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景煜对萧云浅笑道:“二弟妹对令弟手足情深,令人敬佩!”
萧云浅淡淡道:“多谢太子殿下夸赞,臣女就这么一个弟弟,自然要好好疼惜他,照顾他,能给他的,臣女绝不吝啬,只希望他能平安顺遂地长大,臣女就心满意足了。”
这话多少有些指桑骂槐,厉景煜知道她是在影射之前他在太极殿设伏,想要厉苍云性命的事,脸上一阵发热恋。他并不觉得自己有错,只遗憾事情没有成功,是受不了被萧云浅含沙射影地骂他,心中恼怒又不好发作,只能干笑了两声,说:“二弟妹说的是,本宫受教了。”
厉苍云挑了挑眉,没有说什么,眼中满是对厉景煜的嘲讽,再转眸萧云浅时,又满是宠溺。也就她家浅能骂人不带脏字儿,他真是太喜欢了!萧云浅接着开出了药方,说:“皇上,这药的熬法有些特殊,交给旁人做臣女不放心,臣女要亲自去盯着熬药。”
事实上是她要在药当中掺入一些消炎药等,这些不能让皇上和太医们看到,否则他们肯定会起疑心。她看着熬药,在合适的时机直接把药加进去,就不会引人怀疑。成德帝自是想不到她要动什么手脚,对于她的负责任十分满意,挥了下手:“辛苦你了,去吧。”
“臣女不敢,臣女告退。”
萧云浅拿着药方退了出去,内侍领着她去太医院的药房抓药。成德帝看一眼外面站着的几个御医,冷声道:“还不滚出去!在这丢人现眼的做什么?”
这些御医号称是大月国医术最好的,对他的病就毫无办法,还有脸?别以为他不知道,所有御医每次来给他诊脉都是在装模作样,对他的病情连琢磨都不琢磨。他也一度以为,自己病入膏肓,真的没人能治,结果萧云浅一出手,自己就舒服多了。这不就是说这些御医无能,是他用人不淑?要不是他不想赶尽杀绝,岂容这些庸医活着!几名御医又羞愧又不敢辩解,连连称是,恭身退了出去。厉苍云原本要跟萧云浅一起去的,看到她的眼神,又留了下来。若他们两人都不在,太子可能会对皇上动手脚。这种可能性倒是不大,毕竟皇上现在还活着,太子当真把皇上害死,很容易查到蛛丝马迹。凡事都有例外,还是小心点好。厉景煜心中的愤怒无以复加,为挽回在成德帝面前的形象,他努力做出惊喜的样子,说:“二弟,原来二弟妹医术当真如此高明,治得了父皇的病,方才是本宫太心急了,担心她会害到父皇才阻止她,你不会怪本宫吧?”
厉苍云情知他在胡说八道,也不点破,淡然道:“这与我有什么关系,要怪也是父皇责怪,我有什么好怪你的。”
“二弟说的是。”
厉景煜暗暗咬了牙牙,转身扑通跪倒在成德帝龙榻前,用力掐了自己大腿一把,挤出了两滴眼泪,作出声泪俱下的模样,“父皇恕罪!儿臣真的不知道二弟妹的医术这么高明,刚才阻拦也是为父皇着想,不成想险些害了父皇,都是儿臣的错,请父皇责罚!”
麻烦的是父皇已经知道他心中所想,这会儿父皇又活过来了,会不会因为萧云浅救了他,爱屋及乌,真把皇位传给二弟?不管如何,他还是得说好听的,哄着父皇,免得丢了皇位。“以后做事且不可如此鲁莽,起来吧。”
成德帝只淡淡说了一句,并没有要责罚他的意思。太子对他并无多少孝顺恭敬之意,甚至在盼着他死,旁人或许会受不了,对于一直不怎么看重亲情和夫妻之情的他来说,愤怒失望是会有,不至于打击的他就此倒下,或者失去理智,做出不明智的决定来。不管怎么样,皇位都是要传给厉景煜的,就算他对自己不恭敬,凭着他这强烈的占有欲和权力欲,将来登基之后,想尽一切办法保住皇位,让他们厉氏一脉继续执掌大月国江山,他九泉之下也能瞑目了。不管厉景煜做出什么他生气的事,他都不会废掉太子。“多谢父皇!”
厉景煜看他没有跟自己发怒,心下稍安,起身时暗道一声侥幸。太子不可随意废立,否则对朝政和民心稳定都极为不利,更何况自己对父皇的那些言行若是被外头的人知晓,父皇也会觉得丢脸,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这一关就算是过去了,往后他行事要越加小心谨慎才行。“景恒,你与云浅大婚之事准备的如何了?”
成德帝转而问道。此时他身体舒坦了许多,说话也没那么费劲。厉苍云道:“回父皇,儿臣的大婚之事一直是府上的人在准备,儿臣方从榆州回来,具体情形还没有多问。父皇放心,儿臣会让人安排妥当,浅浅是个心性豁达的,当中即使有所疏漏,她也不会在意。”
大婚仪只是一个仪式,不必多么奢华,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只要足够重视,让所有人都知道,萧云浅是他厉苍云的正妃,且是他今生今世唯一的女人,这就足够了。“也是朕疏忽了,你快要成亲了,还在榆州耽搁了那许久。好在还有几天,一切还来得及,稍后朕会让贵妃前去帮你张罗,会让你的大婚办的风风光光,你放心吧。”
成德帝一派慈爱地说道。为了得到前朝宝藏,他已经改变策略,从软禁贵妃变成对她恩宠有加,试图石感化她。在他病的不行了那段时间,更是时常召贵妃在身边侍寝,还给了她一道密诏。且不管他做这些有几分真心,切切实实让贵妃和厉苍云得到了好处,再特意恩准贵妃帮厉苍云张罗大婚之事,这恩宠也是少有人及了。“多谢父皇。”
厉苍云心中还是很高兴的。大婚之事贵妃能帮他张罗多少算多少,要紧的是他可以暂时把母妃留在自己身边好生照顾保护,他也可少一桩心事。厉景煜适时向厉苍云倒了一句喜之后,没再说什么。父子三人各自想着心事,都沉默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