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吃过早饭,安容便收拾一下,回了上饶郡。*京城皇帝的御书房。秦王摇摇晃晃地来到了御书房门口。“哎哟,我说殿下,陛下召唤,也只有您这么悠然自得……”魏公公在御书房门口等着秦王殿下,见人懒散地走过来,上前迎了两步。秦王揉了揉眉心,“魏公公,要不您跟父皇说一声,就说我实在是干不下去了,太累了,这段时间身体都被掏空了,我还没娶妻呢,我感觉我熬不到娶媳妇儿那一天。”
“哎哟,殿下,您的嘴巴可是积点德吧,什么话也能乱说。”
魏公公嗔怪地伸手拍了一下秦王的小臂。“您赶紧进去吧,陛下都等了好一阵子了,再不进去又要拿折子砸您脑袋。”
秦王没少被皇帝拿折子砸脑袋,因为他总觉得秦王办事拖拖沓沓的,没有达到他预想的效果。秦王当然想摆烂,然后皇帝就什么都不让他干,他可以专心致志地将王府修缮一下,迎娶美娇妻。秦王最近忙得焦头烂额,连和美娇妻约会的时间都没有,真是烦透他了。皇帝好像真的没人可用,即使他这么摆烂,依然对他非常器重,甚至耐心下来,苦口婆心地让他好好干,又子虚乌有地许诺一些光辉伟大的未来。皇帝画的饼,秦王是听的多了,只是没吃到,所以他早已经学会了望饼止渴。你画你的,我想我的,互不干扰。想让他按照皇帝画的饼做事,那是不可能的,他有自己的饼要画。那就是迎娶她的小王妃。这两天熬了两夜,好不容易处理了一个案子,刚要休息,早上正睡得香,结果又被小太监叫醒了,说皇帝找他。他是浑浑噩噩地来到了御书房门口。魏公公推开御书房的门,兴高采烈地对皇帝说道,“陛下,秦王殿下来了。”
魏公公的声音又尖又高,把秦王吓得一激灵,竟然醒悟了几分。他拍了拍自己的脸,然后走进了御书房,跪在皇帝面前。“儿臣给父皇请安。”
皇帝看着秦王,“朕等了你两刻钟了,别人都是提早一刻钟来,你倒好,拖了两刻钟,你前后算算差了多少时间。”
“谁叫父皇的御书房这么远,儿臣是马不停蹄地往这边赶呀。”
秦王抬头看向皇帝,一脸委屈的表情。“擦擦你眼角的眼屎吧。”
皇帝没好气地说道。“哦……”秦王伸手擦了擦眼角的眼屎,然后直接蹭在了皇帝御书房的地板上。皇帝顿时觉得整个御书房都不干净了。他的手下意识就摸向了眼前的折子。不过最终还是停了下来,他要克制。“父皇找儿臣来,有什么事情?”
秦王问道。“最近的那个案子儿臣处理清楚了,不过到了要紧的时候关键案犯又被杀了。”
“已经不知道第几次了,儿臣感觉这些人手眼通天,好像能看见儿臣在做什么似的。”
皇帝眉头微微拧起,“所以说你得加把力气,不然等朕走了,这江山还不知道落在谁的手中呢。”
“还有,儿臣这段时间已经被人刺杀了十来次了,儿臣才回来多长时间,平均两天一次,这谁受得了?”
秦王看着皇帝叫苦连天。“你想干什么?”
皇帝皱着眉头瞪着他。“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你还不明白是吧?”
“我想跑。”
秦王说道。皇帝终于没克制住,抓起手中的折子便砸向了秦王。秦王伸手将砸过来的折子接在手中。这场面魏公公已经见惯了,小碎步跑到秦王身边接了折子,然后又放到皇帝的面前,不过这一次他稍微放远了一点,皇帝需要稍微向前探身子才能够得着,毕竟龙案很宽。“别跟朕说想跑的事情,安安心心地留在京城给朕办差,办不好差,这辈子你就别想离开京城了。”
皇帝声音冷厉,面色严肃,语气笃定。秦王肩膀垮了下来。“上饶郡知州,还有安平侯都上了折子,都提到了定西侯之子,这江行则怎么去了上饶郡就变了个人?”
皇帝问道。秦王以为又要给他安排新差事,没想到是询问江行则的情况。“父皇有机会也去上饶郡溜达溜达,那地方很不错的,很养人。虽然江行则在京城是个纨绔,可去了上饶郡之后整个人都变得不一样了,又聪明又机灵,会说话,会办事,而且每次办事都办得很不错,儿臣非常欣赏。”
秦王顿时来了精神,将江行则大夸特夸。秦王想,也不能只有他一个人成为皇帝的炮灰吧,再拉一个进来也不错。定西侯实力还挺强的,毕竟定西侯府在京城也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贵胄。定西侯府手中握着兵权,如果能把江行则拉进来,和他一起当炮灰,分担分担他身上的炮灰劲儿也不错。“在上饶郡,儿臣和小王妃去关隘打戎狄的时候,这小子和两个兄弟,帮着知州大人一起守上饶郡,做的有模有样。”
“儿臣听说,最近他在上饶郡还办了几件惊天的大案子。”
秦王在上饶郡停留了很久,在那边也留下了不少人手,所以上饶郡那边的情况他还是能知道一些的。皇帝听秦王这么说,满意地点了点头。“看来,你也很欣赏他。”
秦王连连点头,“欣赏,欣赏,非常欣赏,儿臣还想着将京城这些纨绔和皇家贵胄家的公子都拉到边关,好好的操练一番,或许都能成为我大周的栋梁之材。”
“他们整日待在这安乐窝里,就知道明争暗斗,学的都是厚黑学,搞的都是阴谋诡计,不如拉到边关,看看我大周的大好河山,心胸开阔了,也就不琢磨那些窝里斗的事情。”
皇帝非常欣赏地看着秦王,“你这个想法不错,我儿最近真是考虑问题了,想得很深,计得很远。”
秦王看着皇帝这一副慈父般又欣赏的眼神,后悔得要死,言多必失,真是说多了,他恨不得拍自己嘴巴两巴掌。怎么会这么多话,又让皇帝喜欢了他几分,真是烦死了。他是想让皇帝讨厌他的,越讨厌越好,让他滚得越远越好。唉,这该死的魅力,真是没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