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亲结婚子孙后代畸形的概率很高。”

周函昀解释了一句。“这娶不上媳妇，如今怎么娶上了？”

吴勇问。“因为这些年家里状况有些好转了，我过去时看了，这女方彪悍，长相嘛……不言而喻。”

孙肖汉摊了下手，然后继续说：“听见我要去了解张小朝的情况，她直接一脚将张明踢出了家门，让去外边聊，她不想听那些破事儿。确实跟近亲应该有很大关系，张小朝生下来就跟个小怪物似的，左肩肩膀后凸，导致左胳膊比右胳膊短了一截，鼻子塌陷，按照张明描述，就像是嘴上面长了两个窟窿，根本看不见鼻子，耳朵也跟麻花似的拧着，上唇还是裂开的，分成了两半，眼睛也是一大一小，一只眼睛大是因为没有眼皮，眼皮翻到了眼睛里面。”

“人真有长成这样的？”

董莉原本一边绘画一边听我们说。听完孙肖汉的描述，听下笔抬起头，紧锁着眉头说道：“如果真跟张明描述的这样，那这孩子可真是严重畸形了。竟然还活了下来？简直是奇迹。”

“别说你们没见过这样的孩子，就连接生过无数新生儿的接生婆都没见过，孩子拽出来她都吓蒙了，手一抖孩子就摔在了毯子上，紧接着就跑了。当时在门外的张明还不知道咋回事，进来一看那孩子也愣住了。其实所有人都觉得这孩子活不下来，但当时毯子上的婴儿哇哇哭，张明又不忍心直接掐死。养一天算一天吧，毕竟是条生命，当时他们是这样想的。”

孙肖汉将本子合上说：“没想到的是孩子长得都变了形，生命力却十分顽强，好像才两三个月就能爬了，不到半岁就能够站起来咧咧钩钩地走了，张明说问了很多当过父母的，说正常孩子都做不到。当时张明还窃喜，心想虽然长相如此，没准日后会是个奇才。”

“上帝为其关上了一扇门，必定会为其打开一扇窗。”

周函昀若有所思地说道。她的话说出来，组长秦浩、孙肖汉、我、吴勇一同朝她看了过去。这时董莉解释道：“这是圣经里的一句话。圣经是影响整个西方社会的一本书。”

“张小朝六岁之前都挺健康，并没什么大毛病，只是因为长相他很少出门，很少见人。家里来了客人他就独自躲了起来，躲进地窖。他知道自己会吓到人，当然他父母也怕他吓到别人。直到七岁生日那年，张小朝那只刚才我说的没有眼皮的眼睛红了，眼白的地方也全红了，有些吓人，也一直不见好。后来没办法请了个郎中来家里，开了几副中药，有吃的，有敷眼睛的，症状没有好转还雪上加霜了。有一次张小朝母亲发现他有了新症状，便血，尿液中也有血液成分就有些急了。”

孙肖汉深吸口气后说道：“后来经人介绍，说孩子不能就这么挺着，让去西医院试试。于是夫妻俩就给孩子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抱去了满铁医院，说孩子情况已经很严重了，让住院，由其母亲陪着。当时病房里只住着张小朝，没别的病患在。这还让他心里踏实些，除了有人来他会躲进被窝里，只有母亲、或者父亲在的时候，他就会在病房里走来走去，也会在窗户朝下面张望，看街上来来回回忙碌的人。”

“难道这个张小朝去医院后，有人告诉杜盛医院里来了个长相怪异的小孩？”

我若有所思地说。“有这个可能性，杜盛肯定是听闻了，否则怎么会让乔奉天将孩子带出来。”

组长秦浩在前面，靠在桌子上说道。“吃了西药，打了屁股针，张小朝症状有了些好转，已经不便血了，只是那只眼睛却依旧红……”孙肖汉正说着，吴勇却突然举手，然后打断他询问了句：“眼睛上面没有眼皮，那他睡觉是不是一直眼睛始终是睁着的？”

吴勇只是纯属好奇，只是当他问出来，我突然根据孙肖汉的描述联想到那样长相的一个人，睡觉时一只眼睛始终瞪着的画面，觉得十分诡异，不自觉打了个寒颤。“张明没讲这件事，不过这事儿想应该是这样，没有眼皮就没东西遮盖眼睛，看上去自然是睁着的。”

孙肖汉也被吴勇这问话问不会了，摊了下手后继续说：“张小朝的失踪就发生在要出院的前一夜。当时医生告诉他在住一晚打针巩固巩固就可以回家了，毕竟检查没发现其它症状。那晚依旧是他母亲陪在病房，刚才我说了，他母亲身体也不好，打小就不好，生完张小朝后体格就更差了，那天他感觉头晕目眩，就早早睡下了。一夜也没听见什么动静，半夜起来后张小朝已经不在病床上了。剩下的流程就跟在医院发生的其他失踪者一样，有医生来跟他们谈，也给了一笔钱，虽然不多，但对他们来说不少。张明觉得用张小朝的失踪换这笔钱还挺划算的，就没报警，也没在追究下去。只是张小朝母亲却病倒了，她是觉得自己体格虚弱，也不可能在生孩子了，觉得对不起张明。虽然张明每天劝导，可她还是在几个月后离开了人士。临走那晚，张小朝母亲还说希望张明用那笔钱在找个媳妇传宗接代。”

“其实这种情况，就算在生，也只能生下又一个张小朝而已。”

我颇为感触地说了句。“张小朝的案子跟医院我们调查的整个大案件不同，是由乔奉天带出来交给杜盛的，然而杜盛又将其转交给了谁？暂时是个谜。”

组长秦浩用粉笔在黑板上写下了张小朝的名字，随后又写下了琴霜：“至于琴霜的故事，我们在调查医院时已经了解得七七八八了。我在这里简单概括下。”

组长秦浩深吸口气，拿出根烟点燃，然后说：“这个琴霜患有脑病，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其母李翠翠是瞒着家人偷偷带她去医院，本打算做手术治疗的，结果孩子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