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眼我就觉得眼熟，然后离开医院就在想，想来想去才想到手术室里站着的那个护士。我还记得，在孩子生下来后，那护士才走过来将孩子接了过去，后来医生给我打了一针，我整个人才晕厥过去。不过在晕厥过去前，我是听见了婴儿嚎哭声的。”

“也就是说婴儿当时是活着的，被一直没参与进接生的那名护士抱走的。”

我总结道：“很有可能护士将婴儿交给医生时被你母亲目睹了这一幕。”

“我认出她后，就赶紧跑回了医院，可是找了一圈根本没找到那个人，然后我询问一楼的护士，也都说没见过。”

崔莺深呼吸几下，接着说道：“我确认自己没认错，但我好奇一名护士怎么摇身一变成了贵妇？”

“找不到这位护士，你的好奇只能是个谜。”

我微皱起眉头。“我父亲一直说十岁以下的孩子来到这间医院根本无法活着走出去，坊间也是这样流传的，但事实却并非如此。”

崔莺看着我说：“我男人在一个大户人家里打杂，听他说前阵子那户人家生孩子，也是送来了这家医院，后来也平安接回了宅子内。死在医院的都是穷苦人家的孩子。”

“所以案件的实施并不是无差别的，也会看病患的社会地位等等。”

我说道。“我听到过一个说法，说是刚出生的婴儿都被医院转手卖掉了，不少有钱人并没有孩子，或者姨太太生不出孩子，都会假装怀孕然后跟医院合作，如果有婴儿下生便直接抱走。”

崔莺微微低头，小声说：“至于十岁以内的孩子，基本已经听话，能干些活了，也都卖给了一些大户人家当丫鬟。我男人所在的那户人家，一年前就曾买来几个小女孩，看上去就七八岁的样子，她们主要服侍小少爷，陪着小少爷一起长大。”

“这倒是个新说法。”

我在想郭大福说过，医院入不敷出很缺钱，既如此并不是没有可能拿孩子做交易赚钱。“目前关于婴儿、儿童警察局倒是没收到过相关报案，跟医院相关的几起报案，要不是死在了医院，要不在医院失踪，而且都是成年人。”

我深吸口气，然后说：“但既然我们已经展开了秘密调查，就一定会查清，不管是失踪案还是恶意杀人案，所以关于目前了解的几个孩童、婴儿案件，也会一并调查。”

“谢谢你。”

崔莺说了句。“不过既然是私自买卖儿童、婴儿的话，属于违法行为，医院肯定不会有任何相关记录的，所以你千万不要抱希望案件侦破能找到你孩子，这种事说不准被转手了几次才最终到达买家手里。”

买卖婴儿这种事并不算少见，在我小时，就听见过无数起，但都是专门有人寻找怀孕孕妇，并提前谈好价格，成了一门生意。至于那些要买出生婴儿的是谁就不知晓了，传言有很多，但最让人有些恐怖的传言是，很多大户人家迷信婴儿肉滋补、婴儿血养颜，还有长生功效。但自民国后，警察局大力整顿此事，这些年已经没有买卖婴儿的案件出现，最起码没人敢大张旗鼓买卖了。只是……那些拥有恶趣味，迷信婴儿血肉的人，应该不会就此罢休，既然明着不行，就换成暗地里？“放心好了警官，我已经从那件事里走了出来，早就不在纠结于必须找到那刚出生未曾见过面的孩子。”

崔莺淡淡一笑：“我父亲把他知道事告诉了你，我也把自己知道的告诉你，只是想能给你们提供一些帮助，没有别的目的。”

“你确实提供了一个有用的线索，只是……”我皱眉想了想，然后说：“你能不能去一趟警局，去离奇杀人案件调查部找一位叫董莉的女警，然后跟她描述一下你见到的那位护士长相，让她画出画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