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虽然是找到了，可事儿却没搞清楚。”

组长秦浩摊了下手说：“他妹妹昨晚到底是被谁带走的？为什么要这样做？即便是你们口中怪物所为，我们也得挖出来这只怪物如今在何处。”

“可你们现在不是在查案，是在破坏我的家庭。”

护士长皱着眉头说了句，但自知此次警方进入医院查案动静搞得如此之大，定不会善罢甘休，于是轻叹了一下说：“这件事真的不能够惊动我家人。我干嘛要污了自己名声，编造这样的谎言，昨晚我真的跟马之贵在一起，是熄灯后查完病房就离开了。”

“既然你知道这种事不会留下好名声，为什么要对昨晚那个值班护士李雨说。”

组长秦浩拿起茶碗喝了口水，然后说：“难道你就不怕她会把事捅出去？”

“医院规定病房区护士值夜是两两配合，既如此的情况下每次我都趁着值班之便离开，若被医院发现谎言并不好圆。相对于其他护士，我的确更相信李雨，她是我招进来的，一直以来也最听我的话。而且李雨没什么坏心眼，人也老实，不会到处嚼舌根，而且……”薛满满眉头皱得更紧了，深吸口气说道：“本来医院内最后可能当下一任护士长的是朱荣，但我答应李雨，让她来当。有一件事医院里的护士还都不知道，这个决策目前还没正式对外开放，就是护士长可以直通贵宾病房，想必你们也知道，那边的待遇跟这边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也就是说下一任护士长任职之前，你就会被调去贵宾病房那边？”

组长秦浩问。“我听到的消息是这样。”

薛满满如实说。“从哪儿听来的消息？”

组长秦浩继续追问：“不会是从马之贵口中吧？”

护士长薛满满轻轻点了一下头：“确实是从他口中听来的，他也是从别处听来的。贵宾病房那边接下来肯定会是医院重点项目之一，能够进去谁不想，工作不累吃得好住得好待遇也好，而且最关键的是，面对的都是高端病患，很容易接触到上流社会。”

“昨晚你不在去了马之贵家里，可是钥匙呢？”

我在一旁插嘴问了句：“能够打开外科主任办公室的钥匙。”

“钥匙我交给李雨了。”

薛满满说：“由她代为保管。她那串钥匙是今早我过来的时候给我的，她跟我说了，一直在她身上，中途没有丢过。”

“除了你这里有一把钥匙跟楚卫有一把外，还谁有？”

组长秦浩接着我的问题问道。“还有一把，在护士台。因为经常发生像昨天断腿病患那种紧急情况，到时就算楚医生不在，便于护士可以直接打开办公室进入到手术室内部。钥匙虽然只有三把，但等于是所有办公室内的医护都可以进入到楚医生办公室，因为护士台那把钥匙，一直就放在抽屉里，这是谁都知道的。”

护士长薛满满说。我为了拿到钥匙，让沈从宛特意去偷，绕了个大圈，结果现在护士长却说钥匙就放在一楼进门那把的护士台抽屉里：“你说谁都知道这件事，可是沈从宛并不知晓。”

“可能……可能她是新来的，而且她值班一直都是在二楼，没下过一楼。”

护士长看向我解释道：“所以不知道这件事。”

护士长薛满满肯定是在说谎，虽然护士台有钥匙，但肯定不会是像她说的，谁都能够随便拿。又或者这把钥匙根本就是凭空出现，被临时编造出来的谎言。而且最关键的是李雨，她昨晚演技拙劣，并不像薛满满口中那样乖巧老实。昨晚她又故意透漏出恶魔医生以及护士长去向，薛满满却并没有怪罪她。我这样想着跟组长秦浩对视了一下，组长深吸口气想了想后，并没有说什么，而是摆了下手轻声说：“谈话可以结束了，你去忙吧。”

护士长薛满满松了口气，随后起身离开。她走后，我凑进组长秦浩，小声询问：“怎么不继续问了？”

“在问下去也没有实际意义，这次对话跟上午对话她的回答几乎都差不了多少。”

组长秦浩拿出烟，然后看向我：“我知道你觉得这个护士长肯定有问题，我跟你想法一样，可是刚才我甚至说了要将偷情的事查清，去跟她丈夫核实。表面上她虽然显得有些愤怒、害怕，但其实她知道，我们根本不会这样去做。你仔细想想这件事，既是偷情，她丈夫肯定也是不知此事的。就算是在拿这件事找借口，私下里她完全可以跟丈夫去解释。”

“问话没用，有问题的尸体已处理，那接下来只能看李德这边能不能查出问题了。”

我紧皱起眉头说。“别忘了，还有王丫的案子。”

组长秦浩将烟点燃说道：“她的事儿涉及到了朱荣跟马之贵，即使医院是个堡垒，也有薄弱的地方能够击破，我现在觉得这个薄弱点最有可能是朱荣。”

“这话怎么说？”

我有些不解。“很简单，护士长跟李雨之间关系密切，还打算让她来当下一任护士长。我想朱荣肯定不知道这件事，按说她资质最老，也最有资格。”

组长秦浩抽了口烟说：“用内部关系制造内部矛盾，也是击破堡垒的一个最直接有效的方法。但现在有个问题，王丫提供的情况，我们需要找出个目击者来证明朱荣当初接触过陈平安，让她无从抵赖。先前我们跟马之贵聊过，也是个老油条，从他这很难有所突破。”

“怪不得你不先找朱荣询问案件，而是找来了护士长。”

说白了这次谈话，组长就是想从薛满满口中找到几名护士间的矛盾，并没指望薛满满能够提供出来什么有用的线索：“所以我们现在能做的只有等？”

“等也是查案的必要过程，不过是我等，不是你。”

组长秦浩吐了口烟小声说：“别忘了，你现在不是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