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听高京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继续追查武家。”
组长秦浩话音刚落，不远处房间里的沈从宛走了出来。她来到几人面前，摘掉白手套后说道：“尸体表面没有明显伤，程亮查看了舌苔，双眼，也都正常。”
“那人是怎么死的？”
吴勇在一旁询问。“刚才我们就在忙活这事儿，程亮觉得匪夷所思，于是又仔仔细细检查了数遍，最后找到了一处疑似致命伤处。”
沈从宛微皱着眉头，深吸口气说道：“在连接心脏的表皮处，有一个很小的伤口。大家都见过针吧？就像被针扎了一下那种小伤口，没流血，不易察觉。程亮怀疑凶手是直接用细针刺穿了心脏。”
“如此细的一根针，连伤口都不易察觉，有那么容易刺进心脏？”
组长秦浩也略显得好奇地提出质疑。“细，并不代表不够坚硬，因为程亮还在心口所对应的背部，相同位置也发现了针扎出来的伤口，所以凶手所拿的那根针，应该是直接从正面刺穿心脏后，穿透了身体。针的长度最起码有半米长。心脏被刺穿，但因伤口很小，所以死者应该不会马上就死，但现场并没有挣扎过的痕迹，死者也没跟凶手进行过任何博弈。”
沈从宛一脸严肃地说道。“我们怀疑杀害了杜盛后，现场被凶手仔细清理过。”
孙肖汉在一旁回答。“怪不得，虽然细针刺穿心脏，但应该也会留下少量血迹，房间里却丝毫没发现。应该是被清理干净了。”
沈从宛深吸口气后说道：“另外死者死亡时间大概在三天以上，表面尸斑颜色很深，已经有些皮肤呈现出腐烂状态。”
“那就肯定是我们去杜盛家抓人，他从书房离开那晚就被害死了。”
我若有所思地分析道：“这里自民国成立以来便荒废掉了，从外面滋生出来的杂草可以判断，平日里并没有人过来打理。说来也怪，一般北都境内荒废的院子，通常会成为流浪汉的根据地，但这里似乎并没有被流浪汉占领。”
“我知道原因，因为这里闹鬼。”
孙肖汉深吸口气后说道：“我收集离奇诡异故事时，来过此处，那是四五年前的事儿了。特意跟周围邻居打听过，他们基本也不会来此处。倒是没人真的在此处见过鬼，不过都真真切切地听见过少女哭声，也看见过鬼影，所以周围邻居都有意回避这个地方。”
“可是那些流浪汉应该不会管这些吧？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他们才不会怕鬼。毕竟他们本身活的就已经人不人、鬼不鬼了。”
组长秦浩看向孙肖汉：“会不会又是被一群混混占领的地方，曾对流浪汉进行过驱赶，所以才没人敢过来？”
“那就不清楚了，我当时也是听说了太升楼鬼影这样的民间传说，才过来搜集资料的。据说是前任老板跑路后，这里就变成了鬼楼，至于别的还有待于继续调查。”
孙肖汉解释了一下，然后说：“不过从我们目前调查到的情况来看，绑架奇异之人的这些混混，确实是提前占据了一些荒废的地方，赶走流浪汉，作为绑架人后的落脚点，或者说是中转站？”
“王丹丹家附近的废弃院子，还有杜阮曾经看见的那一幕，见杜纯跟几个混混绑架人去了供奉土地公的福德庙，那庙里本身也是有流浪汉住着的，应该也是被赶走了。”
我深吸口气回忆着说：“但这里，我觉得那晚约见杜盛的，肯定并非是背后真正的大佬，而最有可能是其手下。没准杀害杜盛的人也是个混混。”
“未必，懂得用细针刺穿心脏的人，不太可能是街面上那种普通的混混。”
沈从宛在一旁说道：“这种杀人方法不留痕迹，如果放在以前的话很难查出死因。所以杀死杜盛的人更为专业。”
“专业杀手？”
组长秦浩微皱起眉头说：“从宛，这事儿程亮跟你都没什么经验，看来你需要回去请教一下你师父于法医了。问问他在以前处理的尸体中，有没有遇见过类似死亡的死者。如果对方是专业杀人的，所杀的人肯定不止杜盛一人。”
“我也有此想法，尸体拉回去后，我会请师父过目的。”
沈从宛直了直身子说：“这些日子，师父确实给我讲解了很多尸体的查验过程，受益匪浅，都是我没涉猎过，没想过的。有时古老方法……”沈从宛说着扭头朝程亮所在房间看了眼，然后压低些声音说：“对于验尸来说更为有效。不过程法医……”沈从宛摊了下手。“他不认同？”
我有些好奇。“也不是全不认同，他跟于法医以前也这样吗？经常为了一些事辩论得脸红脖子粗。”
沈从宛压着声音说：“我这才来没几天，他们就已经在我面前辩论了无数场，这要不是我从中调解，俩人都要闹到谁也不理谁了。”
“我们没听说他们有争吵啊。”
吴勇抬手挠了挠头说：“于法医都那么大年纪了，之前程法医还是挺尊敬他的。”
“这原因我知道。”
我嘿嘿一笑，一步走到沈从宛身边，压着声音说：“以前俩人能和睦相处是因为没有你呀。”
“什么意思？”
沈从宛一脸茫然看向我。“能有什么意思，程法医肯定是希望你更崇拜他被。”
我深吸口气说。吴勇在一旁听了我的话后恍然大悟，扯着嗓子说了句：“我懂了，吃醋，这明显就是吃醋了啊。”
我赶紧伸手指在嘴前，做了个“嘘”的动作，提醒吴勇小点儿声，但似乎为时已晚。程亮从房间里走出来伸了个懒腰插话道：“什么吃醋，吃谁的醋？”
“啊，我说尸体，死前是不是吃了醋。”
吴勇吐了下舌头，随口解释了句。“怎么，你在他口中闻见醋味儿了？”
程亮有些好奇地眨了眨眼，随后说：“我是没闻出来，不过我倒是又发现了个新情况，你们……要不要过来看下？”