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容没想到田灵芝与一个男人在外面见面。虽然大周民风开放,男子和女子在外面见面喝茶也没什么,尤其是像田灵芝这种农家小娘子,对她们的约束要更松弛一些。只是田灵芝这一日来总是心不在焉,安容就觉得有点不对劲。那么,她是爱慕这个男人。可安容觉得这个男人不像是本地人,像是外地来的脚商。脚商在大周是普遍存在的,就是那种走在各地贩卖一些小商品,然后再去别的地方倒手卖出去的行脚商人。这样的人居无定所,是不会在一处停留下来的。安容有点担心田灵芝。她看到那男人冲着田灵芝笑,田灵芝则露出羞涩的表情。然后他还帮田灵芝夹菜,照顾得细致入微。安容一直在外面守着,直到田灵芝和那个男人从茶楼里出来,然后两人分开。安容也没有揭穿田灵芝,见她和那男人分开了,便提前回了家。安容看田灵芝的模样,似乎暂时不准备离开,于是安容等着田灵芝回来。没有多久田灵芝果真回来了。“灵芝你不是要回家吗?怎么又回来了,需要我给你雇牛车吗?”
安容见田灵芝进来,笑着问道。田灵芝看着安容,脸上露出犹豫踌躇的表情。“怎么了?有什么话你就说。”
安容说道。安容以为田灵芝要跟她说和那个男人之间的事情。“那个,小表嫂,我这几日能住在你家吗?”
田灵芝看向安容问道。安容露出诧异的表情,“你从家里出来,二姨知道吗?”
田灵芝点了点头,“我娘是知道的。”
“那没问题,那你住着吧,想住到什么时候都可以,反正我也是一个人,你恰好可以和我作伴。”
安容笑着说道。田灵芝欣喜地点点头,“谢谢你,小表嫂。”
“客气什么,我们是亲戚。”
安容笑着说道。田灵芝没有再说别的。安容其实等着她说下面的事情,可是她没说。她没有开口,那说明还是想瞒着安容,安容也没有追问。晚上周顾回来,吃完晚饭之后,俩人在自己的房间里,安容有点担心。“今日我看到灵芝在外面见了一个男人。”
周顾有点诧异地看向安容,“怎么回事?”
“我还在想她今天怎么还没回家?”
田灵芝也跟周顾说了要在周顾家住两日,周顾自然也不会拒绝。“我觉得她留下来应该和那男人有关系,她是遇到喜欢的人了吗?要不要派人回家里问一下?”
安容有点担心地说道。“暂时还是别让姨母知道,先问问灵芝究竟是什么情况?”
周顾说道。安容点点头。“看着那人不像是本地人,像是个行走江湖的脚商,如果是那样,那可有点麻烦,万一是灵芝陷进去了,非要跟人家走,那可真是把自己卖了,谁能知道对方是什么底细,连调查都没有办法调查。”
安容将自己的担心说出来,周顾神色也凝重了几分。“我们没有这样的人手,不过可以找行则,让他帮帮忙吧。”
周顾说道。安容用力点了点头,“对,我怎么把行则忘了。”
*江行则这一日倒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只去府衙的监牢里看了一趟赵参将。赵参将被吊在行刑架子上,不给吃,不给喝,不让他睡觉,醒了就被衙役抽一鞭子。这一日下来赵参将已经没有人样了,不过嘴巴还是很硬,什么都不说。其他的时间江行则就留在家里。宋柔娘的厨艺非常的好,她住在江行则家也不好意思白住,所以伺候着江行则一日三餐。宋柔娘在这里,孟黎也就不走了,也整日住在这里。贾泰一个人没意思,当然也赖在江行则家。所以现在江行则的院子里人多了。宋柔娘和小桃红两个人伺候着三个男人。三个男人在一起没有正经话,要不就是喝酒,要不就说荤段子。宋柔娘终于弄清楚了孟黎为什么成了个废柴。这几年他的日子就是这么过的,他就是这么长大的,人不成废材,那才奇怪了。孟黎他们的生活,宋柔娘简直不敢相信,因为她这些年过的都是谨慎小心,恨不得自己长十个心眼,二十双眼睛,八十张嘴。江行则喝多了。安容来找他的时候,他还没睡醒呢,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周夫人……”宋柔良给安容和江行则各倒了一杯茶。“行则哥哥怎么又喝了这么多酒,最近不忙吗?”
安容笑着问道。江行则冲着安容笑了笑,“忙,都快忙死了,好不容易偷得浮生半日闲。”
“我来找你帮忙,有时间吗?”
安容问道。“有,怎么能没有,你的事情最重要,其他所有的事情都要靠边站。”
江行则一副我很讲义气的模样。宋柔娘退了出去,将门关上。安容便变了脸色。“少喝点吧,眼睛都喝肿泡了。”
安容伸手捏住江行则的手腕,摸住他的脉搏。“身体虚浮,肝火上浮,内焦里燥,就这么造下去,你这身体就垮了。”
安容板着脸说道。江行则呵呵地笑了几声,“你可别想拿我练针……”上一世安容可没少拿江行则和周顾练针。无论安容一开始学中医的时候,还是后来学西医的时候,他们两个都是安容的试验品。“我现在已经是老大夫了,可不用拿你练针。”
安容瞪了他一眼。“我是真找你帮忙的。”
“什么事情你说?”
江行则问。于是安容将田灵芝和那个男人见面的事情说给了江行则。“我担心那人有问题,是骗我这傻乎乎的表妹的。”
安容道。“那你准备怎么办?”
江行则问道。“我可以直接把人送走,让你表妹永远也见不到他。”
“那倒是简单直接,不过这一次她上当,难免下一次还上当,我能护她一回,哪有次次能护住她的,这种恋爱脑很容易受骗……”安容说道。确实,恋爱脑的人也像是遗传似的,受骗的总是她。“我想让她认识一下这个男人的真面目,就是让你考验一下他,如果他对田灵芝是真心的,倒也罢了,把他赶走就是了,但如果是虚情假意或者是另有企图,最好让田灵芝知道这男人的真实目的……”“你怎么还是这么喜欢操心?”
江行则微微皱着眉头。安容笑了笑,“如果不是我乐意操心,能把你和周顾照顾得那么好吗,忘恩负义。”
“好了,好了,知道了,放心吧。”
江行则一副信心满满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