”

江知州笑着说道。“可以吗？”

江行则露出意外的神色。“那有什么不可以的？这里你五叔我说了算。”

江知州露出傲娇的表情。“好……”江行则瞬间从椅子上蹦了起来。江知州和江行则往门外走，恰好江若怡从门外进来。“爹，行则哥哥，你们这是要去做什么？这么开心。”

江若怡看着两人好奇地问道。“案子有了进展，爹自然开心，爹去忙了，晚上应该不会回来吃饭，你和你娘自行用膳吧。”

江知州交代了江若怡几句，便带着江行则出了院子。“娘，你有没有发现我爹越来越喜欢行则哥哥了……”江若怡对江夫人说道。江夫人微微叹了一口气。“怎么啦，娘？”

江若怡疑惑地问道。“你爹也想要一个儿子，只是娘这身体。”

江夫人叹了一口气。“我早想给你爹纳妾，可是你爹不同意。”

“可是你爹真的想要儿子，自从你行则哥哥来了之后，他嘴上说着不喜欢，太淘气了，整日没个安生的时候。可是他越说的多，我知道他心里是越惦记着。”

“娘……”江若怡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