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旦见她如被雷击般晃了下神,一手抓着泽兰,勉强稳住身子后,瞠目看向来通传的护院。
“你方才说,谁回来了?”护院大声回道:“是三爷!三夫人,三爷他没死!”
话落之时,只见一道高大的人影自院外缓缓走进来。 那人穿着灰色布衣,蓬头垢面的,像是吃了不少苦的样子。 可脸庞却圆润如昨,两只手更是干干净净的。 沈灵毓见状,忍不住想笑。 裴澜之真的蠢到家了,做戏都不知道做全套,可见今天这一出真把他吓坏了。 不过,他若真以为这样就能轻松糊弄过去,那就大错特错了。 沈灵毓大步上前,愣愣盯着裴澜之那张脸,仿佛完全不认识一般。 裴澜之强忍恶意,装出一副生涩之态,搓着手冲沈灵毓傻笑。 “夫人,我、我回来了……” 他说着就要上前抱她。 哪料还没碰到她,就先被她甩了一巴掌。 裴澜之瞬间变脸,“沈灵毓,你什么意思!”
裴老夫人亦上前护短道:“老三媳妇,老三能回来乃是喜事,你不由分说打他做甚!”
沈灵毓装作被吓到的模样,指着裴澜之颤声问:“你、你到底是人还是鬼?我的夫君不是早就死在战场上了吗?”
裴澜之摸摸鼻子,搪塞道:“此事说来话长,我当时昏死在战场上,盔甲被一个小兵穿走了,之后,我被一户贫苦人家所救,在那儿休养了两个月,才得以复原,伤一好,我就马不停蹄赶回来了……” 沈灵毓静静听着,心底一个劲儿冷笑,面上却装出一副悲戚之色,两步扑上去抱着他嘤嘤啼哭。 “夫君,真没想到你我夫妻二人此生还能相见,真是老天保佑!”
裴澜之甚为窘迫地抱着她,视线不自觉落到叶婉然身上,见她猩红着眸子愤愤不平地瞪自己,脸上不禁露出一抹愧色来。 可他也是没办法了,总不能真要他冒着性命危险去镇北王府别院侍疾去…… 地上,叶婉然看着那具烧焦的尸体,又看看裴澜之,双手攥紧,差点咬碎自己的银牙。 一夜之间,将军府裴二爷葬身火海,本已战死的裴三爷又突然回府的事很快传遍整座盛京城。 京中百姓都觉得不可思议。 然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他们不信。 陆方亭收到信后,执棋的手顿了一下。 眸子低垂,脑海中不由得想到沈灵毓那日求请他的事。 “我在将军府的处境并不好,二嫂处处与我针锋相对,不过是仗着我没有依靠罢了,若她也没了倚仗,日后必会有所收敛。”
他当时误会了她的意思,还以为她要他找人出手杀了裴二爷,却不想竟是要裴二爷来府上侍疾。 “二哥的性子,我多少还是了解一些的,自北漠一战后,他不知为何,突然变得贪生怕死起来,一点风吹草动就能把他吓得魂不守舍。”
“即使他幼时得过天花,也绝对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冒险,到时必会想法子离府暂避风头,只要他走了,我就能让将军府换天。”
当时的他并未想太多,只是出于帮助她的私心,才答应了她的请求。 却不想,这将军府远比他想象得还要复杂。 与北漠的那场仗,裴家军死伤惨重。 已经死去的裴三爷怎么可能会复活呢? 偏偏那么巧,在裴二爷葬身火海之后,他回来了。 这其中若无隐情,他必是不信的。 但于她而言,应该是一件好事吧? 毕竟从今以后,她在将军府就有依靠了。 想到这儿,陆方亭淡淡苦笑起来。 怎么办,他突然有些后悔帮她了。 咳如若她想要的东西,他由始至终都给不了她,那他唯一能做的便是成全。 同一片天空下,同样收到消息的自然还有谢云州。 裴澜之死而复生这事儿,是祝危一大清早匆匆赶来告诉他的。 他这几日病得昏昏沉沉,早不知年月,休养了几日才勉强有了些精神。 哪想才刚醒就让他听到这么晦气的事。 祝危只道:“我看你先前猜测不虚,由始至终活下来的只有裴澜之,他在战场上顶替兄长身份成了将军府的裴二爷,原以为能伪装一世而不被人知晓,哪料陆世子突然请他去府上侍疾,他拒绝不了,所以才又玩了一出金蝉脱壳的把戏。”
谢云州闻之冷哼,“这人的小聪明,全用到这种事上了。”
祝危想了想,偷看着他的脸色,犹豫着继续往下说。 “听闻三夫人昨夜十分激动,他们虽是名义上的夫妻,可她若是知道她之前口口声声喊二哥的人就是她相公,这让她如何承受?”
谢云州睨他一眼,声音极其淡漠。 “你太小看沈灵毓了,这件事情,恐怕就是她的手笔。”
“你怎知道?”
祝危诧异道。
谢云州眯眼冷笑。 “陆方亭的亚父出身东盛边境,体魄远胜旁人,更何况城内现在流传的乃是瘟疫,他怎么可能会染上天花。”“且不说此毒已经在东盛消失十几年,就算真染上了,陆方亭每日与其朝夕相对,必也躲不开,但你看他可有一点不适的征兆?”
“再者,裴家二少爷幼时患有天花这件事,将军府藏得极隐秘,京中只有少部分人知晓,陆方亭初到盛京,对盛京的人事尚不熟悉,除了将军府内部之人外,谁还会把这种秘辛说给他听?”
祝危听得一愣一愣的。 “你的意思是说,这是沈灵毓一早就设计好的陷阱,只等着裴澜之往里面跳?”
谢云州不置可否地点了下头。 染过天花的人是裴澜清而非裴澜之。 裴澜之假冒其兄身份成了将军府的二少爷,若他答应侍疾,那他的性命就有危险。 若不答应,又恐得罪陆方亭。 裴澜之怕是左右为难,所以才想出了这么离谱又拙劣的计策来。 但无论如何,这一关好歹是让他安然度过去了。 那沈灵毓呢? 她故意给裴澜之设下这样一个陷阱,目的又是为了什么? 谢云州拧着眉想不明白,一费神,就止不住地咳嗽起来。 祝危忙上前递了杯茶。 “你还是好好养着吧,不该操心的事就别想那么多。”
谢云州却抓住他的手腕道:“你去给沈灵毓带信,让她今晚过来见我。”
祝危赫然,“你可想清楚了?今时不同往日,她已不是丧夫的寡妇了,若被人发现你与她的关系,裴澜之一定会杀了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